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冠上的龍頭被摔成兩半,掉落在血紅的地毯上滾落到角落里,
用墨藍色寶石嵌的龍目也摔掉了一顆。
崇慶帝臉色猛地漲紅起來:
“司徒堯,儲君是你說不做就不做的嗎?
入太廟,承皇家宗祠之記,你以為扔了王冠就不是了?
你鬧吧,今日之事,若傳到了北漠公主耳朵里,
北齊與北漠的結盟失敗,南梁蕭別晏揮師北上,你看看你是不是千古罪人!”
司徒堯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說:“老子第一個迎戰!”
蒙雪將華昀婉已經開始收拾行李的消息告訴了司徒堯,
他沒有想到,華昀婉這次是玩兒真的,根本不是征求自己的同意,而是直接通知他。
梨花落的門,砰的一聲被踢開,門外的風帶著盛夏的燥熱灌了進來。
司徒堯大步跨了進去,見華昀婉已經收拾得差不多的細軟衣物,這看起來一點也不是說說而已。
若浮站在屋里,見了司徒堯的神色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面色陰沉可怖,一身的戾氣開始在屋內掃蕩。
她只想躲得遠遠地保命。
華昀婉淡聲道:“若浮,你先出去吧。”
司徒堯一把拽過華昀婉的手:
“你就這么想讓我娶拓跋淑敏是不是,那你得到的好處又是什么?”
華昀婉平靜的看著他,笑了笑:
“殿下,昀婉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讓你娶北漠公主啊。
你未來要和誰成親,這都是你的自由。如果你不喜歡北漠公主,不娶便是。”
司徒堯咬著牙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受了脅迫退位讓賢,顯得自己很偉大嗎?”
華昀婉一臉的溫柔也是一臉的漠然:
“我說了,你要娶誰都是你的自由,我沒資格干涉。現在,我只是想要離開罷了。”
司徒堯怒道:“我不信這一年多里,你每一日都是在演。
華昀婉,若是因為家國利益,輪不到你去做犧牲。”
華昀婉臉上的溫柔漸漸斂了下去,如果自己再對他心軟,就真的騙不了他了,他快猜到全部了。
這人是那樣的剛強,一怒之下,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得發生,她害怕司徒堯去送死。
她一把甩開司徒堯的手,眉宇間怒色顯現了出來,厲聲道:
“什么家國利益,我不太明白。
我也沒有每一日都在演,也曾試過喜歡上你,可我努力過了,司徒堯我真的做不到!
我的心底真的很難有你,我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喜歡上一個侵犯過我的人!
司徒堯瞳孔震了震,她介意的是這個?
華昀婉繼續說著:“你知道嗎,百花深處事出以后,我曾出現在城里買墮胎藥。
我那時便知道你是誰,可我沒有來找你,就是因為覺得惡心,無比的惡心,
我不要什么榮華富貴,我只想要將這件事悄無聲息的掩蓋過去,
什么孩子,什么血脈,我只想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因為你,我失去清白,還莫名未婚有孕,
你可知道這在北齊對于一個女子來說是多么大的恥辱?”
司徒堯愣在當場許久,她說恨自己,厭惡自己;
她說她忘不了百花深處那夜的屈辱。
緊緊攥著的拳頭手背上青筋直冒,那青色血脈猙獰了起來
,司徒堯咬著牙說:“那后來呢,后來的每一次,你也都在惡心?”
華昀婉眼眶酸澀不已,背過身去:
“我麻木了,我也很害怕,你太危險了司徒堯。
假意順從,溫柔乖巧,不過是為了在你身邊活下來而已。
若不是丹云皇后,我是斷斷忍不到現在的。
你現在已經得到了一切,為何單單不放過我?”
盛夏糟糕的天氣說來就來,晴天霹靂猛地炸響在天際。
傾盆雨水從九天滾落,一陣狂風襲來,暴雨被風帶入室內,砸在司徒堯的背上,將綢緞浸濕。
他發髻上已經沒有了金冠,只有那支寂寥的佛簪,聲色暗啞下來:
“那孩子呢,你也不要了?”
“要來做什么,一段印記我恥辱過去的罪證嗎?”
她緩緩閉上眸,咬著自己的嘴唇。
司徒堯漆黑的眼閃了閃,劃過地獄般的冰涼:
“婉婉,你只需說一句,你愿留下。
我可當此事從未發生過,寵愛一如昨日。
你愛不愛我不重要,從前是這樣,現在亦是如此。”
他冰冷的神色里饒是多了一絲卑微與退讓,戾氣縈繞四周也在緩緩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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