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允許觀戰的緣故,各門各派的隨行人員也來了不少,現場人數眾多。
但場地井然有序,分毫不亂。
眾人都安安靜靜坐在屬于自己門派的位置,等待按照抽簽順序上臺。
因為無妄境滄瀾之巔極其特殊,乃是最為接近天道規則之處,無故在此處鬧事者,必將受到天道嚴懲。據說許多年前,曾有人對比試結果不滿,試圖生事,結果被當場降下的天雷劈成了劫灰。
還有一人貪圖寶物,企圖在滄瀾秘境開啟之日,偷偷混進去,卻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入口處,死狀凄慘無比。
修士再厲害,又如何能與天道相爭?
凡此種種,不在少數。
顧未然還跟虞清宴講過一件比較離奇的事情,之前一個修士在滄瀾大會期間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但對方卻無論如何不肯相認,指責那個修士胡說八道。
雙方各執一詞,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最后在某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的摻和下,鬧上了滄瀾之巔的判罪臺。
這判罪臺與蒼穹山的問罪臺有異曲同工之妙,卻比蒼穹山的問罪臺更為厲害恐怖,在其上之人只能說真話,若有半字虛言,除了承受天雷加身、鉆心剜骨的劇痛之外、還會修為盡廢,根基盡毀。
淪為一個再也不能修煉的廢人。
如此下場,對于一個修士來說,幾乎是件比死還要難受的事情。
那個修士的兒子上了問罪臺后,恐懼之下,再也不敢嘴硬,只得承認了此事。
但同時,他也說出了不肯認父的真相。
原來這對父子當年因為一顆靈丹鬧翻,父親親手把兒子打下了懸崖。
可如今看到兒子有了出息,卻又想著來占便宜,打秋風。
在判罪臺上所說之話,自然不會有假,此言一出,立即博得了在場許多人的同情,那個修士也滿臉羞愧的想要逃跑。
本以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然而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時,判罪臺四周忽然出現無數金光擋住了他的去路,而半空之中則緩緩浮現了三行金光閃閃的大字。
第一行是:“父對子不慈,雖則有過,但為人子者,不認親父,乃大不孝。”
第二行是:“若子愿下跪認錯,以全父子情誼,天道不加責罰。”
第三行是:“否則脊杖三十,臀杖三十,足杖三十,立刻執行,自此恩義斷絕。”
通俗易懂的說就是,雖然父親有錯,但兒子不認親爹,過錯更大。
要么當兒子的立即給親爹下跪認錯,此事就此作罷。
要么當兒子的立即挨上九十大棍,與父親恩義斷絕。
雖然也有人心中為那修士的兒子鳴不平,但天道降罰之下的九十大棍豈可小覷,當下便有許多與對方交好之人勸他認了這個親爹,若真是心里過不去,大不了以后少往來便是,何必吃這個眼前虧。
可那修士的兒子卻是個極為硬氣之人,寧可受刑,也不認父。
最后生生受了九十大棍,在床躺了整整三個月,錯過了滄瀾秘境不說,還損了根基。
雖然判罪臺是有“判罪”之功效,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樣的一件事竟然也會被“判罪”。
自此之后,人們更是談判罪臺而色變。
此次蒼穹山一共來了三十一人,其中化神境界十人,元嬰境界二十一人。
虞清宴自上蒼穹山以來,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問劍峰上,幾乎從不下來,所以這些人都不認識。
但這些人似乎沒有一個不認識她,不過顯而易見的跟她都不親近。
她剛一坐下,中間立即騰出來不小的一片空地。
除了顧未然之外,沒有任何人愿意靠近她,那些人也只是跟顧未然打招呼,全程拿她當空氣。
明明剛上蒼穹山的時候并不是這個樣子的,作為太微門下,蒼穹山這些弟子見到她都很熱情。
虞清宴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她向來就不是個喜歡討好人的性子,既然這些人不愿意理她,她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就悠然自得的坐著。
旁邊的顧未然卻顯得有些不太高興。
他拉著一個平日里關系還算可以的弟子在旁邊嘀嘀咕咕了半天,然后才板著臉過來,坐在了虞清宴的身旁。
虞清宴見狀不由得有些好笑:“怎么了這是?”
顧未然不著痕跡的對著其他弟子努了努嘴:“清宴,你不生氣啊?”
虞清宴勾了勾唇,淡淡道:“那有什么好生氣的,他們不理會我,我也不理會他們就是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挺好,我還樂得自在呢。”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寧要人怕,莫要人欺。”
顧未然:“……”
顧未然嘆了口氣:“話這么說也沒錯,但是你跟他們又沒有過什么接觸,如此莫名其妙的,可就讓人心里有點兒不痛快了。”
說到這里,他又往虞清宴身邊湊了湊,然后加了一個隔絕聲音的屏障道:“看來白師兄說得實在有些道理,這個卓玉婉,真的不得不防。”
虞清宴微微一怔,揚眉道:“怎么說?”
顧未然緩緩道:“剛剛跟我說話的那個弟子是聚靈峰的,平時跟我關系還不錯吧。”
“他告訴我,卓玉婉突破元嬰之后,他們所有人都收到了對方送的回禮,極是貴重,可你就只給各峰大弟子。”
“既然你看不起他們,那他們自然也不敢高攀。”
虞清宴愣住了。
她自然明白顧未然的意思。
如今七峰峰主其實都已經不怎么管事兒了,大部分事務都是他們座下大弟子在掌管。
如果她根本不回禮,那或許還沒有什么,可只給大弟子回禮,就難免會顯得她這人有那么點兒無利不起早,瞧不上其他弟子的意思了。
虞清宴皺眉道:“可是我并沒有給各峰大弟子都送啊,就只給了白師兄和蘇師姐。我還特意叮囑白師兄不要跟別人說,他也跟我保證了,我絕對信得過白師兄……”
虞清宴頓了頓,猶豫道:“難道,難道是蘇師姐她……”
顧未然搖了搖頭:“不會,蘇師姐為人溫柔體貼,就算你不叮囑,她也不會亂說的,而且……”
顧未然神色凝重:“我打聽過了,的確是有人以你的名義,給其他峰的大弟子送去了禮物。”
虞清宴:“……”
沉默片刻,虞清宴道:“所以你覺得,是卓玉婉干的?”
顧未然道:“按理說,沒有證據,我不該做出這樣的判斷去懷疑別人,但我又想不出別人有這么做的理由,反正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多注意些吧。”
“至于其他人怎么想……”
“現在先別管了,滄瀾大會之后再說吧。”
虞清宴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顧未然便揮手撤去了屏障,沒有再多說些什么。
按照抽簽順序,虞清宴是第十二組上場比試的,沒過多久就輪到她了。
顧未然笑著跟她比了個手勢:“加油!”
虞清宴也笑了笑,低聲道:“你也加油,等你比完,咱們就到陸師兄他們那邊去。”
顧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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