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洛毅的視線投向聚賢樓的大門處，不少抱著看戲心態的修士此刻也紛紛向門口處望去。
就在這時，上面幾層境界高深且觀感敏銳的修士，同時面色一變，他們死死的盯著門口處。
“這股氣息……這是……”
有人瞪大了眼睛，“通玄……通玄境？！”
只見下方門口處，緩步走進一位面色慘白如紙的年輕人。
一身星宿長袍，長袍之上仿佛時不時有點點熒光閃爍。
洛毅劍眉一皺，面色變得有些陰沉，他看著那道消瘦人影，緩緩說出了一個人名：“申屠玉書……”
這位面色慘白，身材消瘦的年輕人，正是申屠玉書！
只不過方才闊別半年之久，這申屠玉書的境界竟然就從返虛境四層，一路猛漲至一玄境！
只不過如今的申屠玉書，有些不太正常。
原本面如冠玉的臉龐，此刻消瘦無比，臉上更是沒有半點血絲，蒼白如紙。
更讓人感到心驚的是，這申屠玉書的雙眸，變得仿佛一灘死水一般。
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波動。
他像是一個被人控制的牽線木偶一般，僵硬的走入聚賢樓。
忽然，洛毅的心湖之上傳出洛無極的嗓音。
“這是……太上忘情決？”
隱于死靈塔中的洛無極嗓音有些驚訝。
洛毅以心聲應道：“不錯，此人是申屠一脈的后人，只不過……”
洛毅嘆了口氣，他雖然不清楚這短短的半年時間，申屠玉書到底遭遇了什么。
但是境界攀升的如此之快，想必一定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不管是哪一種秘術，都是寅吃卯糧的路數。
洛無極以心聲道：“這是有人以太上忘情決強行將此子的境界提升到了這個程度，此子的體魄與神魂全都遭受了重創，雖然有著一身通玄境修為，但是其大道也算是徹底斷絕了，此生若無天大際遇，便只能止步一玄了。”
洛毅皺了皺眉，半晌，他在心底嘆了口氣。
他與申屠玉書絕對談不上好友，但似乎也談不上是敵人。
其實洛毅是能夠理解申屠玉書的，申屠玉書與洛毅沒什么兩樣，窮其一生，都只為了擺脫自身宿命，為了擺脫某人親手為自己套上的枷鎖。
洛毅是為了擺脫洛天宸。
而申屠玉書則是為了擺脫申屠默。
似乎是察覺到了洛毅的視線，下方的申屠玉書僵硬的轉過頭。
在與洛毅視線相交的那一刻，申屠玉書那一對猶如死水般的眸子中，陡然間泛起一絲絲漣漪！
下一刻，也不見申屠玉書有何動作，他身形如煙，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不過一息的時間，他的身影重新凝聚在了洛毅的面前！
這一手，可是把二層之中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不僅二層，甚至就連三層之中，都有人心頭一跳！
那蒙罡更是猛地站起身，有些驚懼的望著申屠玉書：“他……他是……”
劉鴻運也是嚇得夠嗆，他一個元識境修士，何曾如此近距離的見過一位通玄？
莫說是通玄了，就算是返虛境，平日里也是極難見到的！
至于那位徐帥，可能是反射弧比較長，硬生生是沒反應過來呢。
場中眾人，只有洛毅面色平靜的看著面前的申屠玉書。
申屠玉書死死的盯著洛毅，他身上的氣息不知為何，在見到洛毅的這一刻，忽然變得極為紊亂。
洛毅神情平靜的說道：“申屠玉書，當日一別，沒想到你竟然淪為這般模樣。”
這一下，二層之中的修士全都傻了眼。
“申屠玉書？！”
“他是申屠玉書？！”
不少人都是一臉吃驚的看著那個消瘦如皮包骨一般的年輕人。
“不……不對吧……我曾見過此人的畫像，氣質儒雅非凡，可此人身上滿是陰詭之氣，二者怎么會是同一人？”
“而且據傳申屠玉書似乎只有返虛境修為吧？可此人身上的氣息波動如此駭人，絕對不止返虛！”
不少人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就在這時，申屠玉書終于開口說話了。
“洛……毅……”
申屠玉書的嗓音變得沙啞無比，仿佛兩塊磨盤疊加在一起，在逆時針摩擦。
洛毅沒有說話。
就當申屠默說出這個人名之人，場中忽然變得鴉雀無聲。
“洛……毅？！”
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到了洛毅的身上。
徐帥此時也終于反應了過來，他瞪大了眼睛。
劉鴻運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洛毅。
雖然申屠玉書的嗓音沙啞無比，可眾人仍是清晰無比的聽出了那兩個字！
“洛毅！”
洛毅的大名，早已經傳遍各域修士之中。
任憑誰聊起這個洛毅，都會眼露厭惡，隨后狠狠吐上一口口水，再罵上一句。
可罵歸罵，一直以來，可都沒有什么人真正的親眼見過洛毅。
如今這申屠玉書突兀出現，而且還開口道出了洛毅的真實身份，如何能不讓人驚訝？
不光是二層，就連上面幾層的修士，此刻皆是紛紛鋪開神識，觀察著這邊的動靜。
“洛毅？是北域那個洛毅？”
“他還好意思來參加這酒宴？”
“嘶……他面前那人是申屠玉書吧？怎么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你小聲點！
沒瞧見那申屠玉書身上的氣息波動？”
“不對啊！
洛毅那么一個走后門的廢物，怎么好像還與申屠玉書相識？”
一時間，整個聚賢樓都炸開了鍋！
有修士白眼道：“你瞎了？你看看申屠玉書那般架勢，像是在與那洛毅敘舊嗎？我看申屠玉書隨時都可能動手擰斷那洛毅的脖子！”
“額……這么說，這洛毅曾經招惹過這位申屠公子？”
“呵，一個靠著走后門才能進入琉璃道院的廢物紈绔，他招惹誰都不奇怪！”
整個聚賢樓滿是竊竊私語。
徐帥呆愣愣的看著洛毅，他下意識的上前半步，“曹……曹兄弟你……”
可就是這半步，險些要了徐帥的小命！
洛毅眉頭一皺，他瞬間拉住徐帥，將他往身后拽去！
只不過還不等洛毅出手抵擋申屠玉書那詭異萬分的一擊，洛毅身側忽然又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