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大袖一揮，金黃旗幟連著斷手落到了蕭天策面前。
“你走吧。”
看著那并未崩碎的金黃旗幟，蕭天策神色復雜了起來。
李長生這個人，他看不透。
到手的國運說不要就不要，那可是凝聚了一朝之地的氣運。
只要殺了自己，這一切都唾手可得。
可他……竟就這么放棄了。
“長生，你在做什么！”
“快殺了他！”
齊流云一拍桌子站起來，目露怒意。
趁著現在蕭天策還沒有認輸，趕緊殺了他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太上長老，那日之后，我想了許久，想來想去覺得，我大概并不需要這些外力，獨自一人，未嘗不可跨過那道屏障。”
李長生語氣平淡，周身氣息緩緩收斂，落到了地面。
他的視線看向了觀戰席，準確的說。
是看向了那自來了之后，就極少言語，神色也未曾有過什么變化的清冷女子身上。
“逆徒，逆徒！”
齊流云氣的吹胡子瞪眼，卻也無法干涉擂臺之上的事情。
真祖境設下的屏障，不是他能夠逾越的。
沉默了許久，蕭天策最終散去道意，握住自己的手臂微微行禮。
“是我輸了。”
他知道，自己跟李長生已經不在一個階段了。
憑對方的天賦，已經看不上這通過掠奪而來的所謂國運。
對方更相信的，是自己。
隨著他認輸，那屏障才漸漸散去。
蕭天策飛身下臺，目露苦澀。
“沈峰主，是天策無能，有負大安所望。”
沈安在擺手：“你做的已經足夠好了，過來，我幫你接手。”
“多謝沈峰主。”
那邊，蕭景雪也是緩緩醒轉，但氣色依舊虛弱。
無缺封道訣的力量，在玉心蘭的出手之下才漸漸散去。
“師父……”
“沒事就好，放心吧，你師兄要是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回去為師讓飛霜揍他三天三夜。”
蕭景雪虛弱一笑。
那邊，凌飛霜輕輕點頭，也表示同意。
雖然師父這么說，但蕭景雪神色間還是有些擔憂之色。
無論是李長生還是拓跋破岳，亦或者是那個東方青木。
實力都非同一般，自家師兄……不要受傷了才好。
“五行之體李長生，竟然強大至此！”
“涅槃中期的實力，能發揮如此威能，只怕比之當年的龍老祖和青祖他們，也不遑多讓了吧？”
場外所有人看著那身著流云白袍，神色古井無波的青年，皆是震撼不已。
而隨著天玄殿主再一次揮袖，顫抖間又是兩座擂臺開始緩緩合并。
這一次，動的是第一擂臺。
烏天毅目光銳利，看向了隨著擂臺合并，站到自己面前的素衣青年，其看起來其貌不揚，但卻有似飽經滄桑。
“靈符山、神符殿弟子于正元，領教九陽劍道。”
于正元拱手行禮。
“烏天毅。”
前者語氣平靜，只輕聲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烏天毅終于要出手了！”
“九陽劍道盛名已久，今日終于能再見鋒芒了！”
場外，呼聲一片。
沈安在目光微深，不免為于正元擔憂了起來。
雖然后者符道在年輕一輩當中也堪稱頂尖，可對上九陽劍道，怕是也難招架。
武者當中，同境當中敢說單打獨斗能贏過劍修的，幾乎沒有。
符修雖也強，但卻是有其他因素的。
若是給于正元天時地利，讓他得以布下大陣嚴肅對待。
此戰或可有勝算，只是如今這……勝負不明啊！
“沈前輩無需擔心，于師弟早就不是以前了，如今的他，符道無雙。”
旁邊，經過這么長時間休養面色已經大有好轉的陸城開口，語氣間滿是信任。
“你為何從趙無涯那一戰開始，就對正元抱有如此信心？”
沈安在不免有些疑惑。
旁邊，何不語看了一眼陸城，嘆氣開口。
“因為小于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沈安在一愣，沒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沈峰主非是符修，或許未曾察覺，在趙無涯的縱橫棋局之內，陸城已經將自己的元神化身符連同一絲縱橫之力送給了小于。”
何不語目光有些復雜，甚至是虧欠地看著陸城。
“而元神化身符，乃是神符殿殿主的象征，習得此符，便代表將會成為下一任神符殿殿主。”
“下一任殿主？”
沈安在一驚，有些訝異地看向了陸城。
沒想到后者竟然如此大義，不聲不響就送給了于正元這么大的機緣。
元神化身符，在九品符內也是至高之符。
有此符在，元神加身，不光可以爆發出數倍的符道之力，更是可以說擁有第二條命，遠遁千里。
聽著何不語的話，陸城淡淡一笑，只是笑容多有些沉悶。
他眼眸微垂，神色復雜。
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作為到底是對是錯。
是他改了天命，還是一手推進了天命。
難道那之后所有的結果，全都是因為自己不聽師父勸阻，妄想改變命數所造成的嗎？
如果那樣的話，當那一幕來臨之時，他恐怕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只盼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就好。
于正元站在擂臺之上，周身符光閃爍。
他看著下方黑壓壓的人群，看著眼前劍勢顯露，逐漸如烈陽一般耀眼的青年，神色有些恍惚，最終目光越發的堅定。
師父，您看到了嗎？
正元如今，已經是能跟九陽劍仙傳人交手的人了。
如果您能親眼看著弟子站在這擂臺上，想必也會很欣慰的吧？
師父，您等著弟子。
等您的山河天劍符揚名天下之際，就是弟子請您回來的時候！
您……不要怪弟子晚了這么多年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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