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的心逗揪成了一團,她要帶謝硯辭去醫院,但男人怎樣都不去。
“沒用。”他喘著粗氣,冷汗順著額頭滑落,滴在安昭的手上。
安昭還以為他是覺得鎮上的醫院太小,沒有厲害的醫生,于是趕緊道:“那我們去市里的醫院,我給你打120。”
一邊說,一邊去摸大衣的衣兜,謝硯辭抬手,抓住她的手腕。
“安昭,你聽我說,現在,送我去酒店。”
鎮上也有酒店,住宿和承辦宴席都是鎮上最好的規格,昨天過來,也不止謝硯辭和安昭兩個人,還有那兩個眼熟的保鏢也跟著一起來了,就住在鎮上唯一的一家酒店里。
安昭都快急瘋了,就算她反應再遲鈍,也看得出來謝硯辭現在肯定是犯了病,不然哪會無緣無故就發疼。
但是他生了病,卻死活不去醫院。
“去酒店有什么用,酒店又沒有醫生......”
突然,她想起什么,連忙問道:“他們那帶了藥嗎?”
他們,指的是哪個兩個保鏢。
安昭猜測,這也許是謝硯辭的舊疾,既然是舊疾,說不定會隨時攜帶治療的藥。
等等,舊疾?
這兩個字讓安昭回憶起一些事。
還不等她細想,就聽見男人唇間溢出一聲痛哼,脊背也彎得更加厲害了,要不是安昭扶著,恐怕整個人已經倒了下去。
肩上的重量瞬間加重,換做以前的安昭,恐怕會一起倒下去。
不過這段時間她加強鍛煉,體質好上了許多,雖然吃力,但到底扶住了。
“......酒店......”
“好好,去酒店。”
幸好酒店離這不遠,也就兩、三分鐘的路程,但因為謝硯辭身體有恙,安昭扶著他走了七、八分鐘才走到酒店。
快到的時候,謝硯辭給酒店的保鏢打了電話,等兩人到了酒店門口,人高馬大的保鏢立刻從安昭手里接過謝硯辭。
肩上的壓力頓減,但心里的壓力沒有半點減輕。
安昭跟著走到電梯門口,想要一起進去的時候,卻被謝硯辭喊住。
“你先回去。”
男人聲音低弱,帶著點點氣音,顯然已經非常虛弱,但他的雙眼卻越來做紅,瞧著十分駭人。
安昭擔心他,想跟著一起上去。
“我......”
才說出一個字,就被男人厲聲打斷:“我說讓你滾!”
他的臉是白的,雙眼卻赤紅一片,凌厲的眼神陰鷙而可怖,把安昭都嚇住了。
再加上,他的語氣兇狠,還吼了安昭讓她滾。
這讓本就擔心他身體的女孩委屈得緊,鼻尖微酸,雙眼中迅速浮現出一片淡淡的水光。
受傷的自尊不允許她再繼續跟上去,安昭咬著唇,眼中噙著晶瑩淚花,轉身便跑了出去。
見狀,謝硯辭卻是隱隱松了口氣。
她離開了,也就不會看見他此刻的狼狽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謝硯辭松開一直捂著耳后圖騰的手,只見掌心已經被灼傷了,紅彤彤的一片。
而在他的手離開之后,那詭異的圖騰就像被釋放的潘多拉魔盒,猛地朝著他的全身蔓延。
裸露在外的脖頸和臉部迅速被奇怪詭異的紅色線條所占領,蜿蜒扭曲著,宛如一條條吐著信子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