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淺月暗想,自已頂著這張臉,除了南宮曜,還真沒有人認得自已。
但她樂得多得一副面具。
她把面具戴在蠶絲面具之上,等于是戴了兩層薄薄的面膜,倒也不覺得難受。
黑衣人又遞給她一件斗篷。
北堂川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表示滿意:“這樣看上去就順眼多了。”
他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路之上,要委屈蘇姑娘和我扮作夫妻,你不介意吧?”
舒淺月淡淡道:“不介意。”
北堂川笑了笑,也取出一張面具戴在了臉上,形貌登時大變。
由一個唇紅齒白、面如桃花的少年,眨眼間變成了一個形貌彪悍的壯年漢子,等他換了一件深灰色的短衫,就和尋常的江湖漢子不差分別。
誰也想不到,這個外表粗獷的壯漢就是那笑容滿面的白衣少年。
舒淺月都不禁佩服這小瘋子的易容之術,簡直稱得上神乎其技四個字。
“我之前看到的那張臉,該不會也是你易容的吧?”她問道。
北堂川對她呵呵一笑。
“你猜。”
他笑起來也之前大不可同,聲音變得粗啞,不復少年人的清脆。
舒淺月面無表情地道:“我猜你一定是個老頭子。”
“老頭子?”
北堂川先是驚訝地瞪大眼睛,接著就爆發出一陣驚天大笑聲。
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就連他身后的幾名黑衣人,表情嚴肅得像冰塊般,嘴角也微微抽動,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舒淺月。
他們聽過各種評價主子的,但是形容他家主子是個老頭子的,這女人絕對是唯一僅有的一個。
北堂川擦了擦眼淚:“你真是個有趣的女人,我有預感,這一趟的旅程定會豐富無彩。請吧,我的夫人。”
這時候一名黑衣人已經趕了輛馬車停在外面。
幾名黑衣人從馬車里取出一只箱子,飛快地換好了裝束。
他們全都做奴仆和車夫的裝扮,看上去毫無破綻。
舒淺月正準備上車。
蘇盛突然沖了出來,掙扎著往馬車上爬去,一邊爬一邊道:“帶我一起,千雪,我可是你親爹啊,你說什么也要帶我一起走,不能把我丟在這里。”
“老東西,滾下去!”
扮成了車夫的黑衣人一腳將剛爬上馬車的蘇盛踹了下去。
蘇盛連滾帶爬地抓住了舒淺月的裙擺,仰起頭來哀求道:
“千雪,你帶我一起,只要你一句話,這位公子一定會帶我一起走的。”
“咱們離開這里之后,去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我、我把我的全部財產都給你,全都給你,然們父女倆個再也不分開了。”
他說得激動萬分,好像那一幕是他期盼許久的一樣。
舒淺月低下頭,看著蘇盛。
她臉上戴了兩層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那雙眸子卻是冷淡的,沒有半點感情。
“蘇盛,你弄臟了我的裙子,你賠不起。”
說完,她把裙擺從蘇盛手里抽了出來,邁步上了馬車,再沒看向蘇盛一眼。
蘇盛見此情景,眼底驀然涌上一股濃烈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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