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其實明白,奢侈品牌的東西很多都是依仗品牌效應,當一個品牌做大做強后,就算設計不符合大眾眼光,購買者依舊會趨之若鶩,為的并不是那個設計,而是品牌標簽,為的是設計物品上那一個品牌logo。
如果,絨花也能擁有品牌效應,知曉的人肯定就會越來越多,想到這,好像有什么悄悄在安昭的心里萌芽......
半個小時后,布加迪停在一棟中式別墅外。
一個年約七十歲的老者等在門外,頭花花白,但精神矍鑠,雙目炯炯,就是神情看上去有點嚴肅,盯著人的時候會讓人很有壓迫感。
“孫爺爺您好,我是安昭,”她乖乖巧巧地打了聲招呼。
“嗯,你好,”孫承運點了點頭,側了側身子:“進來吧。”
就快看到寒山先生的《清明上河圖》,安昭特別激動,白嫩的臉頰因為興奮而浮現出幾抹紅暈。
然而,等進去之后,孫承運并沒有立刻讓安昭得償所愿。
“先坐著吧,”他說道。
客從主便,安昭就是再迫不及待也不可能不顧禮數,坐下沒幾秒,一位老婦人端著茶壺出來,給三人倒上茶,隨后坐到孫承運身邊。
安昭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一套中式旗袍裙,盤扣、衣袖,還有裙擺都帶有絨花設計,看起來大氣雍容,有種低調的典雅感。
“你就是設計出這套服裝的安小姐吧!”老婦人開口,聲音溫和。
見安昭點頭,她又笑著說了句:“衣服很漂亮,我和我先生去展覽會的時候,一眼就被它們吸引了注意力。”
“謝謝您的夸獎,”安昭很開心自己的設計能被人喜歡。
孫承運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見她不急不躁,對她的印象又好上幾分,開口問道:“我聽硯辭說,你從小學習絨花技藝,有多久了?”
“從七歲開始,到現在已經十四年了。”
“不錯,一件事,能堅持十幾年,也算有毅力。”
說到這,孫承運頓了頓,眼神帶著幾分沉思:“現在社會,像你這種還愿意傳承非遺工藝的年輕人已經很少了,我聽說你目前在一家上市公司做設計師,品牌風格和絨花沒有什么關聯,所以你以后是打算放棄絨花,專攻時尚潮流是嗎?”
“當然不是,”安昭沒有絲毫猶豫地否決,正色道:“在我心里,絨花是誰都無法替代的珍寶,我永遠也不可能放棄它,我不僅不會放棄它,還會讓更多的人了解它,也許我現在還做不到,但我會為了這個目標而一直努力,直到實現的那天。”
這番話真摯樸實,她的眼神無比堅定,謝硯辭不由心頭微怔,她看上去那般柔弱,毅力卻非同尋常。
此刻的她,仿佛渾身都在發光。
孫承運聽后也十分有感觸:“這番話,我曾經聽另外一個女士說過,她與你一樣,熱愛著絨花,可惜,當時那個年代,她實現不了這個愿望,還因此被人陷害不知所蹤。”
想到那孤傲又清高的面孔,孫承運和妻子相視一眼,眸中盡是嘆息。
安昭有些好奇,試探性地問:“孫爺爺您所說的那位女士是......”
“她是寒山先生的女兒。”
這個答案讓安昭很是驚訝,原來孫爺爺竟然還跟寒山先生的女兒認識。
孫微運顯然不想多談這件事,岔開話題:“現在,你們跟我進來吧。”
安昭知道,這是帶他們去看《清明上河圖》,臉上不自覺就帶出了笑容。
果不其然,跟著孫承運進去后,她就看見了這幅絨花巨作。
偌大的房間,從左到右,掛著一幅長長的壁畫圖,上面的每一個人都制作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安昭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驚嘆。
寒山先生,他的技藝是如此巧奪天工。
最后,離開的時候,安昭對孫承運表示了非常誠摯的感謝:“多謝您,能讓我有幸觀賞到寒山先生的巨作。”
孫承運擺了擺手:“只要你能記住今天自己說的話,別忘了,這就是對我的感謝。”
他看著安昭,就像在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
離開之后,安昭本以為,和孫承運不會再有交集,可是沒想到,兩天后的展覽會上,她會再一次見到孫承運夫妻。
并且,他們的出現還幫助解了她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