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受三鞭子?
她說得好像很輕松的樣子。
司徒堯懸在她背部之上的手停頓了下來,聲色驟冷,帶著一絲薄怒:
“那要是十鞭子,你就直接變成個牌位了,還去嗎?”
華昀婉咬了咬唇:
“那我還是想去,畢竟我不是世家女這身份以后,以后就沒人用這東西為難你了。”
司徒堯將瓶子扔在小幾上,怒瞪著她:
“從前說要惜命,是誰說的?
華昀婉,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他是真的生氣了,華昀婉居然敢用自己的命去抵,他又生氣又害怕。
“我是說的想去,不是說一定會去……若真是十鞭子,那肯定得想個萬全之策。”
華昀婉見他生氣,微微辯解了一下。
司徒堯重重吐出一口怒火:
“你在心底早就盤算好了,你是什么人,我不是第一天認識。
華昀婉,跟我這兒玩命是吧?”
若浮與蒙雪在門外對視一眼,怎么吵起來了?
……
蒙雪:“咱們走開點吧。”
若浮表示贊同:“好,趕緊走,趕緊走。”
華昀婉眼眶酸楚的看著他,驀的哭了出來:
“你以為就是你想和我在一起嗎,我就不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嗎?”
這世家女的身份,早晚都會拖累他們。她紅著眼眶,委屈了起來。
司徒堯眼神顫了顫,隨即也紅了眼眶,死死瞪著她:
“你想我抱著你的牌位過一輩子?”
華昀婉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緊繃著,開始微微發抖。
“你死了我怎么辦?”司徒堯聲色低沉下來,伸手去將她的淚抹去。
華昀婉一把擋開他的手,生氣了……
“你吼我的時候,我連牌位都不想讓你抱。”她低聲說了一句。
司徒堯耳朵尖的很,聽得很清楚:“沒關系,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死。”
華昀婉不搭理他了,沉默的將頭撇了過去。
司徒堯擰了擰眉,不敢吼人了,輕輕用手碰了碰她的頭:
“華昀婉,把頭轉過來,老子跟你認個錯好不好。”
她將頭慢慢側了過來,看著他:
“不用你認錯,你吼人我也習慣了,
但是以后別再說和我一起去死這樣的話了,我聽了真的會很難受。”
司徒堯順了順她鬢邊的長發,眉眼軟了下來:“那你得惜命。”
她咽了咽唾沫,潤了潤微酸的喉嚨,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愿意為我放棄儲君的身份,放棄成為皇帝的機會,
那我也愿意為你放棄自己的姓氏,甚至是自己的家族,
將自己連根拔起也在所不惜。
這三鞭子,就當是我斬斷前塵因果的代價,是我自己掙脫世俗的枷鎖。”
在北齊,華昀婉這樣的,算是無根無祖的人了。
這樣的勇氣與割舍,將自己的退路一一斬斷,她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司徒堯臉色繼續陰沉,不見分毫笑容。
伸出手將她衣服一層一層的穿回身上,將系帶給她系好。
指尖捏過她下巴,命令的口吻道:
“這樣的事情不能再有下次,別逼我發瘋,司徒昀婉。”
華昀婉垂眸看著他冷峻輪廓的臉,怒氣不已經不復存在,語聲平靜:
“阿堯,這件事必須干凈利落的解決,你才能永無后顧之憂。
你手下的精兵強大多都是寒門子弟、尋常官宦,
不能因為我世家女的身份,令大家對你產生一絲猶疑。
母親給我的公主身份的確將命保住了,可這層身份之下還是有一層世家女的身份。
況且我更想有朝一日,不以世家女的身份,與你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不想再偷偷摸摸。”
司徒堯眼神顫了顫,漆黑如墨空的瞳孔深深凝望她許久,他拉過她的柔軟的手掌:
“我是這天底下最幸運之人。”
華昀婉彎了彎眸:“司徒昀婉也是。”
后而她問起一件事:“華氏宗族祠堂的火是你命人去放的嗎?”
司徒堯眉峰微挑:“嗯。”已經發瘋了其實……
華昀婉:“宗族的祠堂被燒了,華秉章應該氣得吐血了吧。多半還知道是你做的,只是沒有證據罷了。”
司徒堯神情淡漠,無所畏懼:
“這件事,我派出玄剎衛的人去做,然后京華稽查司的人去查,怕什么?”
都是一家子,從作案到查案,完美應付。
華昀婉抬眸看著他,臉上掛著一絲凝重:
“我知道你滅世家的決心,可我想起我三哥五哥那一房,他們該如何是好啊……”
司徒堯往靠背上靠了靠,漆黑的瞳孔縮了縮:
“你割舍了自己的身份,他們割舍不了。”
華昀婉有些緊張:“你會殺了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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