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退下,讓朕來 > 325:空手套白狼【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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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解心臟猛跳一下。

    忙問道:“趙將軍可知此物珍貴?”

    趙奉細想一番,自己隔三岔五就能收到底下人的“孝敬”,便反問:“有嗎?”

    徐解:“……”

    趙奉一看他表情便知道他想岔了。

    言道:“只是藥酒之流……”

    值得徐解一副“盯上獵物”的表情?

    趙奉自然知道這些美酒有滋養筋骨的功效。若是喝得多了,還會加快丹府武氣的運轉速度,渾身四肢百骸都泡在溫泉水之中,萬千毛孔舒展呼吸,加快體力、精力恢復。

    但趙奉覺得這效果跟喝珍貴大補的藥酒差不多,倒也沒覺得此物有多稀罕。

    退一萬步說——

    沈君窮得錢袋比臉蛋干凈,真是稀罕物件,又怎會每日限量供應浮姑百貨雜鋪?

    徐解火熱的心降溫幾度。

    理智回歸,準備親身嘗試此物。。

    見徐解一反常態,趙奉忍不住腹誹——浮姑這塊地方的風水著實詭異非常。

    收下徐解轉交的幾套衣裳鞋襪,趙奉跟徐解又淺談了幾句與沈君相關的內容,后者起身告辭。趙奉起身相送,回來神色納悶地開了一壇酒,狠狠吸了一口清冽酒香。

    納悶道:“沒什么特殊的啊……”

    仰脖,隨著喉結滾動,一壇入肚。

    這酒除了他上述說的這些好處,還有助睡眠。趙奉最近的睡眠質量極好,白天干活,晚上喝酒,一覺天亮。甚至連陰雨天,關節隱隱作痛的舊傷也許久沒找上門了。

    趙奉也沒覺得這是酒的妙用。

    他這陣子吃好喝好睡好,武膽武者身體自愈能力又強,真有傷痛反而不正常了。

    趙奉將此事說與心腹屬官。

    心腹屬官猜測道:“將軍,您說,徐先生莫不是盯上沈君手中的釀酒良方了吧?”

    趙奉如夢初醒:“糟,真有這可能。”

    他忙放下手中酒碗,同時將腳盆中的雙腳抽出,取來布巾匆匆擦拭一雙大腳。

    套上嶄新的衣裳和鞋襪,口中擔心道:“這徐文注可是雁過拔毛,狗從他門前路過都要抓來下鍋嘗嘗狗肉滋味的主。若真是有利可圖,難保他干出什么事情。”

    心腹屬官道:“將軍是擔心……”

    “自然不是擔心徐文注會強取豪奪。”趙奉匆匆走至帳篷門口,停下腳步,想了想,又折返回去繼續喝酒泡腳:“不對,就算他有這份心,主公也不會縱容他這么干。”

    心腹屬官:“那是?”

    趙奉搖了搖頭。

    道:“沒什么,反正徐文注有錢。”

    趙奉直覺此事沒那么簡單。

    沈君是至善至誠的赤子,但沈君帳下的文心文士不是啊。顧池再怎么好客,也不至于將這些酒的來歷交代如此之清楚。今日之前,趙奉都不清楚沈君祖上經營酒業。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顧池肯定是盯上徐解了。

    但徐解身上有什么可圖謀的?

    這廝窮得只剩下錢。

    于是,答案呼之欲出。

    得出這一結論的趙奉瞬間不慌。

    內心飛速衡量利弊起來。

    浮姑城乃至河尹也沒拿得出手的特色產業,即便能恢復民生,但后續的發展卻不容樂觀。若能將沈君手中的酒打造成一面招牌,從徐文注手中薅一些錢出來……

    嘖,也不失為雙贏美事。

    心腹屬官仍不解。

    趙奉笑道:“不懂就不懂吧。”

    此事不會觸及主公吳賢的利益,徐文注也能從中牟利,沈君也能緩解財政危機,一舉數得!如此,他裝聾作啞,只當成人之美。

    倘若徐解不慎虧錢了……做生意有風險,這世上哪有不虧錢只賺錢的好事兒?

    與此同時,顧池在跟沈棠邀功。

    加班加點工作的沈棠:“???”

    “不是讓你打聽徐解來意……”

    顧池:“這事兒早打聽清楚了。”

    這又不是多難的事情。

    徐解此人是很謹慎,顧池也沒旁敲側擊、試探他的口風,這樣太刻意了,也容易被看穿。只是徐解千防萬防也防不住顧池的文士之道不按理出牌,被顧池套了個干凈。

    簡單來說,徐解是中立派。

    吳賢帳下有兩派聲音。

    以秦禮為首的“忌憚派”。

    以天海本土實權為首的“無視派”。

    徐解則是兩不沾的中立人士。

    吳賢挑選他當使者也有立場因素,讓徐解過來送個禮,順便聯系趙奉,弄清楚沈棠最近搞了什么東西。徐解此番見聞以及態度,相當大程度會決定吳賢之后的立場。

    沈棠聽了半晌,咋舌。

    “吳昭德這么瞧得起我啊?”

