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太醫院內的開支明細,所購藥材、所費器具等支出賬目等等不隸屬于診療的公務都由你我——準確的說是由云大人你來完成。”
看她錯愕的神色,陳慧勤十分貼心的又提醒補充了些,“云大人,每月的各種魚鱗冊子都要及時上交,方便查驗,以后你要辛苦嘍。”
她好像知道為什么上任吏目匆忙辭職了。
這工作換了誰也不樂意干啊!
是又費時費力又討嫌,又苦又累不說,興許還要得罪同僚。
“不過你放心,在你上手之前,我會教你的。”看她頭暈眼脹,陳慧勤好心道,語氣又有些失落,“反正我天資不高,雖是醫士,平常也就切切藥,閑得很。”
云瀟月感激的拍拍陳慧勤的肩膀。
“陳大人,有你相助我就放心多了。”
趁著天氣晴好,二人將藏書室的門窗打開通風,微涼的空氣涌入,裹挾著風將霉氣吹散了些,云瀟月一本本整理著醫案書籍,這里存放的多是一些歷任院使或謄抄或編寫的醫案醫集,要么就是一些流傳民間的醫書古籍,再者就是古代醫家著書的謄抄,倒是沒有真跡,自然真跡也不舍得放在此處。
整理了整日,也不過才整理了一個書架,拿出了數本損壞的書籍,單單這幾本謄抄下來,只怕就需要些許時日。
雖枯燥,幸而也是個學習的過程。
這日剛下值,凝珠特套了車來接她,回去路上,凝珠低頭認真替她揉捏著指節。
“這幾日累壞王妃了。”
說著,凝珠頗心疼的遞上一杯熱茶,又用溫熱的鹽包替云瀟月熱敷著手指。
這幾日確是累,幸而原主這副身體留下了肢體記憶,小篆寫的極好,否則可真就要全指望陳慧勤一人了。
只不過凝珠如此煞有介事的關懷,讓云瀟月陡然生出一種不爭氣的紈绔讀了兩日書便被通房妾室抱在懷里心疼的既視感,頗有些不適應。
馬車停在府門口,凝珠先下了車,云瀟月掀開簾子,手搭在凝珠手上,正要下車,不遠處一道人影急匆匆的撲到馬車前。
“二小姐!”
迎著昏暗的黃昏日光,紅襄哭喪著個臉,云瀟月見她委屈巴巴的,料想不是什么大事,便揮揮手讓她先進府。
朱月樓內,紅襄跪在云瀟月身前,拉著她的官服袍尾,兩個眼眶紅通通的哭訴。
“二小姐,夫人以讓五公子靜心讀書為由,將云苑的下人裁撤了大半,還、還將教導公子讀書的夫子辭退了!公子不忍二小姐擔心,不讓奴婢來報信,只是公子現正是需要教導的時候,還求二小姐想想辦法!”
云瀟月凝眸,眉頭微微攏起。
她早料到明面上過不去,楊氏必會在暗地里耍小聰明,看似關懷實則加害,她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盤。
只是這招數忒小兒科了些。
“你且先回去,告訴鈺兒,這些都是身外事,如今正是歷練他的時候,務必要沉穩下來。楊氏越擾亂他,他就更要用心讀書。”
“是。”紅襄看二小姐心有成算的樣子,知她有辦法,便沒有多問匆匆離開了。
云瀟月沉思片刻,繼而起身寬下官服,讓凝珠幫她換上了常服,聲音淡淡道。
“禮部侍郎陳恪陳世叔快要進京任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