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萬法無咎 > 第二百三十九章 神交宿敵有遺篇
  那一道浩浩蕩蕩的偉力,無形無相,自一處深不見底的幽深山谷之中沖天而起,波及何止數百數千里。其鎮壓四方,仿佛實質,卻要比歸無咎預想之中更要雄邁博大、深入神髓。

  空蘊念劍斬分一界的“創面”。

  歸無咎撥動青兜脖頸。此獸會意,立刻調轉方向,駐足于這山谷的邊緣。

  半始宗所連通的這處小界,以地域大小而論,超出黃陽界甚多。因此歸無咎心中有數,此界的劍墟創面,若是較黃陽界更大更深,也是應有之義。

  但是就算考慮到這一重因素,現在出現在歸無咎面前的這處遺跡,依舊要比歸無咎想象之中氣勢更宏。

  黃陽界中那一處秘地,洹沮門掌門秋原實及諸位長老,面對劍谷,還能生出揣摩參研的念頭。但是此間這處劍谷,只怕與其修為相當的元嬰境修士,呆上三五個呼吸,便要昏死過去,人事不知。

  只是,黃陽界中那一處劍谷,被洹沮門歷代修士畫蛇添足,掩埋地七七八八,其中凌冽之意消退了十之五六,自然不如面前這處秘地法乎自然,鋒銳勃發。

  同時,歸無咎注意到,此間秘地的上方,懸空數十丈處,赫然多出一個數丈方圓的“光環”,環繞五色,仿佛入界時所見的那日冕之輪縮小之后的模樣。

  不過光環之內,并非空空如也,隱約可見藏了一物。

  歸無咎運使法力,隨手一道清氣拂過,那模模糊糊的存在顯出真容,正是出入界關的羅盤鎖鑰。

  不必多想,就知道此物連通的位置,是易形陣終點處的荒島廟宇。

  以黃陽界諸修的修為,出入界門的通道暗藏劍墟之中,千萬載也并未被察覺。但是這一處秘境既然早已被巫道勢力視為禁臠,以其底蘊之深,自然逃不過耳目。

  反言之,若非發現了這處羅盤鎖鑰,此處至多只會被巫道視為倉庫一般的一處秘境,其勢力也不至于通過這處渠道,滲透到半始宗。

  歸無咎上前,觀看了一眼那三十六道重輪的羅盤,果然所標方位刻度乃是正序,并無一正一反兩種解法,印證了歸無咎先前的判斷。

  歸無咎不再矚目于此,盤膝而坐,專心參研這“劍谷”之中的磅礴氣機。

  黃陽界中那一悟,歸無咎整理源流,將此劍之中暗藏的“念動誅絕”、“一念回響”、“相感相得”、“萬劍備我”四劍,條貫剖析,涇渭分明。

  但是,若無其余法門與機緣,這四劍縱然明悟其理,也難以運使由心。據歸無咎推斷,恐怕多半要等到自己空蘊念劍大成之時,方能合流歸一,徹底掌握。

  但是,若是能夠多尋得幾處秘境,或許能夠加快這一步驟。

  歸無咎屏息入神,仔細感悟此間氣機,果然覺得當中妙意,有與黃陽界劍谷大同小異之處;也有長短互現之處,或更加清晰淺易,或更加深邃繁復。

  用心于此,不知不覺便是一日時間過去。這一日時間,胸中滿溢,神思交錯,千萬念頭激蕩勃發,正是道念騰躍的好時節。

  第二日,歸無咎自定中醒來,心神之中正揣摩一個觀摩劍意所產生的疑難。忽然心意一動,似乎感到有些異樣,定睛往遠方望去。

  原來,此時歸無咎所處的位置是劍谷正南方的邊緣處。他偶然間極目遠眺,似乎望見正北方向,同樣的位置,似有一件人力鑄成的的痕跡。

  劍谷正中心銳氣太甚。歸無咎也感到,若是徑直穿渡,難免產生如芒刺背的不適感。于是自東方繞了大半圈,歷時一刻鐘左右,方才趕到目力捕捉到的那個“小點”周圍。

  走到近前,此物果真是系出人為,而非天成——一塊甚是寬闊、淡灰色的石碑。

  這石碑高不過丈許,但是寬度卻卻足有兩丈有余。說是石碑,毋寧說是一道寬闊雄壯的影壁。

  此碑背面光滑如鑒,并無一絲一毫的雕琢痕跡。但是當歸無咎轉過身來,卻發現其正面刻滿密密麻麻的文字。

  這碑文一分為二,劃成左右兩半。左邊之文字,乃是由密密麻麻的小點織成,仿佛天書,歸無咎也并不相識。但是以得自土廟四周的卷軸為參照,不難斷定,當是巫道中的某一種文字。

  而右半邊,卻是這一紀元本土仙道文明道書傳承所通用的文字。

  從段落劃分的模樣可以推斷,左右兩側文字實際上含義是相同的,不過一者是原文,一者是意譯而已。

  歸無咎心中有數,這有極大的可能性是巫道中人,觀摩這一處劍谷所留下的感悟之類。

  盡管歸無咎心中認定,此等文字價值有限。但是他的道術本就貴在博通兼容,抱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態度,歸無咎還是將之從頭到尾閱覽了一番。

  一望之下,歸無咎心中驚訝,非同小可。

  此碑文見解之深,可謂字字珠璣。許多歸無咎并未想到的曲折入微的變化,此文俱能提出極為精湛的論斷。或者歸無咎縱然想到,但是尚隔了一層的妙理,觀覽此文之后,也如同清水洗過一遍,愈加明晰。

  甚至有許多引申發明,舉一反三,早已超越了眼前這劍氣示形所約束的藩籬,已是書寫碑文之人結合自家體會,獨出機杼。

  須知歸無咎能夠從觀望劍谷之中大有裨益,有一重要前提——那就是歸無咎本就修習了“空蘊念劍”這一門神通。

  若非有了這一層基礎與因果,縱然真有比歸無咎資質更高的人,也決計無法獲得與他相當的收獲的。

  這留碑之人,修為之深湛,委實可敬可怖。

  不過,歸無咎也發現一重規律。這石碑上所述的劍道感悟,主要于“劍鞘”一門的秘訣發揚較多。歸無咎名之為“相感相得”、“萬劍備我”的兩道劍術神通,似乎留碑之人感悟極深,甚至結合別家神通法門,另有發明。

  而對于“空蘊念劍”本體的心劍一流秘法,這石碑之文卻涉獵極少。

  再往下看,碑文正文結束,卻另有一篇文字。

  “一十九處秘地氣象,吾門珍之已久。但氣象雖闊,終為一隅;神理雖玄,未足成家。此為吾門先賢,不刊之論……不意天賜瑰寶,藏于肘腋;枝節何惜,柱礎尚存。今得見新天,本屬僥幸;又于北海之濱,復取良緣……四月,昆山之西,與吾弟玉離子萍水相逢,無意間鑒證道術,相為傾倒,交換所藏《空蘊散神經》中、下二卷……往來暇時略有體貼處,不敢自珍,筆之于書,以求斧正。”

  結末留名,正是“御孤乘”三字。

  歸無咎見之微驚,不想御孤乘在這一年二年中,累獲機緣,所得竟也甚為豐厚。

  Ps:有點忙,字數少點。要是時間多,這一章和下一章本來應該是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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