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于正元消耗自己而強行催動生死符,符光大放間,無數光點自虛空中浮現,朝著鄭三山體內匯聚而去。
眼看于正元的黑發都有轉白之象,沈安在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拽。
這一拽之下,黑白之氣溢散。
沈安在兩鬢銀絲更多了幾分。
鄭三山眉心上空盤旋的生死符隨之散去,那股玄奇本源之力消失。
于正元半跪在地,大口喘著氣,已經渾身是汗。
“正元,你瘋了嗎!”
沈安在沒有顧忌自己剛才的操作,險些讓本就不多的壽命被吸走,而是厲聲喝罵。
“師叔,我……”
于正元看著眼前中年氣惱的樣子,面露自責,卻又有些不甘。
“師父他……為什么還沒有醒?”
看著依舊躺在冰棺中,無動于衷的人,他兩眼泛紅,拳頭攥的發白。
“明明生死符我已經悟出來了,九品之上,可為什么還是差一點……”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沈安在也是面色復雜。
總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于正元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去強行催動生死符的力量。
如今鄭三山的靈魂已經穩住,時間還有,不至于如此緊急。
“再等等吧,等你實力上去,你師父一定能回來的。”
想了許久,他也只能說出這么一句寬慰的話。
于正元低頭,一言不發。
“你們……”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一道低沉帶有迷茫的聲音忽然傳來。
兩人同時猛地抬頭,看向前方。
只見冰棺當中,鄭三山緩緩坐了起來,怔怔看著他們兩個。
“老鄭!”
“師父!”
兩人驚喜萬分,猛地圍上前看著他。
然而,鄭三山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令兩人都是錯愕,愣在了原地。
“你們……是誰?”
沈安在怔住,緊緊盯著眼前的人,眉頭緊鎖。
對方雖然醒了,但眼中的迷茫和疑惑卻是令他不解。
“師父,您不記得正元了?”
于正元有些焦急,抓住了他的手,“我是您的弟子啊!”
鄭三山抽回自己的手,狐疑地看著他。
“弟子?”
“我不認識你,我是誰?”
他滿眼疑惑地看著兩人,隨后腦海中一些零星片段閃過,脹痛之意傳來。
鄭三山被這痛意包圍,不由抱頭面露痛苦。
“老鄭,你怎么了?”
“師父!”
兩人面色微變,有些擔心他再出什么狀況。
然而下一秒,鄭三山忽然猛地抓住沈安在的手,死死盯著他。
“我記得你了,我記得你!”
聽到這話,沈安在心中一喜。
難道已經好了?
“你是偷豬的,就是你偷了我的豬!”
話音響起,沈安在的臉迅速黑了下來。
啥意思?
這到底是想起來了還是沒想起來?
怎么就只記得自己偷了他的豬?
“老鄭,你忘了,你家豬是自己跳進火里的,我可沒有……”
沈安在苦笑著開口,然而還不待他話落下,鄭三山另外一只手也抓了上去。
“賠錢!”
他兩眼瞪的如銅鈴,憤憤不平。
于正元看著忽然蘇醒,卻又舉止怪異的自家師父,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看著師父生龍活虎,緊緊攥著師叔手要他賠錢的樣子。
這些年從來堅韌、在任何人任何事面前都未曾露怯過的他,此刻雙眼泛紅了起來。
“師父……”
他跪在地上,“砰砰”便是三個響頭重重磕了下去。
再抬起頭時,已然是熱淚盈眶。
“你……”
見到旁邊的青年忽然跪下磕頭,鄭三山也不免愣住,捏著沈安在的手微松。
他看著那兩眼滾落熱淚的青年,沒來由的有些鼻酸。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伸手往懷里摸去,卻摸了個空。
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看著跪在地上,兩眼泛紅看著自己的青年,鄭三山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剛才是不是想做些什么,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
為什么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小家伙,自己會有些心疼的感覺?
難道自己真的是他的師父?
看著相顧無言的師徒二人,沈安在從懷中摸出了一個貼上符文的木匣。
打開之后,是一包沾染了些許泥污的袋子,里面裝著的是一顆顆松子糖。
他將糖袋放在了鄭三山的手上。
后者怔怔握著糖袋,有些恍惚,循著本能的記憶,他拿出一顆遞向前,輕聲開口。
“吃糖?”
簡單的兩字,讓于正元目光顫抖。
仿佛有大雨傾盆,血氣沖天。
在那個寒冷的夜色下,那遲暮老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欣慰笑著遞出一顆松子糖。
“正元,吃糖……”
回憶涌上腦海,更令于正元心中酸楚。
他顫抖著接過松子糖,送入嘴中。
糖很甜,但許是那天沾染了雨水的緣故,雖然后來一直被封存著,但依舊有些黏牙。
并不好吃。
可在于正元心中,這就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獨一無二。
鄭三山看著臉上傷痕密布,飽經風霜的青年,眼中有些心疼。
很陌生,但又很熟悉。
可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了,甚至記不起眼前人的名字。
但唯有心中那份潛意識升起的關懷和疼惜是無法忘卻的,他知道。
自己一定是這個小家伙的師父,是他最重要的親人。
自己不在的這些年,他應該過得很煎熬吧?
滿懷著自責,鄭三山輕輕揉了揉于正元的腦袋。
“傻孩子,別哭,師父在這。”
“您記起來了?”于正元滿懷驚喜的抬頭。
然而鄭三山卻是搖頭,“我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么,但既然你說你是我的弟子,我相信。”
聽著他的話,于正元皺眉看向了旁邊。
沈安在同樣眉頭緊鎖,摸著下巴思索了起來。
人有三魂七魄。
鄭三山如今的情況看起來,不似普通的失憶。
聯想到剛才生死符威能不足,許是雖然幫助他蘇醒了,其中一魂卻還是殘缺的。
謂曰爽靈。
爽靈主宰意識、自我、記憶。
這一魂殘缺,就會造成鄭三山如今的情況。
沈安在長出了一口氣。
至少,人活了,殘缺的爽靈,只能以后再看能不能回來了。
不過他有些納悶。
這老家伙什么都不記得了,怎么偏偏就記住自己偷豬的事呢?
自己在他心中,賊的形象就有這么深刻!?
……
(ps:今天只有一章哦,嘆氣要花些時間好好細化接下來的大綱了,保證質量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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