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想，連地膏他都送給我了，至于川穹，肯定不再話下。
畢竟，對于他們這些小妖，最珍貴之物，也無非華月珠、地膏之類。還會在乎什么川穹嗎？
結果沒想到，這家伙張口就來個沒有？
“鯪鯉大仙，您說什么？”我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上仙，我說……我說這個真沒有！”穿山甲一臉的無奈，小心翼翼朝我道：“上仙但凡說出一樣真實有的東西，我都能給您找到，可唯獨……唯獨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小仙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我皺了皺眉，大聲道：“你說這東西是傳說中的東西？”
“對啊！”鯪鯉道：“紅根川穹，此物只聞其名，可誰都沒見過啊。”
“呵呵，沒見過？恐怕你是舍不得吧！”玲瓏在一旁大聲道：“你可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不瞞你說，懸壺峰掌峰便是他了。天下鬼醫，盡歸其命，天下藥草，他豈有不聞？我們既然能找到這，就說明，我們知道這里有紅根川穹，可你卻非要說此物是傳說之物，你唬誰啊！還不如坦白說，就是不想給罷了！”
“仙姑，您這三番兩次擠兌我所為何事啊？在下……在下沒有得罪您吧！”穿山甲有些慍怒道：“你這話說的，就好像我故意戲弄上仙是的。可事實上，小仙確實從沒見過紅根川穹啊。我好歹也是一山之主，這里長了什么，藏了什么，誰能有我清楚？我說沒有，那自然是沒有，要是有半點虛言，我……我愿意天打五雷轟。”
玲瓏不屑一笑，還要開口，我冷聲道：“你不要說話。鯪鯉，我問你，西川當真沒有紅根川穹？”
“上仙，先生，我的爺，我可以賭命地告訴你，確實沒有什么紅根川穹。至少，我從沒見過。的確，傳說中，我們這十萬大山之中，有一種神奇的草藥，叫做紅根川穹，有回魂驅邪，起死回生之效，可那都是傳說啊！”
我心中頓時一片寒涼。
此番老子入川，為的是什么？就是為了尋找這紅根川穹啊，因為這是師父所開的方子，是碧瑤的救命藥啊，否則，我為什么要義無反顧地疾行入川？
好嘛，現在搞清楚了鷹愁澗的底細，給昆侖狐找到了藥魂地膏，卻偏偏沒有碧瑤所用的紅根川穹？
這不就是戲弄老子嗎？
我滿面兇光地抬起頭，看著鯪鯉道：“如果你有，你就拿出來，你可以漫天估價，除了我這條命，我什么都可以給你。可你要是不給我，那我……我就要了你的命。不，要了你們的命，這山上，但凡活著的，我皆殺無誤。”
鯪鯉瞬間傻眼了，它驚愕地看著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在瞬間變了臉色。
可從我的眼神了，它看見了兇光，殺戮之光，他知道，我現在不是在開玩笑……
“上仙，我不知道您要救誰，但我知道，這個人對你一定很重要，可……可你不能讓我無中生有啊。你若是要川穹，要多少有多少，十年生，三十年生，我親自挖給你，可紅根川穹，確實沒有……”
“你再說一遍！”我狂吼一聲。
鯪鯉突然雙膝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上仙，我……我說的句句是真啊。您……你要是真要殺人，那就殺我一個吧，這是和他們無關啊。我……我也死的冤啊，真的就沒有紅根川穹這種東西……”
“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我陡然一伸手，喝令出稚川徑路，凌空便砍了下去。
稚川徑路金輝橫掃，光刃可斷千斤之石！
穿山甲完全絕望了，像個待宰的羔羊，全身發顫地愣在了那，一動不動。
“算了吧，我信你！”在稚川徑路的光芒，即將要砍在穿山甲頭顱之上的瞬間，我頹然收住了劍鋒，落魄地坐在了地上。
怎么會這樣呢？
這可是師父開的方子啊！
師父是誰？懸壺老人，我的救命恩人，我眼中天下最厲害的神醫。他開的方子，安能有錯？
正是因為我相信師父，所以，我根本就不懷疑這個什么紅根川穹的真假。
我相信，這就是能讓碧瑤醒來的靈丹妙藥。
可此刻，在刀斧加身而不妄言的情況下，我更相信，這鯪鯉沒有騙我。
人人都會說謊，可我相信，能在我如此高壓之下還能堅持已見，那這就不是謊言。
難道說，事實上根本就沒有什么紅根川穹，這只是師父杜撰出來的一味藥草？
可是，師父為什么要這么做啊。
師父曾說，他歸去了，只有在我需要他的時候或許還能再見。這次我終于見到了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不就是急我所需來的嗎？可為什么就根本沒有紅根川穹？
在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崩潰了。
此行風塵仆仆，斗志高昂的精神氣一下子沒了。
如果說，連師父的方子都是騙人的，那碧瑤還有救嗎？
“羅大哥？羅大哥，你怎么了？”玲瓏在一旁小聲叫著我道：“這穿山甲說沒見過，也未必就沒有此物啊。他不過是個山野小妖，他沒見過的東西多了，你哪能因為它一句話就泄了氣啊。我看，它就是誠心戲弄你，刀斧不加身，口中言無真，不說就殺了他……”
我搖搖頭道：“不可。我剛才行事，已經偏激傷人，哪能還傷人性命。算了，我們走吧！”
我踉蹌著站起身，朝那鯪鯉點了點頭，頹然朝外走。
此時保住一命的鯪鯉忽然道：“上仙且勿動了心火。其實仙姑說的沒錯，我就是個山野小妖，或許萬一就有我不知道的東西呢？您說的這個紅根川穹自古都有傳說，如果真的沒有，那傳言又怎么來的？還請上仙放寬心，保住身體……”
這小東西，剛才遭我恐嚇，此刻還能道出幾句掏心窩的肺腑之言，由此可見，其心也善。
“謝了，多有打擾！”我苦笑一聲，繼續往前走。
就在我要出了大廳的瞬間，鯪鯉忽然道：“上仙，見您如此孤單影調，小仙……小仙實在惶恐。其實，你們可以去問問另外一個人，它比小仙可博識多了，萬一他知道此物呢？”
我一愣，猛然回身問道：“誰？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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