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退下,讓朕來 > 545:偶遇肥魚票】
    聽聞女兒逃家去了河尹。

    趙奉一臉期盼地看著徐解。

    雙手不自然地磋磨,醞釀了半晌才開口道:“這事兒畢竟是家事,按理說不該勞煩文注出手的,不過——我這也不方便拉帳下家將部曲往你河尹抓人,你看……”

    一側的秦禮眉頭狠狠一跳。

    趙奉這話看似輕描淡寫,實則信息量巨大——這是正經將徐解看做一名郡守,尊重對方的領土勢力,未經允許不率兵入境,而非將徐解看做同一個主公帳下同僚。

    他知道趙奉是外粗內細的人,但——大義真不知主公想要河尹的一部分原因?

    徐解背對著秦禮,自然沒有注意到他微妙的神情變化,注意力都在趙奉身上了。

    因為前不久二人飲酒暢談,互相坦誠了一部分,關系迅速拉近,也沒太在意趙奉這話背后的立場問題。他十分爽快地道:“這無妨,一旦有令嬡消息立馬給你傳信。”

    趙奉懸吊的心落了一半。

    正想說秦禮和徐解幫著找他女兒辛苦了,他今日做東,請二位一頓,誰知秦禮冷不丁補充道:“說是河尹就是河尹了?侄女那個精明性格,你又不是第一日吃虧?”

    趙奉聞言,苦著臉說道:“……不、不是,她還能跟她爹玩聲東擊西的戲碼不成?”

    秦禮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

    【你說呢?】

    雖說不是每個將門出身的女郎都有颯爽性格,但趙奉這個女兒被他寵得無法無天,本身又是在生活困頓那幾年才有的,對初為人父的趙奉而言,意義非同尋常。

    哪怕趙奉后來又有了其他孩子,有的乖巧懂事,有的聰明伶俐,有的繼承他的武學天賦,都絲毫不能動搖這個女兒的家庭地位。自然,女兒養著養著畫風就奇怪了。

    趙奉被戲耍也不是一次兩次。

    “那、那這怎么辦?”落一半的心,刷得一下頂到嗓子眼兒,老趙表情茫然又無措。

    “派人去邑汝、上南兩地的必經之路堵著,以防萬一。”秦禮也擔心這個侄女,眉頭緊鎖,遲疑了一會兒,又嘆息道,“倘若你人手不足,還是去找主公借點……”

    “可這……”

    趙奉不是很情愿。

    捫心自問,他對吳賢個人沒意見。但自己兩年歸來,主公卻任由天海一系武將排擠,多少讓他有些不自在。這會兒也不想找吳賢低頭,若不低頭,錯過女兒……

    秦禮壓低聲,提醒他。

    “侄女安全最重要。”

    趙奉無奈吐出一口濁氣。

    低聲道:“這倒也是……”

    只是心中始終隔著一根刺。

    徐解在天海治所停留了兩三日,求爺爺告奶奶,走了不少門路,軟硬兼施加威逼利誘,又砸不少錢,終于在天海幾戶世家罵罵咧咧中,拐走他們精挑細選的女師。

    連夜將人打包跑路。

    吳賢:“???”

    面對哭訴的僚屬,吳賢尷尬笑笑,底氣略有不足地假設道:“這、或許有誤會?”

    這事兒,說文注不是故意的,他都無法昧著良心說。徐文注擺明了是故意找茬的!

    因為這幾家背地里給徐解施加壓力,又暗搓搓挑撥人家夫妻感情不和,徐解不好明面撕破臉皮,但不妨礙他找機會找回場子。竟是砸錢,將人高薪聘請的女師挖走。

    不挖其他人家……

    專盯這幾戶。

    被挖墻腳的幾家鐵青臉,都能聽到后槽牙磨牙的聲音了:“……這能有 這能有什么誤會?”

    吳賢笑道:“文注此前過來說是尋覓幾位女師,天海最好的幾位都在你們府上……”

    不能怪徐解盯著他們墻角挖。

    只能怪他們眼光太好了。

    幾家:“……”

    這還是他們活該嘍?

    徐解自覺圓滿完成任務,輕松愉快回到了河尹治所,以良師文士禮儀,禮待被邀請的幾位女師。她們年紀大多在三十到五十之間,幾乎每個都沒有家室牽累,目前的目標就是攢夠自己養老錢,日后過繼個宗族遺孤,等自己百年之后有個甩盆打幡的孩子。

    而徐解旁的沒有,鈔能力管夠。他提前派人回河尹攔截趙奉女兒,誰知回到治所,下屬卻說境內沒有出現符合身份的女郎。

    徐解一再確認:“都仔細查過了?”

    “仔細查過了。”

    感謝前人栽樹,將龐大復雜的戶籍工作做得詳細,制度框架也搭建得牢固,任何陌生人入境都需要路引憑證。非法入境,除非一直蹲深山老林,不然就會被查出來。

    找個外鄉女郎并不難。

    沒找到——

    要么趙家娘子沒來河尹,跟車馬行的閑談就是故意迷惑追查視線,要么趙家娘子躲在深山老林。后者的可能性非常小。

    正要喝一口水,又聽說他出差天海這幾日,有個朋友上門,等了兩日就走了。

    徐解:“哪位友人?怎不好好招待?”

    管家回答道:“那位先生自報家門,自稱是鳳溪郡人士,與家長早年有些交情。游歷至此,順道來看看友人。只是不湊巧,家長這幾日不在。他有些事情便啟程離開了。”

    徐解喃喃道:“鳳溪郡?”

    記憶隨著這個詞匯盡數回歸。

    腦海中浮現一道紅影。

    他哦了一聲道:“竟是他啊。”

    鳳溪郡,既不在曾經的辛國境內,也不在庚國境內,它隸屬于大陸西北與西南交界處的一個彈丸小國。盛產花卉,小國人人愛花,徐解當年去過一趟。不過——

    那個國家好像被滅國了。

    滅國理由還挺扯。

    這國家地處中下游,而上游勢力在某位缺德士人提議下,在梅雨季節來臨前截斷了河流——這條河流是這個彈丸小國的命脈。雨季一來,上游大肆放水泄洪……

    然后這個國家就滅了。

    徐解還挺可惜。

    這國家產的花卉造出來胭脂極好。

    而他靠著倒買倒賣,打信息差,從各國勛貴高層勛貴和貴婦身上,刮下不少油水。

    稱得上友人的……

    估摸著也就那一位了。

    先是可惜了一下錯過朋友,下一秒突然想到什么,大驚拍腿道:“快,找找府上缺了什么東西。特別是我喜歡的……”

    管家一臉問號。

    結合上下語境——

    家長是懷疑友人入室竊物?

    一番翻找,東西倒是沒有少,但徐解這個弟控存放家書的盒子被人動過,旁邊多了一朵花。而書房可是徐解私人領地,沒他允許,哪怕是家仆也不能輕易進來打掃。

    家書盒子居然動過了?

    管家戰戰兢兢,生怕徐解賴自己一個看管不力的罪名,哪知徐解卻是揮了揮手。

    “你下去吧,沒你事了。”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