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黃如晚眉頭緊緊皺起。
四肢百骸傳來鈍痛,仿佛有一把尖銳粗糙的鉆頭不斷的在她四肢骨骼里面鉆來鉆去,腦袋昏昏沉沉的,沉到她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
隱約中,她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貼上了她的額頭,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絮絮叨叨的,有點煩。
云瀟月把清涼貼貼在黃如晚腦門上,用帕子沾濕溫水替她拔劍擦身體降溫,隨后撩開她的褲腳,重新替她處理了傷口。
一系列操作下來,云瀟月額頭浮起些汗,她屁股往黃如晚旁邊一擠,把她往里擠了擠,坐在床邊舒了口氣。
照顧病號真累,尤其是照顧這種沒什么行動能力的病號。
云瀟月在營帳里守了黃如晚一會兒,看她退燒退的慢,又找了兩片藥,扶著她的腦袋硬給她塞進嘴里,灌了半碗水進去。
忙活完一切,黃如晚倒是舒服了,云瀟月累的滿頭大汗。
好在黃如晚的燒逐漸退了下來。
云瀟月這才轉身離開了營帳。
到傍晚時,黃如晚已經徹底退燒,睡了一整日的她覺得渾身無力,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桌上點著的燭燈。
她腦袋上粘著一個黏黏糊糊的東西,還有些涼。
黃如晚神獸將它撕下來,是一個冰冰涼涼的水狀東西,捏在手里觸感怪怪的。
黃如晚將它扔下,撩開裙子,看到自己重新包扎的小腿。
云瀟月將她照顧的很好,不僅替她退熱,還重新幫她換藥包扎了。
難道在她發燒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她身邊守著的竟然是云瀟月嗎?給她喂水喂藥的也是她?
黃如晚蹙起眉,她不懂,不明白云瀟月為什么要這么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她很討厭云瀟月,而且她也以為,云瀟月對她應該也沒什么好印象。
倒是不論怎么樣,她的確幫她治好了病,還替她包扎了傷口。
黃如晚垂下眸,外面傳來響動,凝珠將晚飯送進了營帳,都是一些清淡的菜色,黃如晚看著熱騰騰的飯菜,眸色微動。
她垂下頭,眸色有些深。
托云瀟月的福,黃如晚的身體恢復的很快,沒過幾日,腿上的傷就已經慢慢愈合了,雖然還沒有徹底長合,但已經不怎么疼了。
這幾天,第一批隔離觀察已經痊愈的患者已經徹底解除危險,阿爾齊派了一隊人將他們送回涼國去,醫療區內第一批痊愈的十幾人全部都轉移出去之后,醫療區也空了下來。
與此同時,雍都終于送來了新一批的藥材補給,阿爾齊指揮人往庫房營帳里搬,足足十幾箱,光搬就搬了半天。
庫房內,云瀟月打開箱子,查看最新送來的藥材。
這一批送來的藥材質量明顯不如第一次了,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涼國的藥材儲備本來就少,這一次大約已經快掏空整個雍都的藥材鋪了。
“云軍醫,你們要的藥材我們可都送到了,這里你們應該可以好好替我們診治病人了吧?”
東西好不容易送來,阿爾齊也有底氣不少,抱著肩膀看著將士一箱一箱的搬著。
“阿大人這話說的,就好像我們平常沒有用心診治病人一樣。”云瀟月沒忍住回懟,“阿大人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上次北冥暗探沒有抓到,國主沒有降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