“這是——”
不是她熟悉的那個東西吧？
沈婳真的被嚇到了。
后脊背一陣陣地發涼。
尤其是看到那一坨坨的黑東西，這是已經熬制出來的成品啊。
所以，這東西不但被人發現了，還、還被做了出來。
那、那，是不是表明，已經有了“受害者”？
“這是逍遙膏，生了重病、受了重傷，傷痛難忍的時候，可以用來鎮痛。”
“這東西，比蠱蟲都好用。”
攀烏不知道沈婳被驚得毛骨悚然，還在賣力地顯擺著。
在攀烏看來，這真的是好東西。
也是他萬分珍貴的寶貝。
若不是小公主給的太多，勾起了他更多的渴求，他才不會拿出來。
事實上，就在邁入寨主所在的主院時，攀烏還是有些猶豫的。
但，立功=積分=無數珍稀藥材，這個等式不停在他腦海里閃現。
作為一個醉心毒、蠱的醫者，那些世上罕見的珍貴藥材，太有吸引力了。
攀烏這才下定決心，來到沈婳面前，小心翼翼地將寶物展現出來。
沈婳：……寶貝？不！這絕對不是什么寶貝。
沈婳原本以為，這個架空的封建王朝，雖然遭遇了亂世，但沒有喪尸、沒有核污染，山清水秀、天藍地潔，只要結束戰亂，就是一片盛世樂土。
但，此時此刻，沈婳看到了不該出現的東西，仿佛不可見底的深淵，緩緩的開啟了。
而她，以及大盛的百姓們，就站在了深淵的邊緣。
只要稍有不慎，就會摔下去。
或許，肉身不會毀滅，但精神一定被荼毒。
這，就是害人的人間劇毒！
“這是從哪兒弄來的？還有嗎？”
沈婳用力掐了掐掌心，疼痛讓她清醒過來。
她用從未有過的嚴肅口吻，急切地問道：“除了你，還有人知道這種東西嗎？”
攀烏愣了一下。
寨主這反應不對啊。
這么好的寶貝，有病治病，沒病也能逍遙自在，寨主見到了，怎么一點兒都不高興。
哦不，不只是不高興，她似乎還一臉冷肅。
這模樣，生氣、憤怒，還有隱隱的恐懼。
仿佛他手里托著的不是“逍遙丸”，而是劇毒無比的毒物！
怔愣過后，攀烏才又回想了一下寨主的問題，然后逐一回答：
“回寨主，此物是我逃離故鄉，在深山的一處山坡上發現的。”
“那一片上坡上，有一小半兒都長滿了這種好看的花兒。”
說著，攀烏還舉了舉手里的那朵花。
“我發現此物好看，卻不知道其藥性，便一時好奇，挖了幾株。”
“當年我是在龍門山附近遇到了大、哦不，是黃家兄妹，我們便一起上了龍門山。”
“上山后，我惦記著這些花兒，便在龍門山下一處小山坡上，將這些花兒移栽在那里。”
沈婳眼前一陣發黑。
原來這魔鬼之花就開在自己的腳下啊。
那無盡的、可怕的深淵，又逼近了一步！
“沒多久，我就發現，花兒敗了，結出了果子。那些果子裂開了，就會流出白色的汁液……”
而作為一個精于制毒、養蠱的人來說，任何新奇的汁液，他都想試一試。
試試的結果，就是弄出了所謂的逍遙丸。
“等等！”
沈婳認真地聽著，忽然發現了問題：“你、你試過這、這黑膏子？”
一邊問著，沈婳的眼睛一邊仔細打量攀烏。
之前沈婳就覺得這位巫醫過于消瘦，現在看來，原因在這里啊。
“試過！”
攀烏堅定地點頭，甚至還帶著些許驕傲。
他是巫醫，每煉制一種藥物，都會親自嘗試。
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好地了解藥效。
且，從另一個角度去想：他敢以身試毒，也是對自身實力的相信。
他就是通曉百毒的老毒物。
“寨主，我和你說，這東西真的很好用。”
“疼的時候，吃一口就能止痛。”
“不疼也不打緊，吃了就會飄飄欲仙，逍遙自在的如同神仙啊。”
說到這里，攀烏把手里的東西，又往前送了送：“寨主，您試試？”
沈婳趕忙搖頭。
不，她才不要試。
這玩意兒，試試就逝世啊。
或許不會死得那么快，但會讓人先變成廢物，繼而——
當然，沈婳有異能，擁有強悍的精神力。
而這“逍遙丸”就是針對神經方面的藥物，沈婳或許能夠用精神力進行反殺。
但，太冒險了！
已經在陰溝里翻過一次船，沈婳知道了自大的后果，自然不會再犯錯。
所以啊，這“逍遙丸”，沈婳打死都不會試。
“我！我不試！你也不許再試藥了。”
“這東西有劇毒！”
“你還有多少逍遙丸？那個種花的小山坡在哪兒？”
毀了！全都要毀了！
雖然這種東西確實可以鎮痛，但，“后遺癥”太重了。
人，是抵擋不住這種魔物的。
還是直接讓它不復存在最保險。
沈婳的神情無比嚴肅，仿佛在說一件不許否定、不可置疑的大事。
攀烏被嚇到了。
這么嚴厲？
還、還劇毒？
莫非寨主認識“逍遙丸”？
不應該啊，這東西是他從深山里帶出來的。
雖然隔壁的黑龍寨也有江湖郎中在實驗，但，做出來的逍遙丸肯定不如他。
寨主還是從京城來的，她又是如何知道這寶物？
“攀烏，我說得都是真的。”
“這，絕對不是什么寶物，而是戕害人的劇毒。”
“……我只問你，你若是不用逍遙丸，是不是就會發困、疲累，沒精神、沒有力氣，還會有種全身被螞蟻啃咬的酸麻感？”
沈婳見攀烏還是認定逍遙丸是寶物的模樣，便知道，必須要拿出“證據”。
巧得很，攀烏自己就試了藥，時間還不短。
沈婳有理由相信，他已經有了藥癮。
“寨主，您怎么知道的？”
攀烏瞪大眼睛，脫口問出了這句話。
得！
這就是回答，攀烏確實中招了。
“這還只是最初的表現，你還會食欲不振，還會長期消瘦。”
“你的氣血、肌肉等正在流逝……你終有一日，會變成骷髏架子。”
“或者，你根本就活不到那一天，就已經受不了那種困頓、酸麻而選擇自殘！”
沈婳又是擺事實又是講道理的勸說著攀烏，而另一邊，也有人在蠱惑姜硯池。
“二十一郎，我知道你深受頭疾的折磨，我有秘法，可解你的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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