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倒黑白。”
浩然劍仙聽著他那番話語，雖然震驚于那滔天血氣，但還是冷聲開口。
“你身具魔刀血吞，此刀為天下所不容。”
聽著這話，天樂不再言語。
他也明白。
自己的話不會有人聽得進去，他們只會認為自己是對的。
既然如此，就用實力告訴他們，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錚！
似是察覺到主人的意志，血吞顫抖著，鋒芒畢露。
天樂雙手持刀，沖天而起。
自下而上，硬生生將那巨劍虛影劈開。
無邊血氣化作接天連地的刀光，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兇煞之意。
“神罰！”
浩然劍仙眉眼嚴肅，雙手持劍高高在上的劈砍而下。
天穹顫抖間，血云翻滾，有浩然氣從天而降，化作雷霆滾滾，金火耀世。
這所有的天地威能，全部都聚集到了承天劍之上。
隨著刀劍相交，血光與雷霆火焰交織迸發，消弭間令此間虛空隱約顫抖，嗡鳴不已。
強大的威壓，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心悸，呼吸凝重。
無論是鳳傾心、還是龍戰天、天衢等人，全都目不轉睛，緊盯著場中變化。
待得血光雷火漸漸散去，兩人已經落到了千瘡百孔，不成樣子的廣場之上。
天樂雙臂衣袍被震碎，筋骨可見，血肉模糊，所有的血液都沒有滴落，而是融入了魔刀之內。
再看前方，浩然劍仙持劍而立一身衣袍不染塵埃。
看上去，他似是在剛才的交手下毫發無損。
“不愧是承天劍，在那般血煞當中，竟也……”
咔！
圍觀之人的話都沒有說完，便聽到廣場上響起了一道清脆的碎裂聲。
“噗……”
浩然劍仙躬身，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染紅了白須，染紅了衣袍。
他緩緩抬起右手，看向了那把天下第三的寶劍承天。
渾然天成的劍身，此刻出現了一道很微小的裂縫。
盡管小到難以察覺，但他還是盯著那裂縫看了許久。
本源靈器受損，他自身也會受傷。
承天劍被打造出來這么多年，這是第二次被損壞。
第一次是對戰月無缺。
也代表著，那魔刀血吞的強大，或許已經不再是承天劍所能壓制了的。
唰！
天樂木刀遙指前方，血眸冰冷。
“你輸了。”
淡淡的三個字響起，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驚呼不可能。
但承天劍上的裂縫，在場的強者又清晰能夠瞧見。
毫無疑問，就靈器而言，魔刀血吞，要更強一分。
“汲取天地血氣，血吞魔刀，千煉成兵……”
端木穹深吸一口氣，驚駭地看著那閃爍著兇光的血吞魔刀。
天地依舊處于一片血色當中，血云翻滾，雷霆嗡鳴伴隨著惡鬼尖嘯。
狂風吹動著天樂的灰衣，他站在那里，恍若一尊殺神。
“浩然前輩，不能放任此子離開啊，魔刀血吞，若成長起來后果不堪設想！”
“是啊浩然前輩，那可是魔刀血吞啊！”
周圍，不斷有聲音響起。
皆是一些曾與北海刀尊有過過節，或者忌憚魔刀之威的人。
他們站在觀戰席上，振臂高呼著，慷慨言詞。
“浩然前輩，您劍掌浩然，只有您才能斬去這邪魔之胎，碎去那千煉血吞！”
“望浩然前輩，為天下著想，勿要讓血吞魔刀再現世了！”
浩然劍仙有些錯愕，環顧四周，最終他的目光，落到了沈安在的身上。
“勝負已定，再打下去，就是分生死了。”
沈安在神色平淡，眸中不起波瀾。
身為本源靈器，浩然劍仙清楚的明白，承天劍已經不是血吞的對手。
不動用修為的情況下，再打下去，承天劍必碎！
也就是說，他會死。
要認輸嗎？
浩然劍仙猶豫了。
他看著一眾劍王山弟子，看著此間圍觀的無數人。
有人竊竊私語，懷疑他是不是在放水，只因為沈安在的到來而不敢傷天樂性命。
又或是說他的浩然劍氣，養劍百年亦不過如此，承天劍也是虛名。
甚至是再談起劍王山三個字，他們眼中也少了些敬畏，多了些失望。
天衢看著這一幕，目光微瞇，一言不發著。
“好了，勝負既分，就無需再戰了，點到為止吧。”
蘇琉璃起身，威嚴的聲音回蕩。
她不希望看到浩然劍仙走到那一步，也不希望天樂徹底跟劍王山染上血仇。
雁秋和端木穹對視一眼，也是站起來打起了圓場。
但，浩然劍仙站在廣場中，還是緩緩再度舉劍。
大勢所趨，他下不了臺了。
這么多人看著他，這么多人看著劍王山。
最關鍵的是，他是自詡正義的一方，如今潰敗，就此認輸未免也顯得過于可笑。
“繼續吧。”
他開口說道。
語氣有些低沉，那雙眸子也不再如之前的銳利明亮，而是有些渾濁。
天樂沒有廢話，魔刀血吞迸發寒光，沖了上去。
刀光劍影交錯間，圍觀中不少人目露期待，振臂高呼著。
他們希望浩然劍仙能贏。
“道心有損，浩然不在，唉……”
龍戰天看著場中局勢，搖頭嘆氣。
“想必，他終于清楚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認知是錯誤的，邪魔之分不在手段如何，而在所做之事及內心。”
鳳傾心朱唇微啟，輕聲說道。
“再這么打下去，他必死無疑。”
沈安在端茶輕抿，不急不緩。
場下，在連番的血光之下，浩然劍仙且戰且退，一時之間看起來竟多了些狼狽之意。
再不復先前一手背負的浩然之姿，轉而處于下風，處處被壓制。
而看著這一幕，振臂高呼的人群們漸漸銷聲匿跡。
他們附耳私語，眉頭緊皺。
“怎么回事，浩然劍仙的劍，難道不是那魔刀的對手？”
“他可是劍王山宗主，沖虛巔峰的強者，若真不行，大不了直接動用修為斬殺那魔刀之主。”
“噓，沈峰主就在那看著，你可小聲點，依我看，浩然劍仙肯定是懼怕沈峰主，所以賣了這個面子。”
“哼，還什么浩然劍仙，為天下浩然，到底還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沈安在一來，他就不敢動手了！”
沈安在緩緩放下茶杯，目光淡漠地看向了場中老者。
這般滋味，不好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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