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么?”安昭蹙起秀眉。
“我來安慰安慰你,你別生爸爸的氣,他也只是擔心你,其實我也很擔心你,昨晚......”安筱夢的目光落在安昭脖子那幾處紅痕上,意味不明地注視著,又落在她的臉上。
經過冰敷,安昭左臉的痕跡基本已經消失了,如果不是湊近了仔細看,壓根就不會發現異常。
安筱夢控制不了幸災樂禍的語氣:“昭昭,你是不是受欺負了,是些什么人?他們是不是強迫了你?”
因為太過高興,甚至還露出了破綻。
安昭聽見安筱夢用“他們”,心里便開始懷疑,想到昨天那兩個突然出現的敗類,她冷聲問:“昨晚的人,是不是你派來的?”
“什么我派來的?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安筱夢裝傻,心里卻在狂笑。
只要一想到昨晚安昭被那兩個有臟病的男人蹂躪了,她就高興得一塌糊涂,還打算讓人再給他們打賞點錢。
而此刻,被安筱夢狂贊的寸頭男和光頭男正在經歷人生中最恐怖的噩夢。
地下室。
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俊美清貴的男人,修長的指間夾著香煙,猩紅火點不停地在他眼底明滅閃爍。
“先生,這是他們的資料,”保鏢遞來資料。
這兩個人,都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亡命之徒,在暗網里掛牌,給錢就做事。
謝硯辭擺手,保鏢收回資料。
寸頭男和光頭男都被捆得嚴嚴實實,他們已經被收拾了一頓,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看著走近的謝硯辭,臉上都掛著驚慌。
謝硯辭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寸頭男,問他:“哪只手打她的?”
寸頭男不敢說話。
“不說話?”謝硯辭笑了聲。
他蹲下身,掐住寸頭男的下巴,饒有興味地說道:“既然不想說,那舌頭也沒存在的必要了。”
謝硯辭扔掉煙頭,抬手。
身后的保鏢立刻遞過一把鋒利的匕首,還貼心地詢問:“三爺,要不要我動手?別臟了您的手。”
“不用。”
隨著話音落下。
“啊——”凄慘的叫聲響徹地下室。
寸頭男目眥欲裂,幾乎快要痛暈過去。
一旁的光頭男低頭望著他,渾身直冒冷汗。
謝硯辭掃了眼濺在手上的鮮血,深邃眼眸中閃過幾分嫌惡。
“嘩啦啦......”
細細的水流聲響起,目睹這一幕的光頭男的褲襠下流出一灘水漬。
保鏢咧嘴笑道:“別著急,該你了。”
光頭男瘋了一樣朝著謝硯辭離開的背影大喊:“饒命饒命,求求饒我一次......啊!”
凄慘的叫聲再次響起。
謝硯辭剛走出地下室,便接到了謝老爺子的電話,讓他明天回老宅。
謝老爺子掛了電話,又給安昭打了過去,讓她明天早點過來玩。
安昭抿了抿唇,開口道:“謝爺爺,我明晚想跟您商量件事。”
“行啊,明天我讓少恒過來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安昭拒絕了謝老爺子的提議。
掛掉電話后,安昭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后拿著包出門。
她今年大四,下個月畢業,現在還在實習期。
安昭在今年剛崛起的新銳公司里實習,是個主要發展國潮風的體育運動品牌——獨白。
刷卡進公司,她剛走進辦公室,就接到秘書的電話:“安昭,陸總找你。”
“好的,我馬上上來。”
五分鐘后,安昭在總裁辦公室面前站定,抬手敲門。
“進來,”里面的男聲溫柔輕和。
安昭走進去:“陸總,聽說您找我。”
陸云默抬眸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頭。
他穿了件白色襯衣,身形修長高挑,眉眼清雋俊雅,氣場溫和,笑起來的模樣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你之前的設計很不錯,夏季新品上市,比上季的利潤多了幾個點,在年輕人群中的反響非常好。”
安昭聽后非常高興:“謝謝陸總夸獎。”
“這次找你是想問問你,畢業后有沒有興趣繼續留在這,年薪我可以給你開到一百萬。”
年薪百萬,對于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絕對是想都不敢想的巨大誘惑。
本來,這種事應該由人事部的人來跟安昭商談,但他比較惜才,所以決定親自來談,也會顯得比較有誠意。
安昭自然是樂意的,她一直都很喜歡國風文化,當初會選擇獨白公司實習,也是因為它是國內唯一一家只發展國潮的運動品牌。
見她同意,陸云默笑意更深,告訴她:“忘了告訴你,你設計的那兩件帶有絨花的中式服裝在展覽會的時候被買走了。”
絨花制作技藝,乃是華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絨花,諧音“榮華”,寓有吉祥、祝福之意,由天然蠶絲和銅絲作為原材料制作而成,現在社會,已經很少有這種手藝人了。
一般來說,展覽會的服裝只供參觀,安昭制作的那兩件帶有絨花的中式服裝只是為了展示她的設計理念,吸引人群而已。
但是沒想到在展覽快要結束的時候會被一對老夫妻老中,非常誠懇地請求買下。
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陸云默沒告訴她賣了多少錢,但安昭估摸著,獨白的服裝走的平價路子,講究穿著舒服,無論是服裝還是鞋包,用的都是那種舒適而常見的面料,成品一般也就幾百塊,再高一點的就一千出頭。
她制作的那兩套中式服裝面料都不貴,就做絨花設計會比較耗費精力。
畢竟是展覽會,也許有人會出高價,但最多也就一萬出頭吧!
離開總裁辦公室,安昭剛坐下就收到了銀行信息。
交易類型:獎金
交易金額:500000
安昭不覺一愣,而后便瞪大眼數零。
50萬?
財務處發錯錢了嗎?
很快,財務處的會計就給安昭打了電話:“這個獎金是鑒于你上季優秀的表現,還有賣出展覽品的獎勵。”
安昭恍然大悟,不過她以為,應該是因為她上季設計出來的新品,所以才會發這么多獎金。
至于那兩套帶有絨花設計的中式服裝,她壓根就不會想到賣出了五百萬的價格。
只是普通的面料,加上獨一無二的設計,便能賣出這個價格,可想而知,如果是高檔面料,又會賣出怎樣的天價。
一天的工作結束,安昭走出公司,站在路口等車。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停在她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男人的深邃眉眼。
要說安昭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不是安筱夢,也不是謝少恒,而是......謝硯辭。
只要一看見他,她就會想起那宛如春夢般讓人沉淪的一夜,臉上不自覺染上幾抹緋紅。
謝硯辭側眸看過去,此刻正值夕陽西下,紅霞滿天,卻都不及她臉上的紅暈可人。
薄唇輕啟,他開口道:“上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安昭連忙擺手:“我坐出租車就行了。”
回應她的是開車門的聲音,謝硯辭靜靜地注視著她,沒說一句話,卻讓安昭不自覺地收了拒絕的話。
“那好吧,”她小聲地說,抬腳上車。
和昨晚一樣,她依舊坐在謝硯辭對面。
她看見謝硯辭指節輕叩膝蓋,漆黑的眼眸凝視著她:“今早我說的話,考慮得如何?”
安昭下意識搖頭:“不行。”
“理由。”
“您是長輩......”連敬稱都用上了。
謝硯辭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語氣噙著幾分玩味:“你昨晚那么熱情,真的把我當長輩?”
如平地驚雷,這句帶著曖欲的打趣讓安昭的耳朵轟隆隆作響。
“我......我喝醉了,”她企圖將這件事糊弄過去,隨后便閉口不談。
謝硯辭沒逼她。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從來都是一個耐心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