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萬法無咎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兩派歸心 孺子出行
  歸無咎自信,以自己超越一品之上的道緣感應,到了調和大藥、服用之前,到底是利是弊,必定能夠及時分辨出來。

  如此一來,若是“二相三勻大藥”的副作用果然能夠降低到微乎其微,那自己無疑又是掌握了一道解決“玉鼎失足”的良方。

  通過數百隱宗,暗暗搜集“二相三勻大藥”藥材的過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只是此事需要不著痕跡的去做,最好將之包裝在數百上千種藥方之內。

  若是歸無咎“玉鼎失足”之資被隱宗知悉,可不是一件有利的事。

  加上璇璣定化爐煉化提升元玉精斛的可能性,以及歸無咎一以貫之的“天人立地根”演進道途,解決天資之缺,已經有了三種備選的方案。實可以算一件相當振奮人心的事。

  因為,在隱宗獲得足夠的分量和行動力之后,通過“鏡珠”破局。這是歸無咎預備的最后手段。在諸般手段窮盡之前,能夠不走上這一條路,當要盡力避免。

  “鏡珠”此寶,周知紫微大世界一切奧妙。歸無咎以為,這最后一次機會,還是等候自己道途得立,至少成就近道位分,再遇疑難,才能將利益發揮到最大。

  如果一些順利,進入下一個如黃陽界一般的陰陽洞天碎片,便有較大可能將新開辟的兩條道路徹底夯實。

  歸無咎暗暗思之,那幻境之中數十點火星散布,其方位景物已經牢牢鎖定在自己心中。這等妙地,只要有人煙踏足,便不難引人注意。極有可能被一家勢力不弱的宗門所占據。想要尋到,說難也不算難,并非如想象般大海撈針。

  歸無咎心意堅凝如鐵,但小鐵匠卻有些沉不住氣了。兩只小手僅僅托住璇璣定化爐本體,搖頭晃腦,似乎為其中只有兩件靈物悵然難平。

  見他如此態度,歸無咎笑道:“璇璣真人放心。數月之后,歸某就要和數十家隱宗宗門接觸。尋到如同云中派一般,立足于陰陽洞天碎片之中的宗門,也不是不可能。”

  小鐵匠回頭望了這大片藥園一眼,戀戀不舍的道:“眼不見心不煩。那我就先睡一覺。希望半年之后醒轉之時,你已經找到第二家陰陽洞天碎片所化的小界了。本真人等著你的好消息。”

  說完身軀一轉,化作一道清光鉆進歸無咎丹田之中。

  歸無咎也不遲疑,立即起了遁光,離開青棹園。

  稍微飛遁一陣,歸無咎已經覺出,崖壁頂端,孤津堂內。除卻南門敬等三人之外,又有兩道陌生氣息。

  縱身一落。

  南門敬、東門宏、北門亭三人向前迎接。只是三人之外,果然又有二人。這兩人原本隨坐客位之上,此時一齊起身迎接。

  其中靠近處的一人,氣質冷若冰鐵,頭發焦黃,束成一道。身披半件皂色麻衣,露出右肩右臂,手中托住一件銅缽盂,倒像是個隨緣乞化之人。

  另外一人是個看著三十余歲的中年人,青衣灰靴,相貌服飾都是平平無奇。但是歸無咎卻一眼看出,此人無論功力之老辣深湛,還是他真實年齡,都要在那位黃發麻衣修士之上。

  但是,即便是功力稍弱的黃發修士,也是元嬰后期境界,功行隱隱約約還要在南門敬之上。

  這兩人依樣葫蘆,尾隨南門敬、東門宏三人,一禮之后道:“見過珈藍天羅大人。”

  南門敬當先言道:“不知我隗山宗輕棹園,可有珈藍天羅大人所需之物?”

  歸無咎不徐不疾的道:“黃陽界中氣象,與外間大界數十萬年前的情形有幾分相似。故而物產興替,也漸漸生出差異。”

  “的確有兩三種靈植,與我大有用處。”

  此言一出,南門敬三人如聞天籟,喜不自禁。面上光華閃爍,大為振奮。

  東門宏上前一步,伸手指向那三旬中年,言道:“請珈藍天羅大人悉知。這一位是金頂宗大長老司空鶴。”

  又指著另一位紅發修士,道:“這一位是青嶸宗長老烈玉旌。”

  “司空道友、烈玉道友雖然不是金頂、青嶸一派執掌。但卻是兩宗掌門師叔一輩的人物,論功行也是兩家之冠。”

