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見過宸王殿下。”孤二笑吟吟向陸君珩行禮,眉目間暗藏不卑不亢的鋒芒。
陸君珩擋在宋北卿面前,大手一揮身上披風隔絕這個陌生男人的視線,周身氣息凜冽又寒酷:“窺探王妃玉體,你想怎么死?”
孤二沒心沒肺笑了一聲:“宸王殿下還當她是王妃嗎?草民怎么記得相府門前,您說過就算她被人踩進泥潭也和你無關,如今草民要帶她走,您不應該管才是啊。”
陸君珩挑了挑眉,沉黑的眸子有微冷光芒閃爍,袖中的手動了動,按上腰間劍柄。
宋北卿知道他這是要動手,孤二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在后面輕扯他衣袍:“別動怒,我沒說要跟他走。”
她對孤二雖然沒有什么感情,卻也不想看到他命喪當場。
陸君珩冷嗤一聲,長劍出鞘寒光逼人:“他敢在本王面前挑釁,就得付出應有的代價。”
宋北卿穿好衣服從小泉中走出來,輕輕按住他握劍的手:“你走后我就穿了衣服,他沒看到什么,我和他也不熟,沒必要為了一個陌生人弄臟你的劍。”
她的手暖而潤,細膩的觸感像輕柔絲滑的綢緞覆在陸君珩手背。
他臉色稍緩,執劍冷言:“不熟他要帶你離開?”
宋北卿緩緩發笑:“我是你的王妃,怎么可能跟一個無名小卒走。”她語氣輕視,一雙冷眸看著孤二,“便是十個你,也比不上宸王殿下一根頭發絲,別在這里自取其辱了,趕快給王爺賠個不是,有多遠滾多遠。”
孤二雙拳緊握,眼中流露出受傷神色,不甘心的張口要說些什么,可對上她嚴肅冷冽的清眸,又閉上了嘴。
她在用眼神告訴他,想要活命就不要惹怒眼前的男人。
僵持良久,孤二還是垂下了頭:“宸王殿下,小的有眼無珠沖撞了王妃,在這里給您賠個不是,望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
他的身份立場,還有他從小背負的東西,都不能讓他和這位戰神王爺硬碰硬,唯有低頭。
“滾吧。”陸君珩收了劍,眼神輕蔑。
他能放他一馬不是因為孤二求饒,而是宋北卿的話多多少少取悅了他,最起碼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孤二轉身離開,背影落寞頹廢。
宋北卿的視線沒在他身上停留多久,側首小心打量陸君珩的神色。
他這個人占有欲極強,即便是不喜歡的東西,有人覬覦也會發怒。
他一發怒,她就別想過消停日子了。
陸君珩神色冷淡看不出什么,宋北卿斟酌過后開口:“這藥泉是挺有用的,泡這么一會兒我的傷口都不痛了,咱們什么時候上去?”
陸君珩慢慢轉首,漆黑的眸子像是化不開的濃墨凝在她身上,叫人喘不上氣:“剛才那人喜歡你?”
宋北卿一愣,沒想到他會這么問:“可能吧……”
“可能?”陸君珩攏起劍眉。
宋北卿太陽穴發疼:“就算他喜歡我,我也不會跟他怎么樣的,我記著自己王妃的身份,不會做有損你王爺體面的事。”
說完她向山洞外走去,陸君珩胸口發悶,沒由來的煩躁,卻不知引起這煩躁的原因是什么,邁開步子跟上她。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冷著臉,女童在原地等著他們,將火攏的很旺,徐徐清煙直沖天際。
陸君珩讓她們脫掉所有繁重的東西,只留蔽體衣物,帶上足夠的肉和水,用藤蔓將三人連在一起。
他背起女童,沉著臉對宋北卿道:“你自己應該能爬上去吧?”
那語氣,好像宋北卿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她不愿在這個時候和他計較,點了下頭,望著眼前聳立云霧中的峭壁,深深吸了一口氣。
峭壁上有許多凸起的巖石,要往上爬也不難,只不過十分考驗體力和毅力。
陸君珩背著女童也沒什么負擔,動作敏銳迅捷,宋北卿身上有傷,沒爬一會兒眼前氣息就開始不勻,咬牙跟上他的速度。
她若慢下來就會拖累陸君珩,可不想被他說成是拖后腿的。
爬了約莫一半,陸君珩停下歇息,沒聽到宋北卿的任何抱怨和叫苦,垂眸望去,她緊緊跟在他下方,臉色蒼冷發白,黝黑的眸中滿是倔強。
他吃了一驚,實在沒想到她能撐到這一步:“還能堅持嗎?”
“少廢話,堅持不下去早割斷藤蔓了。”她語氣傲慢,腰間別了一根削尖的木棍,早就想好撐不下去就割斷藤蔓,不會拖他的后腿。
細細看去,她的下唇已經被咬出血。
陸君珩眼神一閃,心頭無端凝起一絲抽痛,向她伸手:“別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