    “我不就坑了他一回嗎?”

    “這么玩兒不起?”

    沈棠直呼自己冤枉。

    現在這點草臺班子要是被吳賢盯上,往后的小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想她開局流放,難得找到塊能棲息的地盤,為此也付出無數精力和心思,說什么也不能隨意丟掉。

    顧池熟練從沈棠龐大復雜的心聲中提煉重心,笑道:“主公無需擔心,事情倒也沒這么嚴重。趙將軍對我等并無微詞,這徐文注也不是不能‘買通’之人……”

    他不止漂亮完成沈棠交代的打聽任務,還超常發揮,準備從徐解身上薅羊毛。

    沈棠問:“酒?”

    “主公難道沒發現?”

    “發現什么?”

    “所謂言靈化物,其本質是將由天地之氣轉化而來的文氣或武氣,化為實物。這點不止是主公,其他文心文士、武膽武者皆是如此。不同的是,主公所化之物可充作食物,而食物是可以被人體吸納的,也就是說……”

    喝酒其實就是在“喝”提煉過后的精純·天地之氣!這也就是為什么喝酒之后會覺得丹府變得活躍,丹府消耗的文氣/武氣也會加快恢復。精純的天地之氣容易吸收啊。

    這就是“酒”對文心文士/武膽武者有增益的真相,說穿了就非常容易理解。

    但外人不知道啊。

    特別是徐解。

    還以為這真是傳承百年的釀酒良方。

    沈棠瞬間明白顧池的用意,這是準備零成本·空手套白狼?徐解手中不止有錢,人家還有她這幾日頭疼的種苗和農具呢,這些都可以用“酒”去兌換,興許還是友情價。

    她承認,自己心動了。

    再沒什么比空手套白狼更爽了。

    只是——

    “……吳昭德或許會被說動,但秦公肅就不好說了,他簡直是元良的頭號對家黑粉,豈會眼睜睜看著徐文注跟咱們做生意?哪怕只是種苗農具也不會輕易松口的……”

    顧池揶揄道:“祈元良造孽啊。”

    沈棠道:“不許這么說元良。”

    哪怕,祈善每樹立一個敵人,便會有一只回旋鏢扎在她身上_∠)_

    沈棠有預感這不會是第一個。

    說完又覺得自己口氣太過孩子氣,替祈善挽尊:“發生這種事情,元良也不想的。慶幸來的人是徐文注。他雖是士人,但也是徐家家主。他不可能看到暴利的壟斷生意卻不去做。望潮已經灑下魚餌,靜待大魚上鉤就行,只是——別做得太刻意了。”

    顧池了然:“這是自然,主公放心。”

    “我這里還有件事情。”

    沈棠取來計劃書。

    顧池借著豆大燈盞細看起來。

    “土炕?”

    沈棠一掃方才輕松,心情沉重地道:“浮姑附近還算好,但河尹另外兩處有不少庶民凍死了,今日剛送來的消息,光昨日便沒了二十三人……我就在想,要不搭土炕試試。”

    反正還在建房子,順手砌了。

    話分兩頭。

    徐·大魚·解正在跟“魚餌”較勁兒。

    他不僅自己要喝也讓隨侍喝。

    這名隨侍是與他自小一塊兒長大的侍從,負責保護他在外的生命安全,同時也是一個武膽武者。盡管實力不算強,但心細如發,總能發現常人注意不到的小細節。

    他準備聽聽隨侍的飲酒感言。

    隨侍看著幾壇酒依次排開。

    他默了默,問:“家長,這些全要喝?”

    徐解道:“都喝。”

    在食物缺乏的年代,酒也不是想喝就能喝到的,大部分酒水口味粗糙,味道寡淡。沈棠這邊的幾壇酒不一樣,哪怕是隨侍也沒喝過幾回這么好檔次的酒。一碗接著一碗。

    徐解問:“你喝了有甚感覺?”

    隨侍仔細感知丹府情況。

    這酒一入喉,不多時,丹府便似下了一場甘霖,淡淡的暖意順著經脈流淌至全身,仿佛寫了個熱水澡。這種感覺微妙,掩在酒水引起的熱意下,若不仔細很容易混淆。

    隨侍仔細說了自己的感覺。

    他的修煉速度不算快。

    但這會兒,他沒有刻意調動,丹府內的武氣運轉速度竟與修煉時候差不多!

    “家長,這絕對不是藥酒能有的。”

    徐解也不是毫無知覺。

    眼底思索:“沈君這是準備做什么?”

    他試探過趙奉。

    趙奉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顧池說的“釀酒良方”,也就是說,這消息可能是專門透露給自己聽的。白日又不避諱地分享“商賈經營秘籍”,種種示好,背后自然有其目的。

    隨侍猜測:“交好家長?”

    徐解卻不這么想:“沈君很意外我的出現,顯然是沒想到天海會派人過來,又如何針對我提前布局設計?又如何知道來的人是我?交好?不盡然,但確有圖謀。”

    圖謀什么?

    徐解心中也有幾分底。

    他看著桌上經經散發酒香的酒壇。

    言笑自若:“不好拒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