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飛輕聲說道：“一切，都要等結果出來之后才知分曉，現在就下結論，為時過早。”
張云峰覺得林成飛很死心眼，很想在他臉上甩幾個巴掌。
勝負都已經注定，生死也已經可以明白的看出。
你還犟什么嘴？
真以為憑借三言兩語，就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成？
“林成飛，你是個天縱之才，就連我，在你面前，也不得不低上一頭。”張云峰說道：“只是，你應該明白，因為你在世俗界的所作所為，你注定無法成長起來……今天是我來殺你，如果我殺不了，門派中的老家伙就會親自動手，你覺得，以你聞道境的修為，可以逃得了學道境高手手掌心？”
林成飛認真的想了想，然后搖頭說道：“學道境我還沒見過，所以你這個問題我不能給你答案。”
在林成飛的記憶中，青玄居士在舉人境巔峰的時候，就挫殺過不知道多少學道境高手。
不僅僅是學道境初期，就連學道境中期，死在他手中的也不止一個兩個。
不過那畢竟是青玄居士，林成飛還沒有真正的和那樣修為的人動過手，并不知道，勝負會如何。
所以他是真的沒辦法給張云峰答案。
“無可救藥。”張云峰冷哼一聲：“有自信心是好事，可你這種對自己盲目自信的，早晚都會自取滅亡。”
林成飛搖搖頭，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
砰……
一聲巨響傳來。震的林成飛和張云峰都有些耳膜生疼。
卻是天空中的黃色巨龍，在百山符的威壓下，終于重新化作了漫天黃土。
在空中四下飄散，無影無形。
唰……
畫面一轉。
千軍萬馬的死尸消失不見，漫山遍野的黃沙同樣不見。
張云峰和林成飛，同時從畫中世界跳了出來，再次來到蜀山深山處。
和在畫中世界相同的是，林成飛的頭頂上方，仍然有百山符閃耀金光。
林成飛臉色一白。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林成飛，你還有什么遺言要交代？”張云峰問道。
事到如今，林成飛幾乎已經成了他手中的魚肉，可以任由他隨便擺弄。
是生還是死，全都在他一念之間。
林成飛閉著眼睛想了片刻，說道：“還是不說了吧，似你這般人，就算是我說了，恐怕也不會幫我。”
“不說我就不會幫。”張云峰淡淡的說道：“如果你說出來，沒準等我閑來無事心情又好的時候，可以替你完成。”
林成飛笑指著他：“你好像并不如你表現出來的那么不要臉。”
張云峰深以為然的點頭道：“那是自然，身為龍虎山小天師，最起碼的節操我還是有的。”
林成飛認真的說道：“既然如此，你今天就別殺我了吧？”
“這個不行。”張云峰搖頭道。
“我就知道你是個偽君子！”林成飛生氣的說道。
林成飛此時已經控制不住身體，緩緩向著地面落去。
“其實，你早就可以殺了我的。”林成飛盯著他的眼睛問道：“可是，你一直都沒有動手……為什么？”
噗通……
林成飛的身體重重落在地上。
“林成飛……林大哥！”
小丸子和玄妙一同悲呼一聲，下意識的就要從林成飛布置的結界中沖出來去查看林成飛情況。
可是，她們來到結界邊緣，又砰的一聲被撞了回去。
林成飛不死，她們就無法出來。
楚星拳頭捏的緊緊，雙眸中滿是讓人觸目驚心的怒火。
不過，她一句話都沒說。
她只是死死的盯著那幅畫面。
不敢忘。
也不想忘。
張云峰冷冷的看著林成飛：“你應該明白，在你說出這句話之后，你已經是個必死之身。”
張云峰所代表的立場十分鮮明。
就是代表龍虎山，甚至是代表除了解憂閣之外的所有門派，前來取林成飛的性命。
一直以來，他都表現的很盡心盡力，甚至為了殺林成飛，都有些豁出去臉皮，連龍虎山的風范都不要了，厚顏無恥讓人不齒。
可現在林成飛，竟然說出他早就可以殺了林成飛的話。
這讓張云峰怎么面對自己的師門，怎么面對其余門派死去的那些高手？
他們會想，哦，面對林成飛你還敢放水，你究竟要干什么？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背叛之心？
有些事情，楚星可以做，張云峰不能。
有些話，楚星可以說，張云峰同樣不可。
他們二人的身份不同，地位不同，門派不同。
張云峰神情森寒。
林成飛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別裝了，你根本不想殺我，對不對？”
張云峰險些一口血吐出來。
我去你大爺啊。
你能不能稍微要點臉，別說這種讓我很尷尬的話？
他高高舉起雙手，一把長劍就出現在他手中。
唰……
長劍抵在林成飛的喉嚨處。
“說這種話毫無意義。”張云峰說道：“很快你就知道，我到底想不要殺你了。”
劍鋒銳利，而且，在劍身周圍，還隱隱有真氣來回旋轉。
還沒接觸到林成飛，林成飛皮膚，就已經多出了一道劍傷，傷口不大，卻仍然有絲絲鮮血不斷流出。
林成飛沒有了戰斗能力。
只要張云峰向前一刺，林成飛的腦袋就會和身體分離。
那一刻，也就是林成飛告別人世的時間。
林成飛坦然的看著張云峰的眼睛。
他眼中無驚無懼，無喜無悲。
好像馬上就要死的人不是他一樣。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林成飛說道：“能夠走到今天這種地步，我覺得我這輩子，過的很值很值……若說遺憾，當然也是有的。”
林成飛眼中帶著點點迷茫，嘴角卻是微翹，帶著點點笑容：“對不起，不能給你們那些我承諾過的未來……”
“看，你最終說著什么都不怕，可是到頭來，還是很怕死的。”張云峰譏笑道：“我就說，天底下哪有什么不怕死的人？你所表現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對不對？”
“呵呵……”林成飛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張云峰說道：“只要你愿意放棄書圣門，我就留你一命……這筆買賣很劃算，你沒有理由不考慮啊……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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