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得令你們失望了,我沒錯,自然不會認錯,你要不要當我是女兒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反正......”安昭語氣平緩,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配當我的父親。”
安晉陽被這個話氣得半死,瞪著安昭,冷笑道:“好啊,翅膀硬了,連老子都不認了,安昭,你最好記住今天的話。”
安筱夢旁觀著,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安昭和父親的關系越壞越好,她就越高興。
臨走之前,她還假惺惺地建議道:“昭昭,爸爸不讓你坐家里的車,不然你坐我的保姆車吧!”
她知道安昭不可能同意,安晉陽也不會同意,這么說不過是為了裝模作樣罷了。
果不其然,安昭沒有絲毫猶豫地拒絕了。
“那你可怎么下山呀,”安筱夢的話再擔憂,也無法掩飾眼中的得意。
然而,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安昭給謝老爺子打了個電話:“謝爺爺,可以麻煩您找輛車把我送下去嗎?”
安筱夢得意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安晉陽臉上也十分不痛快。
他們都忘了,安昭還有謝老爺子這個金大腿。
安晉陽父女二人就像斗敗的公雞,神色郁郁地上車離開。
沒了人在耳邊嘰嘰喳喳,連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安昭心里嘆氣,意識到自己應該買個車了,想到不久前那筆意外的獎金,心情又雀躍了幾分。
等買了車,剩下的錢再去外面租個房子,她才不要再待在安家,不想再看到那些人丑陋的嘴臉。
至于和某人結婚的事,因為在心里認定這是交易,所以她壓根就沒意識到夫妻得住在一起。
夜色如墨,弦月高懸。
安昭站在外面沒等兩分鐘,耳畔就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黑色的加長林肯停在她的身邊,年輕的司機下車,恭敬地替她打開后車的車門:“安小姐,請上車。”
安昭瞄了眼車上矜貴俊美的男人,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側臉,鼻梁高挺,下頜線的弧度流暢精致,他是標準的濃顏系長相,就算在不甚明亮的夜中,沖擊力也格外地強。
“謝爺爺已經給我安排了車,”安昭沒動。
說完之后,一道清冽的視線就落到了她身上。
她看見男人偏頭看了過來,薄唇開合,低沉磁性嗓音傳入耳中:“這就是他安排的車。”
安昭:“......啊?”
怎么謝爺爺給安排了這么豪華的車啊......不對,謝爺爺為什么要讓謝硯辭送她呀?
她呆愣的模樣很可愛,唇瓣微張著,露出雪白的貝齒,有點像小兔子。
謝硯辭唇邊浮現一抹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見,眼風輕掃過去:“不上車,是想自己走下去?”
安昭反應過來,只能硬著頭皮上車。
車門關閉,中間的擋板也被升了起來,后車的車廂很寬敞,但密閉的空間總是有點壓抑,更別說,她對面還坐著一個氣場攝人的男人。
“你......是不是跟謝爺爺說了?”安昭詢問道。
她只能想到這個可能,不然謝爺爺為什么會讓謝硯辭來送她?她和他,以前都不熟的......嗯,現在也不熟。
男人淡淡地點了下頭:“嗯,說了。”
“那他什么反應?”安昭很在乎這個。
畢竟她先是和謝少恒訂婚,現在又要和謝硯辭結婚,兩人還是叔侄的關系,她有點怕謝爺爺不高興:“如果謝爺爺不同意那就算了吧!我以后會另外找機會報答你。”
眼看著她又想退縮,謝硯辭自然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與其讓她來報答相比,他更喜歡自己索要回報。
“你放心,他并沒有反對。”
“沒有啊......”她的語氣,似乎帶著幾分遺憾。
謝硯辭笑了聲,笑意卻不及眼底:“看來你很失望。”
安昭抿了抿唇:“本就是你挾恩圖報。”
明晃晃的控訴,卻也比之前的疏離好得多。
謝硯辭不介意小貓兒亮出爪子,掠過這個話題,說到正事:“明天我會讓人送你回安家收拾行李,下午我們去民政局登記。”
安昭一開始沒聽出什么問題來,因為她本就打算離開安家。
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詢問道:“今晚不送我回去嗎?”
“今晚跟我回去。”
“我不要,”安昭直接拒絕了。
這不是安昭第一次拒絕他,謝硯辭看上去神色淡淡,似乎并沒有生氣,但修長的手指卻將領帶扯松了幾分,目光泛著銳利:“理由。”
安昭說不出來。
非要說的話,大概還是有點......害羞吧,即便兩人已經有了親密的關系,名字還即將寫上同一個紅本子上,但,其實她和他不熟啊!她還得花點時間來接受今晚發生的事。
“我今晚就想回去收拾東西,”她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謝硯辭沒說話,他習慣將情緒波動都隱藏起來,所以在他臉上幾乎看不到特別大的情緒起伏,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是一個好脾氣。
細究起來,他的脾氣其實很不好,領教過他的手段的人對此深有體會。
下一秒,他幽幽開口:“停車。”
話音落下,林肯便在司機的操縱下在路邊停下。
安昭不解地看向謝硯辭,只見男人唇邊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要么下車走下去,要么跟我回去,”他的語氣風輕云淡,就像在討論今晚的月色如何,聽不出半點威脅的意味。
安昭杏眼鼓得圓圓的:“你在威脅我?”
“不,我是在讓你做選擇,”謝硯辭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威脅?他還不至于對一個毫無反擊力的女人這么做。
他只是在告訴她,他的底線在哪,他不喜歡被拒絕,特別是那種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
車廂中驟然間陷入一片死寂,直到被車門拉開的響聲打破。
安昭頭也不回地下了車,她并非不能跟著謝硯辭回去,她討厭的,是他惡劣的態度。
謝硯辭凝視著女人纖弱卻倔強的背影,目光愈發幽暗。
這個反應在他意料之中,她看著柔柔弱弱,性子可一點都不柔弱。
林肯從安昭眼前駛過,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