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把妖晶收拾一下？」李夢楠小聲道。
杜愚環顧四周，只見滿地細碎的妖晶。
在海龍燭的照耀下，四處散落的碎妖晶亮晶晶的，難怪會引起大哥的注意。
妖技·朽木碎，真是全方位的「均分」！
無論是身體、實力還是妖息、妖魄，甚至能細分到妖晶！
當然了，妖帝的實力是固定的，其散落妖晶越多，其品質就越低。
這些低品質妖晶，剛好可以給鬼瓔珞、烏啞啞這兩個弱小妖獸當零食。
林詩唯叮囑道：「還有隧道口。」
「嗯......」杜愚點了點頭。
的確，山海鐘在哪里開，就會在哪里出來。
天青瓷離去之后，堵住隧道口的鎮海龜，也很快消失。
屆時，洞窟內會被江水灌滿。其實這樣也無所謂，就怕洞窟坍塌。
杜愚再出來時，很可能會溺在泥沙中，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猶豫再三，杜愚還是開啟山海鐘，讓李夢楠、林詩唯帶著一大兜細碎妖晶，先行返回了海只之界。
「走吧，青瓷。」杜愚收回了一眾妖寵，起身落在了龍首上，「我們先返回地表。」
「嘶......」天青瓷低聲淺吟，足下纏繞游龍，徐徐飛入上方隧道。
不久之后，隨著堵住隧道口的鎮海龜消失無蹤，江河水轟隆而下，向洞內大肆灌溉著。
一人一寵凜然不懼、逆流而上！
當二者飛出江面，外面正值黑夜。
之前，當天青瓷發現地底洞窟之后，她的妖技·云水謠就取消了喚雨，只用水滴充斥身體周遭。
所以，夜空早早露出了原本面貌，夜幕繁星點點、美不勝收。
天青瓷愣了一下，這才繼續向上飛去。
杜愚察覺到了這些，不禁心中嘆了口氣，雙手懷抱著龍角：「夜空的模樣，你也快忘記了吧。」
「嗯。」天青瓷輕聲應著，眼中泛起了一絲回憶，默默帶著杜愚飛上懸崖，落入了一片山林之中。
「看那邊」
「嗯？」天青瓷按照杜愚的心念，扭頭向上方望去。
一輪明月懸于天際，下有浮云緩緩飄游。
懸崖之下江河奔流的聲音隱隱作響，偶有夜風吹拂，帶著樹葉輕輕搖曳。
這一切，卻讓夜色更顯靜謐。
杜愚不再開口，只是肩膀依著龍角，靜靜地陪她賞月。
江畔何人見初月？
不知，青瓷上次經歷月夜，是在幾百年前了。
江月何年照人。
更不知道，那時被月光籠罩的她，身旁是何種生靈陪伴。
對于杜愚而言，江月初照二者這年，是此時此刻，997年。
故事，才剛剛開始。
一人一寵靜靜地望著月色，過了不知多久，淺淺的龍吟聲喚醒了杜愚。
杜愚輕聲道：「你想的話，我可以常帶你出來看。等我再升級就好了，我可以將你收入穴位。」
天青瓷：「金烏至圣說過，待我成圣，與這天地同壽，便無需主人的穴位家園。
化身天地的我，可以用至高法制，簽訂你。」
寵簽人？
杜愚微微挑眉，消化著這一消息。
許久，他面露笑意：「好啊，那咱倆就比一比，看誰更快晉級。」
冰涼龍須輕輕撫過杜愚臉頰，微寒聲線印入腦海：「好。」
雖然天青瓷這樣交流，實際上，她還有想法并未補充。
無
論賭局勝負，待她真正成圣、真正化龍之際，她都該簽訂天地契約。
物種不同，修煉難度不同。
朽木龍魚成圣便可化龍，而在天青瓷的記憶中，族內有言，唯有真正化身天地，方可突破枷鎖、尋得真容。
至于哪個空出來的穴位家園，理應留給無法至圣的生靈。
更何況，擁有杜愚整個人，與只擁有他的一個穴位......
哪一個完美，青瓷還是分得清的。
「呼~」
月下林中，一人一寵的身影一閃即逝。
重臨海之界，天光大亮！
杜愚稍稍瞇起眼睛，一手遮在臉前，然而此處根本沒有太陽，只是存粹天色明亮。
天青瓷緩緩飛上天際下方的海棠林輕輕搖曳著，似是歡迎杜愚回家。
「沙~沙~」
咸咸海風繚繞鼻間，杜愚享受似地喘息著。
也不知何時起，他已經將海風，當成了家的氣息。
沙棠樹下，仙師與兩位弟子皆在。
杜愚尚未落地，便注意到楊青青的贊嘆目光。
看來，林詩唯和李夢楠已經將此行經歷，統統告知青師了。
有天青瓷在左右，楊青青自然不會認為，此次旅途會有什么差錯。
她只是沒想到，紫澤水，還真讓杜愚給尋到了。
「啞！」烏啞啞叫聲凄涼，與其皇家風范格格不入。
它在樹下一跳一跳的，正快速搶食妖晶。
沙棠樹下，可謂是一片晶瑩閃爍，鋪滿了一地的細碎妖晶。
至于烏啞啞為何如此急著搶食......
因為有一串鬼顱項鏈，同樣在吞食細碎妖晶。而且鬼瓔珞足足有五個腦袋，五張嘴！
也難怪烏啞啞急了，它就一張小嘴，吃得沒人家快啊......
「你們吸收不了這么多，別浪費。」林詩唯俯身探下，拎起了鬼瓔珞。
鬼瓔珞顯然有些護食，下意識轉過五顆腦袋，就要發作。
然而，意識到是林詩唯拎起它們時，鬼瓔珞頓時蔫了，一聲都不敢吭。
烏啞啞等級更高一些而且吃得更慢，李夢楠也就沒回收它。
不知道為啥，杜愚看著烏啞啞一次次叼起細碎妖晶，總能想起「烏鴉喝水」的故事......
