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是送您回玫瑰花園嗎?”

  聽了司機的問話,閉目養神的宋硯西緩緩睜開眼:“去華錦園。”

  然而,當他趕到華錦園時,屋內沒有像往常那樣燈火通明,一片漆黑。

  宋硯西伸手打開燈,眸子暗沉沉的。

  桌上沒有擺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也沒有那張每次在他進門時迎接他的燦爛笑臉,以及那聲溫柔中略帶欣喜的“宋先生,您回來了”。

  “你在哪兒?”

  接到宋硯西的電話,楚言熠眼眸詫異地微睜。

  這可是男人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聽著男人語氣中夾雜的冷意,楚言熠驀地想到定是男人今晚過去華錦園撲空了,這才打電話過來問。

  以前宋硯西有什么事,都是讓陳淮聯系他,從來沒有主動打電話給他。

  楚言熠定了定神色:“醫院。”

  “為什么不在家待著?”

  華錦園頂多是個落腳之處,宋硯西管那叫家,未免太可笑了。

  楚言熠腹誹了一句,瞎話張口就來:“我爸突然有點身體不舒服,我過來看看。”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掛了。

  不一會兒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不是打電話,而是視頻。

  楚言熠手抖了抖,示意楚臨進去洗手間后,才接通視頻:“宋先生。”

  “楚言熠。”宋硯西聲音沉了下去:“攝像頭別對著天花頂。”

  宋硯西的聲音透過聽筒鉆進耳朵里,能感覺到明顯的冷意。

  楚言熠挪動手機,將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臉。

  屏幕里,宋硯西深邃冷漠的眸子幽幽地盯著他。

  楚言熠看到他的眼睛就不舒服,食指和中指戳了下屏幕里的眼睛,像是要把對方戳瞎似的。

  戳了幾下后,他拿著手機晃了晃,故意讓宋硯西看到病床。

  “宋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清澈的眼睛里泛著疑惑。

  看到他確實是在醫院病房,沒有撒謊,宋硯西眸子里的冷意才逐漸散去:“你爸呢?病床上怎么沒人?”

  楚言熠愣了下,瞎話再次張口就來:“我媽陪著他去做檢查了。”

  “你現在馬上回來,九點半前必須到家。”

  楚言熠看了看手機時間,離九點半還有四十多分鐘,他面露為難:“我爸這邊……”

  宋硯西完全不給他開口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斷了視頻。

  楚言熠暗罵了句“狗男人”,把手機扔在一邊。

  這時,點的外賣到了。

  從外賣員手中接過袋子,朝洗手間喊了聲:“楚臨,出來吃飯了。”

  楚臨從里面走出來,重新回到病床上:“哥,你剛才和誰視頻,為什么讓我避開?”

  楚言熠拆著外賣,隨口回答:“我老板。”

  “騙鬼呢。”楚臨撇嘴:“你哪來的老板?”

  和宋硯西之間的事,楚臨并不知道,楚言熠也沒有解釋。

  楚臨明亮的眼睛忽然泛起八卦光芒:“哥,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

  “那他是誰?”

  “上次給你免了兩百萬賠償的人。”

  “原來是他呀,可你上次不是說他是你的客戶。”

  楚言熠:“……”

  楚臨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今早在醫院看到周少了,他好像受了傷。哥,是不是你做的?”

  這事楚言熠沒有隱瞞:“是。”

  楚臨不由有些擔心:“聽說他家里挺有背景的,他會不會報復你?”

  “瞎操心什么,快吃飯吧。”

  想到他做事從不輕易讓人抓到把柄的性格,楚臨識趣地閉嘴吃飯。

  從醫院離開,楚言熠接到了楚母的電話。

  “小楚,你那朋友今天又來了。”

  昨天他離開后,荊修遠又返回了病房,沒說上幾句話,楚母就以要陪楚父去做透析為由把他趕走了。

  沒想到荊修遠還不死心,今天又跑去了。

  楚言熠皺了下眉頭:“他說什么了?”

  “剛開始是平常的聊天,后面話里話外都在打探你的以前的事,我們按照你教的半真半假的說了些,沒敢說太多。他打探不出什么,直接說你跟我們長得不像,問你是不是我們親生的。我們故作惱怒,把他趕出了病房。”

  “小楚,你說他會不會查出什么?如果真的查出了什么,我怕……”

  “放心,他查不出什么的。即便查出了什么,我也有辦法讓他閉嘴。”楚言熠道:“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誒,好……”

  雖然知道荊修遠在查他的事,但突然查起他的身世來,顯然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荊修遠不會無緣無故的查他身世,應該是白子瑜拜托荊修遠查的。

  看來有必要把荊修遠約出來,讓他放棄調查。

  楚言熠站在街邊等了一會兒,見一輛亮著“空”標志的出租車遠遠駛來,伸手攔了下。

  上車后,他朝司機道:“在市中心隨便轉兩圈,一個小時后送我到華錦園。”

  司機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楚言熠回到華錦園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了。

  打開門,發現屋內亮著燈,目光掃到沙發上坐著的男人,他脊背有些發涼。

  萬萬沒想到自己故意磨蹭這么晚回來,宋硯西竟坐在客廳等著,沒有直接離開。

  早知道他就不該故意讓的士在外面轉悠的。

  只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賣。

  宋硯西慵懶地坐在沙發上,一身深色西裝顯得深沉又嚴肅,他今年二十七歲,相貌英俊,儀表堂堂,是商場上人人皆知的冷面閻王。

  觸及到男人看過來的陰鷙目光,楚言熠感覺周身一陣冰冷,仿若置身在深冬或春寒料峭的季節。

  不用想,他都已經預感到自己今晚會被折騰得有多慘了。

  楚言熠定了定神走過去,輕輕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思量著措辭,小心翼翼地開口:“宋先生,我……”

  宋硯西慢悠悠地看了眼腕表時間,打斷他:“現在是十一點整,你晚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此刻,他說話的聲音和語氣,聽著比他平時冷著臉不說話時還要嚇人。

  楚言熠略一抬眸,就對上了那雙冷得讓人心慌的眼。

  眼神冷冽如寒霜,看不出絲毫波瀾,也不帶一點感情。

  楚言熠心跳莫名其妙跳的有點快,他張了張嘴:“我爸腎功能重度衰竭,即便是長期住院透析治療,病情已經越來越嚴重。如果不換腎的話,他恐怕只有一兩年可活了。我想在他有限的時間里多陪陪他,這才回來晚了。”

  低垂的睫毛輕顫著,臉上適時地擺出幾分恰到好處的難過。

  “對不起,宋先生!我不知道您在家里等著我,”

  說完后,楚言熠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瞄,見男人眼神雖冷,但少了先前的陰鷙,他下意識舒出一口氣。

  宋硯西眼眸幽深地盯著他,良久之后:“去洗澡。”

  楚言熠緩慢地眨了下眼睫:“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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