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在乎你這個師弟？”
秦淺月瞥了一眼地上四肢盡斷的天樂，瞇眼開口。
“你不過是想報仇而已，敗給大師兄以及秦家之仇，我可以賠命給你，你放他走！”
蕭景雪被天威壓的口鼻溢血，虛弱而又堅定地開口。
“賠命？”
秦淺月哈哈大笑，“但是我不想要你的命，我想讓你再做一次選擇。”
蕭景雪一怔，眉頭緊皺起來。
隨后，秦淺月看向了地上的天樂。
后者四肢斷裂，卻依舊咬牙憤怒的盯著她，沒有絲毫懼意。
“小子，你殺人倒是果斷，不想讓你師姐動手從而留下心魔？”
秦淺月冷笑開口，“可我偏不如你所愿，我要讓她從今以后都生不如死。”
說話間，她抬手，袖中鉆出一條黑色蟲子，身上是密密麻麻的瞳孔。
“這一條蟲子，就是控制這些藥王谷弟子的母蟲。”
蕭景雪看著這一幕，心中隱隱升起不妙之意。
“稍后我會解除藥王谷弟子的控制，但同時也會加劇毒素侵入他們心脈，最多一刻鐘的時間，這些人就必死無疑，有解毒丹也沒用。”
秦淺月笑著，直接將蟲子往天樂身上丟去。
“是殺了你的師弟救這些人，還是為了你師弟，眼睜睜看著這么多人去死，你自己選。”
千目母蟲一接觸到天樂的身體，便迅速鉆入他血肉當中，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還剩下至少三十多名藥王谷弟子眸光一怔，黑意散了去。
“或者，你還有第三個選擇，那就是在一刻鐘的時間內，把這三十多個人體內的毒素全部祛除。”
秦淺月說話之時，眼含嘲弄。
“就這樣吧，我接下來要去大玉城了，你若跟得上，里面還有更多的人等著你救呢，哈哈哈！”
話音落下，她一步邁出，竟然直接遠去，并未選擇下殺手。
如她所言，與其直接殺了蕭景雪二人，她更希望將其折磨的不成樣子。
她很期待到時候慕容天回來看到自家師妹變成瘋子會是什么表情。
一定會很有趣吧？
膽敢跟自己作對，當著那么多人讓自己難堪，這就是報應！
隨著秦淺月的離開，那些藥王谷弟子們漸漸恢復了意識。
他們才剛剛清醒，便紛紛慘叫，發現自己渾身都開始潰爛起來。
腥臭的膿包生長，他們倒在地上不斷抽搐，哀嚎。
當發現遠處的蕭景雪后，他們仿佛看到救星一樣，驚喜開口。
“郡主……郡主救我！”
天威之力隨著秦淺月的離開而消失，蕭景雪恢復行動的第一時間就沖向了天樂那邊。
一番探查后才松了口氣。
除了四肢盡斷，他并沒有性命之憂……
只是……
他如天雪宗四長老一樣，已與千目母蟲成共生之體。
想殺了母蟲，只有連他一同殺死。
“郡主！”
旁邊痛苦的呼喊聲將蕭景雪從失神當中拉回來。
她急忙又起身跑到了那些毒發倒地，一個個痛苦不已的藥王谷弟子身旁。
一番查看，面色沉了下去。
混毒！
所有人體內都不止有一種毒，而是數十種毒混合在一起！
而這些毒的來源，便是天樂身上的千目母蟲。
“郡主，救命……”
看著這些倒在地上哀嚎的藥王谷弟子，蕭景雪不敢多猶豫，立刻開始施針，同時拿出師父留下來的好幾壇解毒丹。
但剛剛將一人體內毒素祛除，去救下一個人的時候，天樂顫抖間渾身黑氣縈繞。
那剛剛被祛毒的藥王谷弟子再一次哀嚎，面色又鐵青了起來，竟是毒素再發！
顯然，不毀了毒源，無論治好這些人多少次，他們也依舊會毒發。
蕭景雪急的滿頭大汗，不斷施針，同時將師父給的丹藥喂這些人服用，她一遍遍的在心中重復，告訴自己。
蕭景雪，你一定可以，一定能救下所有人，誰也不會死的！
但無論她在心中告訴自己多少遍，她也無法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因為師父臨走之時留下了許多丹藥，一刻鐘的時間，硬生生被拖到了半個時辰。
直到她儲物戒內的解毒丹徹底消耗一空，最先被解毒之人，反而是再次毒發，而且更為嚴重，僅是幾個呼吸間便已經口鼻溢血起來。
“怎么辦，怎么辦，師父的丹藥用完了……”
蕭景雪急的滿頭大汗，慌忙又跑過去為其壓制毒性。
但這一次，沒有丹藥的輔助，她手下的藥王谷弟子呼吸越發微弱了起來。
其他那些人似乎也已經開始絕望，哀嚎不已。
看著兩眼血絲彌補，發絲凌亂很是狼狽憔悴的女子，天樂躺在地上，眼中恨意瘋狂匯聚。
秦淺月……都是秦淺月！
“郡主，他快不行了，您快救他啊！”
有人焦急開口，蕭景雪心急如焚，卻怎么也壓制不住越發瘋狂的毒素。
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天樂，眼中掙扎、自責、歉意等諸多情緒匯聚，緩緩拿起地上一把散落的短劍。
當看到她眼中的歉意后，天樂眸光一怔，眉眼漸漸低了起來。
這個眼神，他曾經看到過。
難道這一次……也會跟當初一樣嗎？
自己又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他仿佛有些認命一般地躺在地上看著天空。
流云婉轉，風吹云蕩，看上去是那么自由，那么深刻。
也是，殺了自己能救下三十多個人，難道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能恢復光明這么些日子，其實他已經很滿足了。
只是……終究沒有打造出天下第一刀，沒能等到自己父親守約而來的日子，也沒能報答峰主讓自己重見光明的恩情。
就當他認命一般閉上眼睛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旁邊傳來的驚呼聲。
“郡主不可，這么多毒素，你吸收了會死的！”
天樂猛然轉頭，表情有些錯愕、失神起來。
穿著染血白衣的女子，并沒有選擇殺了自己，而是拿起短劍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流淌之下，她體內的靈元似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運轉起來。
而與此同時，地上幾十名藥王谷弟子體內的毒素在此刻脫離，瘋狂向著少女手腕淌血的傷口涌去。
蕭景雪的目光堅定異常。
青云峰第一準則，永不言棄，永遠相信自己！
青云峰第三準則，尊師重道、同門友愛，不可自相殘殺、勾心斗角！
所以，她相信自己能救下這里的所有人，也絕不會殺害自己的師弟！
腦海中，在書房內看到過的萬毒心經功法浮現，銘刻于心，于此刻開始運轉。
她心中喃喃。
師父抱歉，未經您的允許擅自修煉萬毒心經，但景雪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看著越來越多的毒素，甚至連天樂身上的千目母蟲都忍不住朝著這邊沖來，蕭景雪發絲凌亂，縱然臉上漸漸有毒紋斑駁，卻也還是朝著天樂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意。
“小師弟，沒事的，師姐在呢。”
只是在滿臉毒紋，甚至凸起的毒斑下，看起來有些猙獰、恐怖、丑陋！
……
中洲，鳳凰五脈。
“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
柳云沁戴著面紗，皺眉看著身旁眺望遠方的白衣中年。
沈安在看著遠方良久，最終才輕輕搖頭。
“沒什么，就是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等過些日子……讓慕容天先回青云峰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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