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雪秀眉緊蹙，翻開了這本冊子的第一頁。
上面是自家師父給的標注，這是一部關于毒道的功法。
“毒……”
她眸光微閃，若說她活了這么久，陪伴她最多的，不是父親母親，也不是醫道。
而是她體內的毒。
蝕骨之毒令她飽受折磨多年，在藥王谷的時候，她也潛心鉆研過一段時間毒道，想要以毒攻毒，可惜最后也沒成功。
她翻開了萬毒心經的下一頁，皺眉觀看。
當將整本書看完之后，她神色變得異常凝重。
萬毒圣體……
迄今為止，她身為清水郡主，見聞不說博大，但也不算目光短淺。
可她還從未聽說過有能將人體質改變的功法存在。
這萬毒圣體若成，將來萬毒不侵，能納千萬毒素修煉，殺人于無形。
不過想了想，這是在自家師父書房內發現的，那就又變的合理了許多。
蕭景雪玉手不由撫上了自己柔嫩白皙的臉頰，有些猶豫。
心經上說，在毒功大成之前，是一直都需要吸收各種毒素以來修煉的，若不想死，就需要將毒素暫時淤積在體表，而非肺腑骨髓。
這會導致修煉此功之人的外表變得丑陋非常。
且每年都會有一個月的時間，難以控制體內毒素，外溢之下可能會傷及無辜，而且全月之夜，更是會毒素爆發，虛弱無比。
“師父既然沒有將這功法教給我，應該是不希望我修煉吧……”
她縱然有些心動，但還是嘆氣將冊子暫且放了回去。
未經過師父允許，她不能擅自修煉。
“小師妹，還沒有休息？”
木門打開，慕容天走了進來。
“嗯，師弟已經換過了最后一次藥，過些日子就是最重要的時候，我想再多看看書。”
蕭景雪說著，忽然目露詫異地看向了門口的黑衣少年。
“師兄，你的傷勢……”
復靈城一戰，慕容天傷的很重，沒有一個月的休養難以徹底痊愈。
但現在他站在門口，體內氣息渾厚悠長，眸光有神，看上去哪還有半點虛弱之像？
難道是師父臨走之時給了他什么珍貴丹藥？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然后晚上睡醒就發現傷勢已經全部恢復，而且修為還隱隱有更進一步的趨勢。”
慕容天撓頭有些疑惑地看向少女，“這不，想來找你看看怎么回事。”
蕭景雪微微點頭，示意他到桌邊坐下，然后根據師父教的探脈手段，替他查探起了體內的情況。
這一查探，她眉頭越皺越深。
慕容天體內血氣磅礴渾厚的不像話，隱隱間更是有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壓顯露，尤其是其血液流動間，似是發出了某種特殊的聲音。
那聲音似是……龍吟？
再往下探查而去，蕭景雪神色一驚，不敢置信地抬頭。
“師兄，你的經脈……”
如果說慕容天最初的經脈是堆滿雜物難以通行的小巷，那沈安在給他洗髓丹之后，便是清除了那雜物，根本卻依舊只是一條小巷而已。
但如今……他的經脈寬廣程度簡直就是發生了質一般的變化，猶如復靈城最寬廣的街道！
簡而言之，他的天賦發生了徹頭徹尾的變化，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天才！
“我想……這應該跟師父前些日子給我進行的藥浴有關。”
慕容天沉聲開口，眼底有些興奮。
過年前那段時間，師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讓他進行藥浴。
那藥液跟血一樣通紅，而且滾燙炙熱。
躺入其中就如同躺在巖漿里一樣，痛苦萬分，不過他都忍受了下來。
“原來如此。”
蕭景雪恍然點頭，眼中驚色不減。
將一個天賦奇差的人，變成人中龍鳳，這種事情，也許只有自家師父能夠辦到了。
“師兄，你不妨試著割破自己手掌試試自己現在的肉身如何。”
思索之后，蕭景雪開口。
慕容天沒有猶豫，聚氣成劍，劃破手掌。
鮮血滲出，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下。
那傷口以較為緩慢的速度，緩緩愈合如初，雖然慢，但這個過程也絕沒有超過半刻鐘！
見到這個結果，蕭景雪緩緩點頭。
“我想，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徹底將師兄你的體質從根本改善，具體如何，還得等師父回來才能知曉。”
“體質改善之后，師兄你的資質也得到了質一般的飛越，而且身體恢復速度也遠超常人。”
聽著師妹的話，慕容天大喜過望。
“那豈不是代表著我隨便怎么找凌師姐練劍也不會覺得疲累了？”
說著，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回跑。
自從復靈城一戰之后，他深刻認識到自己實力的弱小，遠不足以強大到能夠保護師弟師妹的程度。
他需要變得更強。
“師兄，這么晚了，凌師姐都休息了吧。”
蕭景雪開口喊道。
“沒事，我一個人也可以練劍。”
慕容天站在門口，朝著書房里的少女微笑開口。
“師妹，你一定能行的，師父和我還有天樂，我們都相信你！”
說完，他將門帶上離開。
留下書房內的少女一人。
少女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眸光微閃，最終緩緩堅定。
是，自己一定能行的！
堅定過后，她不再猶豫，轉身離開了書房，向著丹房走去。
……
天雪宗，秦淺月所在的山峰。
演武場上，少女迎著月光不斷揮舞著手中長劍，咬牙切齒，一揮一砍間似是要將心中所有的憤怒發泄。
她無法接受一個曾經的廢物如今踩到自己的頭上，而且還是以那般強硬的姿態。
可無論她揮劍多少次，都無法斬斷那一日黑衣少年帶著劍河逆流而上的破空之景。
仿佛從那一刻起，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注定了那無法跨越的鴻溝存在。
注定了她永遠也追不上去。
陰影處，一名半百老者看著她如此，嘴角微揚，緩緩自黑暗當中走出。
由于其沒有隱藏，秦淺月很容易便發現了他，不由眉頭一皺。
齊云道宗的楊力長老？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楊力微笑著上前，打量了一番秦淺月，隨后意味深長地開口。
“秦家已經被滅，只剩下了你一人，你……想擁有力量復仇嗎？”
秦淺月身軀一顫，手中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眸光顫抖。
秦家……被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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