  司空鶴、烈玉旌再度上前見禮,親自通報姓名。只是二人貌似甚恭敬,其實眼神卻頗為微妙。

  尤其是司空鶴,更是不著痕跡的放出氣機,意欲探一探歸無咎的虛實。

  他的動作東門宏、北門亭二位元嬰中期修士還渾然無覺,南門敬卻是心頭一跳,暗暗埋怨兩人舉止失當。抬頭一瞥,歸無咎面上似笑非笑,顯然是察覺到司空鶴的動作。

  南門敬臉色一正,將要出言。

  歸無咎擺了擺手,灑然道:“無妨。事不目見耳聞,不能輕易斷其有無。即便是相較千萬載的盟友也不例外。更何況,是數十萬年未見的奇事。”

  “二位行事并無錯處。”

  “修道之人,理當有這份以我為主的自信。”

  司空鶴聽歸無咎揭破,臉色微變。不復先前從容鎮定。

  歸無咎道:“明人不說暗話,試上一試也是應當的。只是再一不可再二,試過之后,二位當知道該如何做了。”

  “小心了。”

  “小心了”三字一出,司空鶴、烈玉旌氣機一振,立刻神意法力都擴張到極致。

  只是歸無咎站在面前,六目相對,一動不動,有幾分反常。

  就在司空鶴、烈玉旌猶疑不定之時,同時覺得后頸皮膚微微一刺痛。

  二人大驚。

  再定睛一瞧,眼前的“珈藍天羅”化作破碎星點四散紛落,而他真身不知何時已經立在二人身后,兩柄長劍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近身。

  兩人再無疑慮,大禮一拜,齊聲道:“自今日始,金頂宗、青嶸宗聽后珈藍天羅大人差遣。以壯我陰陽道,大興傳承。”

  歸無咎微笑著扶起二人。“陰陽道”只是自己所修百家之一,南門敬等人自然早已對二人言及。但司空鶴等人依舊如此說辭,其實和表達對歸無咎的個人效忠完全異。

  只是,若要羽翼貼心,一概以武力威懾也失之偏頗,當要濟之以利不可。

  歸無咎掃了司空鶴二人一眼,道:“以二位之資質,想要借由陰陽道傳說中的法門一步登天,那是千難萬難;但是依尋常仙道法門繼續修行下去,功行再進一步,壽元延長一二千載,卻不是難事。”

  司空鶴、烈玉旌幾乎一個恍惚。隨后眸中光華一閃,精神登時抖擻,比先前一味宣揚口號之時可要熱切了百倍,再度千恩萬謝不已。效忠之詞信誓旦旦,也是變著花樣從口中吐出。

  顯然歸無咎之言,正對二人胃口。

  南門敬松了一口氣,言道:“我四宗聯盟之中,慕名宗眼下尚無元嬰后期境界者。而隗山、金頂、青嶸三宗相較,司空道友、烈玉道友二人之功行,較之老夫實要勝出一籌。”

  “珈藍天羅大人言及,往洹沮門一行需請兩位熟悉門徑的同行。老朽思來想去,此事司空道友、烈玉道友最能當此重任。”

  歸無咎啞然一笑,道:“南門道友未免也太鄭重了。”

  南門敬以為這是歸無咎的客套遜謝之詞,臉上容光煥發。

  正要說幾句場面話,不想身后一個不和諧的清脆聲音傳來:“珈藍天羅是要向導,不是要幫手。哪里需要挑選兩位功行最高的人?二叔公此舉,豈不是看輕了珈藍天羅大人?”

  南門敬等人一愕,回頭一看。出言之人,正是南門芊。

  見南門敬三人厲色阻止,南門芊俏臉一白。但還是鼓起勇氣續道:“南門芊不才,對于洹沮門地理方位和本宗壇陣布置,也都是了如指掌。不如由我伴隨珈藍天羅大人充任向導,如何?”

  歸無咎想了一想,笑道:“可以。”

  南門敬三人大驚,連忙齊聲阻止道:“不可!”

  似乎感受到自己態度過于生硬,南門敬告罪一聲,緩和語氣道:“珈藍天羅大人容稟。洹沮門修士,有可能有……”

  歸無咎一笑,打斷道:“你是想說,有人擁有比元嬰后期更高一些的修為?”

  南門敬、東門宏、北門亭、司空鶴無五人相顧一愕,臉上寫滿不可思議。不知歸無咎如何能夠未卜先知,做出如此判斷。

  歸無咎從容言道:“黃陽界自大界割離陰陽洞天已有數十萬載。即便是有‘天幕’在上,得知此界之外另有界天不難;但是我觀本土修士,對于黃陽界僅僅是一處小界,外圍另有更高一層的大世界,似乎也不是一無所覺。如無確切的印證之門,想必不會做出如此于己道心有礙的判斷。”

  南門敬等人齊聲道:“珈藍天羅大人明鑒。事實上……”

  歸無咎一揮手。沖南門芊一笑,道:“帶上你可以。只是說要帶兩人隨行,也不好隨意更改。這樣,把那小子也叫上。”

  “事不宜遲。想來你們隗山宗等四宗,也想早日尋到出界法門。半個時辰之后,準時出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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