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畫。
看似很普通的一副國畫，掛在一眾字畫中間。
筆法算不上頂尖，畫作也不顯得那么驚艷，更不是出自某位名人大家之手。
很普通的一幅畫，進店的人，幾乎都是在這幅畫上一掃而過，沒人多看一眼。
因為它實在太不起眼。
那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古裝女子，倚門眺望遠方。
門外百樹凋零，葉落滿地。
看上去很是蕭條。
更遠處，有長煙在空中飄舞，那是烽煙。
那里應該在打仗。
烽火狼煙，男兒出征，女兒盼夫還。
整幅畫，都充斥著一股凄涼落寞的感覺。
林成飛一眼就被畫中女子的眼神吸引住了。
有希望，有悲傷，更有對這可惡現實的無奈。
“能把那幅畫拿下來讓我看看嗎？”林成飛指著這幅畫，對服務員說道。
“好的先生。”服務員很快就把這幅畫擺在林成飛面前。
“先生真是好眼光，這幅畫別看不怎么出彩，可是，卻是有些年頭的珍品，意境深刻，很適合收藏在家。”服務員滔滔不絕的介紹道：“而且，我們店正巧過一周五周年活動，您現在買的話，可以給您打八折呢。”
“多少錢？”
“只要十萬塊！”服務員說道，一副你快買吧，不買就是天大的傻瓜，有便宜不占你就是個王八蛋。
“只要十萬？”林成飛似笑非笑：“那你告訴我，這畫是什么年代的作品？出自誰之手？”
這服務員是看林成飛年輕，想要趕緊把這件積藏已久，無人問津的貨清出去。
她也不知道這幅畫的年代和作者。
店里老板曾經找專家做過堅定，可惜的是，就連專家，也不能給出準確答案……其實說白了，這畫不稀奇，不值什么錢。
可當服務員，別的本事沒有，忽悠顧客，卻是她們的基本技能。
服務員張嘴說道：“這畫出自清朝乾隆年間，是乾隆五年的狀元所作，十萬絕對是便宜價。”
“那年的狀元叫什么名字？”林成飛問道。
“這……”服務員答不上來了，這個問題可不能隨便回答。
如果她隨便說出一個名字，林成飛隨便上網查查，就能拆穿她的謊言。
“我忘記了。”服務員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我可以肯定，這絕對是清朝乾隆五年狀元大人的作品。”
林成飛淡淡的笑道：“我知道你們行里的規矩，每件字畫，都有一個底價，誰賣出的價格越高，那么超出的底價的部分，會給你們服務員很高的提成……你直接告訴我這底價是多少，我也不讓你為難，多出五千塊。”
“先生，我說的就是最低的價格了。”服務員低著頭，底氣不是很足的說道。
本以為這家伙是個蠢肥羊，沒想到卻對她們這一行的規矩那么清楚。
“那算了，我再看看別的。”林成飛轉身就要走。
“哎，先生你等等。”服務員急忙叫道：“我看您也是真的喜歡這幅畫，這樣吧，我把老板的心里最低價給你，八萬……”
林成飛還要走。
“有話好好說嘛，您怎么說走就走。”服務員無奈的說道：“五萬，這次是真的。”
林成飛頭也不回。
“三萬！”服務員快要抓狂了，這一次真的是底價了：“就是這個價，您如果要，我就為那你包起來，如果還不要，我也沒辦法……我還真沒見過像您這樣會壓價的客人。”
林成飛轉身走了回來：“我說話算話，出價三萬五。”
服務員極其無語的看著他。
比底價高五千，她才能抽多少提成？
一千塊而已。
拿著卷好的畫卷，林成飛到柜臺交了錢，就又繼續在這里閑逛。
他看出這東西不同尋常，可并沒有在這里研究的打算，回家再好好看看，它究竟有什么特別。
逛了一圈，也沒看到什么感興趣的東西，剛要準備走人，突然，門口急匆匆的走來了一個男人。
進了大門，這人就直奔剛才林成飛買畫的柜臺，一邊走一邊喊：“小丁，小丁，那副……那副一直賣不出去的畫呢？在哪？快給我拿出來。”
等他氣喘吁吁的走到柜臺，卻聽小丁怯生生的說道：“老板……那幅畫已經賣出去了啊……剛賣出去。”
“啊？賣出去了？”老板一愣，緊接著勃然大怒：“誰讓你賣出去的？”
小丁苦著臉道：“人家客人想要……我也不能說不賣啊。”
她眼睛余光剛好看到林成飛要向門口走去，忙抬手指著他的背影道：“老板，畫就是賣給了那位先生。”
老板也來不及再罵她，轉身急忙追到林成飛身旁，笑著說道：“這位先生，您好，鄙人向坤，是這風韻字畫店的老板。”
說著話，他掏出一張名片，遞向林成飛。
林成飛接過名片，看了一眼，放進口袋里，問道：“有什么事嗎？”
向坤指著林成飛手中的畫，說道：“這幅畫，本店不賣了，錢會全部退還，麻煩先生也把畫還回來。”
林成飛一聽，搖頭道：“你們開店做生意，我買你們賣，現在我交了錢，東西就是我的，不能你們說收回，我就要乖乖的給你們送回來吧？”
向坤一聽，頓時有些不耐煩：“老實說，這幅畫對我有大用，我都說了，錢會一分不少的退你，你還想怎么樣？”
“對你有大用，我就要退？”林成飛冷聲道：“向老板，這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
“讓你退你退就行，哪那么多廢話。”向坤徹底失去了耐心，厲聲喝道。
“如果我說不退，你能拿我怎么樣？”林成飛神情陰冷。
如果向坤好聲好氣的跟他商量，而且這幅畫，確實是他心愛之物，林成飛也未必不會退給他。
可現在他這是什么態度？
呼來喝去？
威脅恐嚇？
林成飛最討厭的就是這一套。
“不退？”向坤惡狠狠的說道：“這可由不得你，今天，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小子，這是你自己給臉不要臉，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說完，他大手一揮，指著林成飛喝道：“快來人，這人偷了店里的貴重物品，快把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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