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大嘩。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位程醫生，驚疑不定，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如果事實果真如此的話，那么……
明仁堂里就是一群黑心醫生，為了賺錢絲毫不顧病人的死活。
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在米國開藥堂？
他們很快又把目光轉到了林成飛身上。
這家伙就是針灸大師……喪心病狂啊！
棠燕冷冷的接口說道：“烏九山，你還有什么話可說？身為醫者，卻無半分醫德，你的良心……全都被狗吃了嗎？”
最后一句話，他問的聲色俱厲，那怒目圓睜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大聲拍手叫好。
就連林成飛，如果沒有見到他昨天的丑惡嘴臉，此時恐怕也會被他的正氣所折服。
“胡說八道。”烏燦指著程醫生罵道：“我們之前見都沒見過你，更加不知道你是從哪冒出來的雜碎，三兩句話就向毀了我們明仁堂的名聲？你休想！”
烏蓮兒更是眼圈泛紅：“你們……你們太過分了！”
名聲對于一個醫生來說，有多重要自然是不言而喻。
當然，沒了名聲也不算最惡劣的結果，頂多改行，從此不碰醫生這個行業……可是，如果有的是不顧病人死活，只顧金錢的惡名，怕是無數人群民眾會登門每人吐一口吐沫把他淹死。
棠燕這是真的準備把明仁堂逼到絕路的節奏啊！
面對如此驟變，烏九山倒是不為所動，沒有表現的特別生氣，只是淡淡的看著棠燕，譏諷道：“哦？這就是你的手段？未免太……丟人顯然了點吧？”
“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棠燕不耐煩的擺手道：“我和你不熟，我今天過來，就是要替程醫生討要一個公道。”
說著話，他對著程醫生小心翼翼的問道：“程醫生，您覺得，明仁堂如何做才能讓您滿意？”
程醫生云淡風輕的擺了擺手：“只要從此不再用我的獨門陣法，對廣大患者們沒有任何危害，我自然也不會計較……”
“程醫生高風亮節，在下自愧不如，佩服佩服！”棠燕馬上拱著手，高山仰止，敬服不已。
那些病人們也紛紛點頭贊嘆不已。
“這才是真正的醫道大師吧？看看人家這風范這氣度……”
“我敢肯定，他說的話肯定不是假的……”
“天吶，我竟然屁顛屁顛的讓這個所謂的針灸大師來為我針灸？我活的是得有多膩歪。”
在場的病人，不僅僅只是有華夏人，米國人更是占了絕大多數人。
自然有華夏病人把這些對話翻譯過去。
米國病人大驚勃然大怒，這時候再看當初久仰無比的針灸大師，滿滿的全是厭惡。
丑惡！
人心竟然可以丑惡到這種地步！
“哈哈哈哈……”
就在馬上要被千夫所指萬人所罵的時候，烏九山驟然大笑出聲，仰天大笑，震的所有人耳膜生疼。
“棠燕。”烏九山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說我們的針灸之法是偷盜這所謂的程醫生而來，那么……他會這種針灸之術嗎？”
棠燕不屑道：“廢話，這是程醫生嘔心瀝血的研究出來的，自然是會的。”
“那么就讓他隨便挑選一個病人，看他能不能僅僅憑著幾根銀針，就讓久受病痛折磨的人恢復健康！”烏九山朗聲說道。
程醫生面帶不屑，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剛才已經說過，這種針法還沒有完善，有著很大的后遺癥，甚至對病人有生命危險……我絕對不會為了一時意氣之爭，而坑害了病人的性命。”
病人們又是一陣陣贊嘆，看向程醫生的目光，已經不僅僅是欽佩那么簡單了。
還有同情。
這樣一個一心撲在醫學上的老人家，被人偷了苦心研究的東西，竟然只是要求他們別再繼續昧著良心賺錢。
這是何等高尚的品格啊！
程醫生這話無懈可擊，就連烏九山，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程醫生又轉頭看著林成飛，緩緩走到林成飛面前：“年輕人，你年紀還小，以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切記，萬萬不可誤入歧途，不然，毀的就是一輩子。”
說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我不計較你偷學我針法的事情，猜也能猜出來，肯定是烏九山強迫你去學的，只希望你能夠真真記住，以后不要再用此針法，這也算為以后積一些陰德吧？”
“不過，之前你治療的病人已經不少，他們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還是要負責的。”
說完，他果斷轉身，扭頭，大步向著店門外走去：“話止于此，以后究竟如何選擇，看你們自己的良心……棠醫生，我們走……”
潑了臟水就跑。
根本無所謂證據，因為他們已經把問題說的很嚴重了，而明仁堂也沒有拿出有力的證據來反駁。
有人會相信，有些人會半信半疑。
但是，絕對力挺明仁堂的人，絕對沒有。
這就是人心。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關系到自己性命的大事，更是慎之又慎，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也不愿意冒險。
萬一這真的是有缺陷的針法怎么辦？
后果承受不起啊。
眼看著棠燕和程醫生要離開大門，所有病人也都十分敬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
烏燦氣的破口大罵，烏蓮兒眼淚再次噗噠噗噠的往下掉，烏九山臉色陰沉。
他們都明白，都今天開始，明仁堂……徹底完了。
再也不會有一個病人愿意來當實驗品。
之前烏九山還沒把棠燕的話放在心上，可是，隨著病人們看自己的表情從崇拜變成懷疑，又從懷疑變成厭惡。
他就知道，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如此干凈利落，這次棠燕的行為，遠遠超出了烏九山的預料。
就在棠燕兩人的身影馬上就要消失的時候，一直站在一旁，面帶微笑不怎么說話的針灸大師，卻突然間沖著他們的背影叫了一句。
“兩位老人家，請留步！”
棠燕和程醫生果然停下身，疑惑的轉頭看著林成飛：“年輕人，叫住我們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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