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菜單還給服務員后,宋硯西將餐具的包裝拆開,用開水認認真真地燙完后,放到楚言熠面前,又給他倒了杯茶水。
楚言熠眼里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以前倆人為數不多的幾次在外面用餐,這種燙餐具倒茶水的事,向來是自己為狗男人做的,如今卻反過來了。
宋硯西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會這么反常?
從下班后看到狗男人的那刻起,他就明顯不對勁,但又具體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訝異過后,楚言熠壓下心頭的不解,反應冷淡的不能再冷淡的說了句“謝謝”。
看著他沒什么情緒起伏的雙眼,宋硯西有些許失落。
楚言熠喝了口茶水,自上而下地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燈光映照下明亮耀眼。
“宋總想和我說什么,現在可以說了。”
目光輕慢又淡然,如同在看著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宋硯西的心被小小的刺痛了下,沉靜柔和的目光落在他透著瑩潤光澤的瓷白臉上:“言熠,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
是知道了自己是白家人,還是知道了自己是克里默家族的二少爺?
楚言熠心里咯噔了下,面上卻波瀾不驚:“我的什么身份?”
宋硯西目光筆直地凝定著他:“你是白忠旭當年與原配生的那個孩子——白連熠。”語氣肯定,而不是疑問。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楚言熠身上猛然迸發出的冷冽如風雪寒冰,明明包間里開了空調,卻無端讓人生出一股寒意。
他清亮冷麗的眸光頃刻間變得鋒銳逼人:“你是如何知道這事的?”
宋硯西沉默片刻:“我讓人查了你。結合所查的資料,以及你的真實年齡猜出來的。”
楚言熠唇角輕抿,下頜繃起一道冷厲的線條,語氣冰涼如玉,不帶絲毫溫度:“你就那么肯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猜到你的身份后,我為了求證此事,約了白漣見面。他當時雖然沒有承認,但我肯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楚言熠嘲諷地望著他,冷硬道:“我早已改名叫楚言熠,從我跟著母親踏出白家大門的那刻起,和白家就不再有任何瓜葛。宋總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如何?”
宋硯西目光掃過他面無表情的臉,答非所問:“因為白忠旭婚內出軌,周柔破壞你母親的家庭,白漣將你懷孕五個月的母親推下樓梯,所以你要報復。”
“三年前你回到華國,收買白氏的設計師盜取新品服裝的設計圖,將其賣給白氏的對手公司,使白氏陷入抄襲風波導致股價大跌。你收買的設計師被捕,簡懷為了保護你,將那些罪證往自己身上引,替你頂罪入獄。”
“白氏面臨破產,白忠旭求到我這里來。因為我的出手相幫,導致你的報仇計劃落空,兩年前你才故意接近我。三個月前你假死留下遺書,目的是為了離間我和白漣的關系,讓白氏失去我的庇護。你如今重新出現在帝都目的是毀掉白氏,對不對?”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楚言熠心中閃過明顯的震驚和心慌。
完全沒有想到宋硯西會查得這么清楚,還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他定了定心神,表情無波無瀾:“對,我就是要毀掉白氏。”
“三年前你幫著白家致使我毀掉白氏的計劃落空,如果這次你還庇護著白氏,我不介意跟宋氏集團對上。雖然宋家在華國權勢滔天,但以我的實力,讓宋氏傷筋動骨還是可以的。”
冷漠的語氣化為冰針刺入宋硯西心里。
他怔了怔,低聲道:“當初是白忠旭求到我這來,挾恩請我幫忙,我出于白漣當年的救命之恩才出手相幫。這么多年,白家從宋家這里獲得的好處夠多了,我早就還清了當年的恩情。你要報仇也好,毀掉白氏也好,我不會再出手幫白家。”
宋硯西頓了下,神情認真地凝視著他:“三年前讓你的報仇計劃落空,導致簡懷入獄,我很抱歉。”
聽到他的道歉,楚言熠俊美的眉宇間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三年前宋硯西并沒有做錯什么,做錯事的是自己。
是自己太急于報仇,不聽簡懷的勸阻,使用了不正當的手段觸了紅線。
如果不是簡懷,進去的就是自己。
整件事中,自己唯一愧對的人是簡懷。
“言熠,我希望你這次不要再像三年前那樣劍走偏鋒,為了報仇不擇手段。你要報仇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如果需要幫助,也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你。”
楚言熠微微怔然,而后低聲笑了起來,是毫不掩飾的嗤笑和譏諷:“宋總說這話就不怕別人說你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在燈光的照射下,楚言熠皮膚白到發光,臉上倏然閃現的笑容猶如曇花一現。
即便那笑是嘲笑,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讓人驚艷。
一瞬間,宋硯西的心跳有些失拍,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楚言熠:“只要你有需要。”被人說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又如何。
不管是曾經待在他身邊時,還是如今面對他時,楚言熠依舊能做到心如止水。
只是此刻,男人的眼神實在太過灼熱而詭異了。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狗男人心有白月光,他差點就以為狗男人喜歡上自己了。
楚言熠受不了他灼熱而詭異的眼神,輕移眸光:“宋總幫我的條件是什么?”
要是在三個月前,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或者籌碼,他都愿意用來交換。
只要能報仇就行。
但如今他不會再為了報仇,用自己或者其他什么去交換了。
“無條件。”
楚言熠略顯意外地輕眨眼睫。
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宋硯西為什么會突然改變這么大?
即便他的白月光另有其人,不是白漣,可白漣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現在宋硯西卻愿意幫自己對付白氏……難道自己當時的離間計奏效了?
這想法只在腦海中閃現了下,就被楚言熠否定了。
如果宋硯西愛上自己后,當時的離間計或許能奏效。
可現在自己活著,宋硯西也沒有愛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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