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班上得風平浪靜,辦公室里,4個人都在各忙各的,看上去一片祥和。
安昭神情專注地盯著電腦,時不時地敲打鍵盤,楚媛貞就坐在她的斜后面,伸直了脖子望過去,在看見word文檔最上方“七月展覽會策劃方案”幾個大字時,嫉妒的情緒幾乎快化為實質。
眼見很快就要下班,楚媛貞點了點手機,給李隆發了條信息:“見機行事。”
18:10分,外邊的陽光還很刺眼,安昭關掉電腦,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
走出辦公室,安昭穿過走廊往電梯的方向走,剛繞過墻角就看見李隆正在和趙經理說話。
“趙經理,我們的實習期馬上就要結束了,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對我們的照顧,我們都很感謝你,所以明天晚上想請你吃個飯。”
距離很近,安昭聽得一清二楚。
“趙經理,”她停下腳步,打了聲招呼,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眼李隆,他這番話分明是代表辦公室去說的,但是為什么之前都沒提起過?
“你們也太客氣了,”趙經理笑容滿面,說明他對剛才那番話還是比較受用,很干脆就同意了。
達到目的的李隆朝著辦公室的方向離開,也就是安昭過來的路線,大概還有事需要回辦公室吧,她也未曾多想,跟趙經理寒暄了幾句。
話未說完,肩膀一痛,她被人撞了下,身體不自覺地往前倒去,與此同時,還伴隨著李隆的聲音:“對了,趙經理,我們明天晚上去堂中客。”
安昭正對著趙經理,他見安昭倒過來,下意識伸手扶住她,從某種角度看去,兩人就像在擁抱,姿態十分親密。
似乎有“咔嚓”聲響過,李隆垂眸看了眼手機,微信的對話框顯示了一條新發過來的消息:搞定。
他勾起唇,露出一個快意的笑容,又很快消失不見,急著聲道歉:“對不起啊,安昭,我剛剛走急了,不小心撞到了你。”
安昭還沒說話,趙經理就道:“你著什么急,不就是吃飯的地兒嗎,明天告訴我也不遲啊。”
李隆露出一個傻傻的笑:“我就是突然記起來了,也沒想那么多。”
安昭站穩后,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目光審視地看了李隆一眼,總感覺今天的李隆奇奇怪怪。
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過,但消失得太快沒有抓住。
安昭回到別墅的時候,夕陽已經與地平線重合,傍晚的晚霞從大門口蜿蜒而行,一路攀爬到大廳,落在坐在沙發上男人身上。
怎么今天他回來得這么早?
謝硯辭是個很危險的男人,如果可以,安昭是真的不太愿意跟他碰面,生怕哪一天,就會跌落他設置的陷阱中被吞吃入腹。
但是同住一個屋檐下,不碰面?那是不可能的。
突然,男人站了起來,嗓音淡淡:“今晚出去吃飯。”
安昭“啊”了聲,眨了眨那雙漂亮的杏核眼:“出去吃?”
“老爺子要見你,”謝硯辭簡單解釋了一句,忽而又勾起唇,眼中的淡漠被沖散了幾分。
“需要提醒你的是,待會兒見了他,你最好別跟我表現得太生分,不然,他會懷疑我們婚姻的真實性。”
安昭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錯覺,有些迷茫地問:“那要怎么表現?”
她和謝硯辭,本來就不熟啊,遮掩怎么表現出不生分?
“你乖乖聽我的,”話音未落,他便伸出了手,下頜微抬:“手,放上來。”
男人的手掌寬大,十指修長,指節分明,安昭的手跟他比起來,幾乎小了快一半,他很能輕易地將她的小手包裹。
他的指腹帶著淡淡的薄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她的手背輕輕摩挲,如羽毛拂過,激起一陣陣癢意。
安昭就像被電了下,心都變麻了,下意識想抽手。
“別動,”謝硯辭加大了幾分幾道,變換手勢,從握住變成十指相扣,比方才還要親密。
“在老爺子面前,你不能拒絕我,”謝硯辭將兩手交握的手抬至眼前,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說道:“新婚夫妻之間,能表現出兩人感情好的方法就是肢體接觸。”
他的眼神帶著蠱惑,就像引誘純潔天使墮落的魔鬼撒旦:“安昭,你需要和我表現得親密一點,老爺子才不會懷疑。”
安昭突然想到一個詞:得寸進尺。
從不生分到親密,這個跨越是不是有點過快了?
但是男人顯然不打算給她思考的時間,牽著她的手,直到上車。
黑色的賓利行駛在縱橫交錯的道路上,安昭望著窗外,正看著沿路的風景,突然,一個急剎車,她不受控制地朝男人撲了過去,嘴唇直接映在他白色的襯衫衣領上。
謝硯辭問司機:“怎么回事?”
“對不起三爺,剛剛突然躥出了小孩子。”
賓利繼續行駛中。
安昭還撲在男人懷中,沒有起身。
這倒是奇怪,按照她的性格,不應該立即蹦開嗎?
謝硯辭挑了挑眉,垂眸看去,這一看,倒也明白了她反常的理由。
安昭今天雖然沒化妝,但涂了一個杏奶色的口紅提氣色,剛剛她撲過來,不小心將男人的衣領給親上了口紅印,偏偏他還穿的是白色襯衫,簡直不要太明顯。
“對不起,弄臟了你衣服,”安昭尷尬地起身,干巴巴地開口說道:“我們先找個服裝店停下吧,你的襯衣需要換一下。”
“不用,老爺子在等我們。”
“可是......”
安昭瞄了下那個顯眼的口紅印,在純白色的襯衣上肆意展現,平白無故多了幾分意亂情迷的曖昧氣息,真的很像那種亂搞過的人啊......
但他看上去好像不在意,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算了,反正尷尬丟臉的不是她。
但是,安昭沒想到,像謝硯辭這種在商場沉浮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個口紅印而覺得尷尬。
反倒是她......
不久后,她就會后悔自己沒硬拉著謝硯辭去換襯衣,當然,她肯定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