「青師。」隨著龍首探下，杜愚跳落地面。
腳下的數枚細碎妖晶，也被他踩進了砂石地里，跟裝飾似的。
「尋到紫澤了。」楊青青面帶笑意，輕聲說道。
「是的。」杜愚點了點頭，「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利用。」
這一汪紫澤水，并沒有消融妖魄識念的功效，反而能滋養人。
楊青青輕輕頷首：「現在青瓷榜紫澤，大海中的那一滴紫淵水，也許會主動找上門來。」
「哦？」杜愚和青瓷紛紛看向仙師。
楊青青：「畢竟水出同源，值得試一試。」
「有道理！」杜愚眼前一亮，既然尋不到紫淵水，那就反過來，讓紫淵水來尋我們。
「走，去海邊。」楊青青的身影徐徐飄起。
天青瓷干脆用龍須卷住師徒二人，向北方飛去。
「啞~啞！」天青瓷起飛之際，氣浪四溢，滿地的細碎妖晶亂滾。
連帶著，烏啞啞也被吹飛了些許。
它驚慌失措地叫喊著，迅速飛回李夢楠的懷抱。
無論主人再怎么保證，這只龍龜是隊友，永遠不會傷害它。
但是對于戾影鴉、鬼顱，對上古
妖圣恐懼心理，依舊無法抹去。
兒女目送青瓷遠走，想了想，還是沒有追過去。
龍臉上楊青青扭頭看著杜愚：「此次任務完成得不錯。」
杜愚：「對虧青瓷守護，那妖帝實在是有點兇。」
「嗯。」楊青青輕聲嘆道，「下次再有任務，我還是與你同行吧。」
「那到不至于...呃，好呀！」杜愚下意識開口，卻也立即開口。
能和青師一同任務，傻子才會任務！
仙師似是察覺到了杜愚的內心活動，笑著瞪了他一眼。
隨即，女人一手撫過冰涼龍須：「青瓷，你可以將紫澤水分成多個部分。」
天青瓷：「為何？」
楊青青：「一部分存于體內，你可以去海中尋覓一番，當成移動的紫澤家園。
其他部分紫澤水，可以留存在岸邊。畢竟多一處水源，就多一份成功幾率。」
天青瓷沉吟片刻，飛舞海礁：「分成兩部分吧，此島有一處水源即可。」
楊青青也不反駁，想來，青瓷有其自己的道理。
也許對于那一滴紫淵水而言，整座海島都是一方小小區域，再在區域細分出幾處水澤，應該沒什么必要。
聽著仙師與青瓷的交流，杜愚轉過頭，對著沙棠樹林喊道：「沙棠！沙棠？」
「沙沙~」林邊的海棠樹一陣搖曳。
杜愚招了招手：「過來，過來一棵樹！」
很快，一株海棠樹自海礁石縫中生長出來，且生長速度奇快，迅速開枝散葉。
杜愚飛落樹旁，一手按著樹干：「你幫我在岸邊圍出一個水池唄？用來粗存紫澤水。」
關于紫澤水，沙棠樹已有耳聞。
畢竟，林李兩位弟子，就是在沙棠樹下向青師匯報的情況。
沙棠樹也很好奇，紫澤是怎么滋養身心的。
「嘩啦啦~」
樹枝無限延展開來，無比繁茂。
細密的枝葉層層編織，化作一個「大碗」，落入海中。
杜愚叮囑道：「編織得緊密些啊，紫澤水很珍貴，一滴都不能浪費。」
「沙沙~」
楊青青輕聲道：「紫澤，理應沒有你想象那般脆弱。」
杜愚好奇地看向青師，等待女人的下文。
楊青青：「紫澤藏匿于洞中數百年，沒有蒸發消散。
你不能將它當作普通的水，可以將劃分為‘奇珍異寶，的范疇。」
她緩了緩，繼續道：「既然是奇珍異寶，它很可能具備自我保護、自我修復等機制。
紫澤水甚至可能是具備靈性、思維。」
天青瓷突然插話：「是的，我能感覺道。紫淵水滴，應該是紫澤的精華，猶如我們的妖魄。」
杜愚默默點了點頭，如若紫淵水滴歸來，無論是揣測、還是有依據的推測，一切只等紫淵水現身即可。
「呼~」
天青瓷墜落岸邊，一股暗紫色的水流，徐徐涌向「樹葉碗」。
很快，大碗便被水填滿，其中光芒點點，宛若深邃星空。
終于，楊青青見識到了紫澤的真容，她那一雙美眸，也掠過一絲異彩。
雙生樹，孕育了一方御妖世界，也孕育了太多太多奇珍異寶。
能見到一汪紫澤，無疑是一種榮幸。
「沙棠，你可千萬保護好紫澤呀，別讓妖獸給喝了。」
話說回來，島上散養的妖獸，好像就兩只小仙鹿。
嗯...到時候跟白露伊人說一下就行。
海棠樹枝上下擺了擺，做點頭狀。
杜愚飛下海礁，站在寬厚的樹葉池邊沿上，他單膝跪地，一手探入紫澤。
水光瀲滟，細膩溫潤。
杜愚閉上雙目，細細感受著。
青瓷所言不虛，這一汪神秘的紫澤，確有滋養人身心的功效。
不由得，杜愚臉上露出了絲絲愜意笑容。
看來，自己又多了一處泡泡浴的地方。
呃..不行，沐浴露什么的，還是別來玷污這高貴神秘的紫澤了。
咱直接泡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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