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鳶呼吸猛地一凝,瞪圓一雙眼睛:
“不是這樣的,不是!
是司徒晉來找我,說對我有情意的,我才強行在大婚前一日走掉的!”
當年她僅僅是看見了崇慶帝的一封書信,便當晚入了皇宮,
不管不顧第二日是自己的婚典而做了皇妃,溫家人罵了她許久,直直說她荒唐。
華昀婉清澈鳳眸里不見一絲溫和,倒是被冰冷覆滿:
“你入宮后,溫家人是不是就率兵南下,你自己難道不清楚?
也得虧了你,丹云皇后才不用受那邊關之苦。
先帝還說,反正死的也是溫家人,
只要不是丹云皇后去,納個妃子放在宮里晾著罷了,多大的事啊。”
溫靜鳶可是當年才藝雙絕京華的大才女,
容顏清絕如玉,似天闕仙子一般不染凡塵的高貴。
溫家提親的門檻都被踏破了,她看都不看一眼。
這樣的人,是十足的心高氣傲,眼底里只有世上最好的男子。
而當年的楚王司徒晉,溫潤如玉,才華與容顏同為一流,她的內心只裝得下這樣的人。
“華昀婉,你說這些不過是想激怒哀家,哀家可不會上當!”溫靜鳶冷道。
華昀婉無所謂的看著她:
“您都是太后了,激怒您一下,也沒什么大用,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她掩嘴又輕笑了一聲:
“丹云皇后曾說,每次都要她懇求先帝,先帝才愿意來著常寧宮。
丹云皇后知道你一心巴結她,所以給了你機會。
可先帝每每來了常寧宮,例行公事后卻從不留宿,
他說,要不是看在溫家人愿意為了榮耀去拼死的份上,他連施舍都不愿給您。”
華昀婉將溫靜鳶的那顆心給剜了出來,放在地上肆意踩著。
每一詞每一句皆是那般字字珠璣,像一根冷箭,刺中了她的心窩。
溫靜鳶一把將正殿茶幾上的茶碗覆在地上,
心海深處酸意沸騰,那股隱在心中多年的委屈潑到了面門上:
“所以,所以都是帝后二人對我溫靜鳶的施舍對嗎!
帝后二人從始至終都是在利用溫家,利用我對嗎?”
華昀婉看了看灰黑色大理石地板上碎裂的茶盞,并沒有什么過大情緒:
“這不是你自己舔著臉湊上來的嗎?
先帝心底沒你,可好在你是溫家人,有些利用價值,所以才納你為妃。
大才女在不愛自己的人面前,才華就像廢紙一般,
大美人在不愛自己的人面前,美貌就像嚼蠟一般,不愛就是不愛。
隨你如何玩弄人心,取悅君王,先帝心里沒有你,一點都沒有。
瞧瞧如今的溫太后,得了高位又得了帝位,可是又如何呢?
先帝死后都不愿見你一面,足見你這一生最大的所求,一點都沒得到。”
溫靜鳶情緒有些失控,額頭上的膿皰破了而不自知,黃色的膿水滴落在眉梢上,甚為惡心。
華昀婉說的每一句話都太過刺激她了。
“司徒晉負我溫靜鳶一生!不,哀家可不會信,你不過是來挑撥離間罷了。
他說過,只要我聽話,乖順,他便不會厭棄我的。”
華昀婉幽冷的道:“可先帝對丹云皇后說的卻是,丹云不用聽話乖順,做自己就好。”
她將袖口里的信封托了出來遞給了溫靜鳶:
“這是當年丹云皇后與先帝第一次激烈爭吵后,
先帝被關在鳳鸞宮外,趁著夜色寫給丹云皇后的認錯書,你要不要看看?”
身為帝王,居然給女人寫認錯書,真的也是只有他司徒晉一人干得出來了。
溫靜鳶連忙將信封扯了過去看了起來,她看了幾下,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那信封上情意綿綿的寫著崇慶帝與丹云的歉意,
說他不愿丹云離開自己,就讓溫靜鳶入宮吧,
自己保證絕不會見溫靜鳶一面的。
邊疆打仗總是會死人的,丹云是皇后,絕不能為他犧牲。
溫靜鳶在他的眼里,除了可以用來掣肘溫家那幾位將軍,
綁定溫氏一族的榮寵,其余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溫靜鳶一邊瘋笑一邊哭:
“所以我入宮長達一年的時間都見不著他一面,
根本就不是我自己不夠好,而是他司徒晉從心底就很厭棄我。
后來他倒是來了這常寧宮了,原來也是李丹云的施舍!
他次次都要喝酒,喝醉了在床上連名字都可以叫錯。
好啊司徒晉,現在你死了都不要我入陵寢,憑什么!”
溫靜鳶情緒失控,在大殿里,整個人有些搖搖欲墜。
此時此刻的她才明白過來,這一生,自己愛得是多么的無力與卑微。
華昀婉倒沒有很開心,只是覺得宮中女子當真是凄涼啊。
溫靜鳶才藝雙絕,年少時,也是一位美好的女子。
只是愛上了一個一點都不愛自己的人,故而生恨,做下種種錯事。
不被珍愛的人,就真的像一灘爛泥,被人隨意踐踏。
溫靜鳶捧著那靈位撕心裂肺的叫喊著:
“司徒晉,你憑什么這么對我!
我到底是哪里不如李丹云了,家世背景,容貌才華,到底差在哪里了!”
華昀婉眼皮淡淡抬了抬:
“你窮盡一生,得到了最愛之人的恨,溫太后縱是才華雙絕,可的確也輸得太徹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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