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那璀璨的劍光終于臨近。
最外圍的火焰鎖鏈直接崩碎，幾乎沒有任何阻擋的能力。
其后的木牢韌性極強，在扭曲了兩息之后，也“嗤拉”一聲斷裂。
劍光，直接落在了第三層的土墻之上。
但，其依舊無法阻擋太久。
僅是三息的時間，土墻炸碎，漫天塵土飛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塵土之內。
李長生身披金色鎧甲，雙手齊出，死死抓住那道劍光。
那璀璨劍光，在連續破開三重防護之后，終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停頓了下來。
然而，還不待齊流云松一口氣，令他瞳孔猛縮的事情發生了。
慕容天往前一步，周身氣勢驟然再變。
一股睥睨無雙之意擴散，塵土低微、萬物俯首。
那股無人能與之比肩的氣息加持到劍光之上，令其威勢倍增。
咔嚓！
清脆的碎裂之聲響起，李長生的金色鎧甲，從掌心位置率先崩碎，隨后如蛛網一般蔓延。
“這是……道！”
“風雨樓消息不假，這小子果真領悟了劍道！”
莫剛驚呼開口滿眼的駭然。
在這個年紀領悟道意，簡直就是前所未聞！
“斬！”
隨著慕容天最后一聲怒吼，他面色驟然蒼白。
璀璨劍氣終于徹底斬下。
在李長生驚詫的目光之下，金甲徹底破碎，劍光斬斷了他的肉身。
不過還好，劍光只是穿透了他的肉身，并未能真正破開他那水行之體。
劍光散去，李長生的身形漸漸凝實。
就在他以為這一劍自己終是擋下來之時，胸口忽然傳來刺痛之意。
低頭看去，白袍已經破碎，一條不算深，但卻猩紅醒目的劍痕出現在胸膛，滴滴鮮血流淌。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怔住了。
尤其是莫剛和齊流云，更是驚疑不定。
五行當中，堪稱無敵的水行之體……被慕容天的劍術給破了！？
察覺到自己受傷，李長生先是錯愕，隨后面色漸漸冷了下來。
“看來，得認真一些了。”
淡漠的話語落下，不光是慕容天愣住了，連沈安在都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慕容天費勁這么大的力氣勉強才讓他受傷，這竟然是在對方根本沒認真的情況下？
沒認真就已經讓慕容天手段齊出了，若是認真起來……
嘩啦啦……
天公不作美，偏偏在這時，真的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李長生抬手接住落下的雨滴，淡漠開口。
“看來今日，只用水行道體就足夠了。”
在慕容天愣神之際，李長生的身形忽然消失了，虛幻如水，隨著雨滴傾灑。
下一刻，他身旁的雨幕浮現人影，李長生毫無征兆地出現，一把抓住了旁邊的雨滴化作長槍。
嗤！
慕容天始料未及，只能勉強避開要害，卻還是被貫穿了肩膀，鮮血噴涌。
雖然是雨水凝聚，但在這一刻卻好似擁有了金行的鋒銳，如切豆腐一般破開了他的肉身。
盡管受傷，他還是提起天青劍，凝聚無雙劍道之意猛然斬下。
李長生連避都不避，仍有長劍劃過。
他的身體在這一刻仿佛徹底變成了水，天青劍穿過，根本沒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然后李長生抬起另一只手，無數水霧匯聚之下，帶來了山的厚重。
砰！
慕容天一聲悶哼，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巨力，直接倒飛而出。
肩膀上的長槍也在這一刻被拔出，帶起了一道血線，在雨幕當中顯得尤為鮮艷。
還未落地，慕容天感應到身后有寒意升起，李長生的身形再度出現在雨幕當中。
他強行騰空轉頭，施展出了天雷動乾坤。
然而，雨水連綿化作一條條絲線，將天青劍死死纏繞，根本就斬不下去。
雖然是雨水，此刻卻如木行之力一般堅韌非常，難以掙脫。
李長生站在那里，再度握拳。
砰！
慕容天又一次被砸的倒飛，口吐鮮血。
李長生好似能隨時出現在這雨幕間任何地方，沒有任何征兆。
這一次，慕容天倒在了地上，口鼻溢血。
他的發冠崩碎，黑發打濕披肩，雨水混雜著猩紅順著下巴滴落，令他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周身的無雙之意，在這種情況下，隱隱開始消散了起來。
李長生臨空而行，每一滴雨水落下之處，他都能隨時出現。
他胸膛的傷口在水行與木行之力的滋潤下，早已恢復如常。
此刻居高臨下，抬手輕指慕容天，淡漠開口。
“與我為敵，你，還不配。”
下一刻，漫天雨水停歇，仿佛靜止了一般。
無數水珠滯空，在他揮袖之下，瘋狂地向著慕容天轟擊而去。
每一滴水珠，皆帶著千傾巨浪、百重山岳之巨力。
砰、砰、砰……
無數雨水落從四面八方落在慕容天的身體，如此之多的數量，他根本沒來得及抵擋。
雨滴落在了手掌，掌心骨碎裂。
雨滴落在雙腿，腿骨碎裂……
幾乎每一滴雨水砸落，都將慕容天砸的筋骨斷裂。
一蓬蓬血霧隨著水滴綻放，慕容天在雨幕攻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
“沈峰主，慕容小子……”
孫傲見著慕容天挨揍，面露急色。
“別動。”
沈安在坐在椅子上抬手，制止了想出手救人的孫傲。
他目光嚴肅，緊緊盯著一直承受著雨水攻擊，卻始終不肯倒下的慕容天。
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待得雨水漸漸停息，李長生看了一眼艷陽高照的云穹，緩緩落到了地面。
而慕容天，拄劍而立，渾身都在淌著血。
“這家伙……”
莫剛和齊流云眉頭緊皺。
筋骨都斷成這樣了，還要強撐站著，難道這小子就沒有痛覺嗎？
還有……如此傷勢，換做尋常武者早都死了八百遍了。
但那小子卻還有一口氣在。
孫傲微微張嘴，眉頭緊皺不已。
如此強大的妖孽，慕容天……真的能贏嗎？
場上，慕容天雙眼已是血紅，他艱難抬起頭，朝著李長生咧嘴一笑，終于說出了那三個字。
“我輸了。”
并無氣餒，并無嫉妒。
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李長生心有觸動，沉默許久后開口。
“算平手吧，我畢竟修為高你，雖然壓制了境界，但無意間還是會牽引乾坤洞天之勢，與你一戰，本就是我占優勢。”
說完，他又看著慕容天，眼中終于沒有了以往的那般淡漠，而是正視起了眼前的青年，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平天朝李長生，很期待在四域武試上再與你一戰。”
慕容天想開口回應，無盡的虛弱之感卻在此刻涌了上來，眼前漸漸黑暗起來。
在視線徹底黑暗之前，他感受到有溫和的清風環繞周身，托住了自己的身體。
他知道，是師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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