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帝的話戛然而止。
他眼角似有意似無意地掃過舒淺月。
“你們或許會說朕這樣待韋氏太過冷酷無情,但這是她咎由自取,曜兒,你的母親……怕是早就遭了這惡婦的毒手,不在這世上了。”
“她卻利用你的戀母之心,讓你白白地奔波了數月,遭遇了無數兇險。”
“韋氏,她死有余辜!”
“朕留她一條命,卻讓她日日夜夜活在地獄里,為你的母親贖罪。”
明安帝雙手握拳,一字一字地說道。
南宮曜和舒淺月都默然無語。
石牢里。
韋氏突然張開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哈哈大笑了起來。
“陛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心里一直喜歡的是那個賤人,還有那賤人生的賤種!你還把那賤種放在我的膝下,讓他認我為母。”
“哈哈,你可真是天下第一號的大傻瓜!”
韋氏又叫又笑,語無倫次。
一會兒罵明安帝,一會兒罵南宮曜。
兩個男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之極。
“讓她閉嘴!”
終于,明安帝忍無可忍地叫道。
南宮曜早就紅了眼珠。
他右指一彈,勁風射出,已經封了韋氏的啞氏。
韋氏說不出話來了。
可她的嘴巴還是一開一合,又是笑又是哭。
舒淺月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韋皇后變成今天這個模樣,心里卻半點不起同情。
明安帝說得沒錯,這個女人是罪有應得。
“咱們走,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明安帝沉聲說道。
三人離開石室,回到御書房。
舒淺月明顯感覺到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明安帝抓起桌上早已經涼透的茶,一飲而下。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看向南宮曜。
“曜兒,是父皇識人不明,讓這惡婦誤了你。”
明安帝神情中充滿了愧疚。
“這惡婦一瘋,你母親的下落再也無人得知。”
南宮曜定定地道:“不,還有一個人。”
明安帝怔了怔。
“你是說韋炎?”
“朕派了無數人去尋,可此人卻如石沉大海,消息全無。”
南宮曜冷冷道:“只要他還活著,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明安帝眼中露出一絲期望。
“曜兒,你真不愧是朕的兒子,在這世上,如果朕還有可信之人,就唯你一人了。”
他長嘆一聲。
南宮曜聽得一愣。
舒淺月神色復雜地看了看他,輕輕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問。
明安帝背著雙手,在房間里踱步。
他仿佛有一個極為重要的事情難做決定。
好幾次,他都抬頭看向南宮曜,卻都欲言又止。
南宮曜向來冷靜,沉默寡言,明安帝既然不開口,他自不會主動詢問。
舒淺月則聰明地保持著沉默。
她意識到,明安帝心里有一個極大的秘密,將吐未吐。
可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陛下。”
舒淺月忽然道:“臣媳覺得這里有些氣悶,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請陛下允準。”
明安帝雙眸炯炯地看向她。
過了片刻,他頷首。
“好,你去吧。”
“多謝父皇。”
舒淺月行禮后退出了御書房。
兩個男人同時目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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