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云將書本緩緩合上,起身將吹進寒風的窗戶給關了起來。
“魂魄不如輪回,與生人同宿一體,本就是逆反天道。
我這時與太后與孩子們相認,親近的人是會信我,兩個兒子若非要認回我,那滿朝文武又會如何看待這件事?
阿堯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定是將鳳冠送到普覺寺來,再將皇后儀仗給請了來,然后就正位中宮了是不是?
你別忘了,我現在這具身體可是你親娘的,魯國公府夫人的。”
丹云淡淡笑著,似乎將一切都看得很開。
華昀婉心中有些不忍:“那就這么算了嗎?”
丹云牽著她的手坐下:“我重活一次,大抵就是為了遇見你吧。
教你一身本事,然后因緣際會你與我兒子又在一起了,
一路護著他前行,也當是我這個娘為他在背后默默的事情了。”
冬風山里林間肆意穿行,顯得格外陰寒徹骨,它吹滅了心中的盈盈燭光。
她滿心以為會有相認的一天,可沒想到云姨居然是如此清醒透徹的一個人,竟將什么都已經想到了。
人一旦清醒透徹,就會顯得有些涼薄,
可這并不是真正的涼薄,這是顧全大局背后的愛意。
可親人就在面前,心底是有多痛啊。
她嘆了一口氣:“昀婉懂了。若真讓你正位中宮了,豈不是讓全天下都說君搶臣妻,還是自己的親家。”
丹云點頭一笑,眼梢帶有些冷意:
“是啊,不過司徒晉也可不會再讓我做什么皇后,我也不稀罕。”
華昀婉又坐在丹云的廂房里陪她說了好一會兒話,
將近來東宮太子的事情,司徒堯的事情都一一告訴了她,
不過自己與司徒堯的事情,她選擇了閉口不言。
起身離開廂房時,她遇見了許久不見的王府丫鬟望舒。
“望舒,讓你一小小姑娘在山上待了幾月,倒是讓你委屈了。”華昀婉看著她。
望舒穿著粉色的衣裙,頭上簪有一根細細的金簪,在月色下一閃一閃的:
“王妃娘娘折煞奴婢了,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
您已經將月錢給奴婢翻了五倍,奴婢不敢有怨言。”
華昀婉點首:“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次日清晨,望舒早早的就候在了華昀婉的廂房門前,比若休與若浮都來得要早。
不等若浮反應過來,她已經提前燒好了熱水,端著盆子進來侍候。
她眼角掃到華昀婉放在枕邊的那根佛簪:
“咦,這簪子怎么王妃娘娘手上啊?王爺不是一直寶貝著嗎,誰也不給。”
她想著自己要來普覺寺,正好將佛簪帶了出來,準備放在寺廟正殿里,在高僧誦念祈福經文時正好染染佛氣,算是求個平安吧。
華昀婉從床上緩緩起身,聽見她說了這么一句話,側眸問:
“哦,是嗎,可你怎知王爺很寶貝?”
望舒揉搓著錦帕,神色一凝:“呃,之前在王府一直見王爺戴著呢,所以就覺得他很寶貝。”
華昀婉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個心思細膩的姑娘。”
白日里,普覺寺香火縈繞山間。
顧太后在禮佛,傅霖瀾在治病,她倒是落了個清凈。
陶姑扶著華昀婉的手慢慢走著:“姑姑不用這樣小心,我穩著呢。”
陶姑笑得開心:“許久不見了,就想挨著你。”
華昀婉與她立在一涼亭里,山間松林太多依舊黛色青青:“望舒在普覺寺一直很盡心盡力嗎?”
陶姑看了華昀婉一眼,本不想說的,但都問了起來那就說吧:
“是啊,很是得四夫人喜愛。四夫人說,等回了魯國公府就認她做干女兒呢。”
華昀婉回身看著她:“干女兒?我阿娘一天在普覺寺里都在做些什么?”
“也沒做什么,你爹也沒派人來了,現在就等她恢復神智,然后與魯國公府一刀兩斷。”
陶姑堅定的說。
華昀婉笑了笑,含著一絲無奈:“但愿吧。”
看來她這個女兒已經不得自己親娘的心了,這都要認旁人做干女兒了。
玉郡主唐詩如與五公主司徒嬌慢慢散著步走了過來,一粉一紫的身影,很是艷麗。
唐詩如看見華昀婉便翻了一個白眼:
“祁王妃還有臉將玉簪子拿去佛龕下面用香火供著,知道這簪子事兒的人可都把祁王殿下給笑慘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