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珩被懟的啞口無言,冷著臉偏過頭:“撒鹽的你自己吃,別給本王。”
宋北卿哼笑一聲,對女童道:“瞧瞧某人,說不過就鬧別扭,還沒個孩子穩重。”
陸君珩轉過頭:“誰鬧別扭?”
“某人。”宋北卿笑意淡淡。
“本王只是覺得晦氣,懶得費口舌和你爭辯。”
“是是是,這里王爺最大,您說什么就是什么。”宋北卿雙手烤肉,笑著敷衍。
女童看著兩人斗嘴,也跟著笑起來:“你們感情真好,跟我伯伯和嬸嬸一樣。”
“誰跟她感情好?”
“誰跟他感情好?”
兩人異口同聲反駁,語氣和神情出奇的一致。
女童神色懵懂:“不是這樣嗎?伯伯和嬸嬸也經常像你們這樣拌嘴的,他們感情非常好,已經這樣過了半輩子了,只不過嬸嬸已經被……”
她聲音漸小,失落的垂下頭。
宋北卿將手里的肉交給陸君珩烤,心疼抱住女童:“放心,等從這里出去,我一定會幫你嬸嬸報仇的。”
“神醫,我們能出去嗎?”女童仰起小臉望她,眼中泛起淚花。
“能的,一定能。”宋北卿的手溫柔落在她發頂,堅定承諾。
女童欣喜點頭,趴在她懷里漸漸睡去。
宋北卿將她抱到避風所里安置好,出來時陸君珩將烤好的肉遞給她:“你想管這件事?”
“難道王爺不想管?”宋北卿反問,接過烤肉咬了一大口。
“便是管,那也是本王的事,和你無關。”陸君珩垂首吃肉,動作優雅大方。
這是在和她劃清界限,讓她出去以后盡早下山。
“我和王爺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無關呢?”宋北卿挑著眉頭在他身邊坐下,打定主意要管這件事。
“你除了拖后腿,還能干什么?”陸君珩眼風捎帶過她,滿滿的鄙夷與不屑。
“別瞧不起人,你出去就一定能抓到兇手嗎?”
“不用出去,本王現在就已經知道是誰謀劃這一切了。”陸君珩眼中凝著沉色,俊逸的側臉被火光映照。
宋北卿切了一聲,抓起酒壇灌酒:“又不是只有你知道,顯擺什么。”
吃烤肉不喝酒,人生的樂趣便少了一半,只不過醇香的酒還沒入喉,就被一只大手奪了去。
“那你說說,那群殺手是誰派來的?”
“還我酒。”宋北卿惱怒瞪他。
“你一個女人喝什么酒,更何況身上還有傷。”陸君珩將酒壇舉過頭頂,冷眼看她。
不過這酒確實是好,還沒入喉就醇香四溢,也不知是被誰埋到地下。
他被勾起酒蟲,沒忍住仰首喝了口,晶瑩的酒漬順著喉結向下淌。
宋北卿看的兩眼放光,憤怒上前搶奪:“你這無賴,明明是我發現的,還說什么不碰死人的東西,快給我喝一口!”
陸君珩高舉著手,垂眼看她:“想喝也成,告訴本王你覺得派人屠寨的兇手是誰,若和本王答案一致,就讓你喝一口。”
宋北卿察覺他眼中戲弄,收了手冷冷抱著雙臂:“除了那個謝縣令還有誰?”
她將王虎等一眾村民的遭遇說了,陸君珩低眉斂目安靜聽著,臉色越來越沉,最后險些捏碎手中酒壇。
宋北卿連忙搶過來,仰頭喝了一口,寶貝似的抱在懷里:“怎么樣,我們的答案一不一樣?”
她烏眸燦爛,帶著點勢在必得的得意之色。
陸君珩深深看她,沉黑的冷眸如一面深湖,倒映著她潔白無瑕的面龐。
星河之下,兩人無聲對望,長發和衣訣被夜風吹起,于半空中糾纏不休,一絲旖旎在兩人間無聲彌漫,如同靜夜里悄然綻放的玉樹白花。
良久,陸君珩偏開目光,用指腹抹去嘴角的酒漬:“說對一半,謝縣令固然有足夠的作案動機,但他不夠格調動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背后推手另有其人。”
宋北卿倒是沒想那么深,他卻能窺破表象,揪出隱藏在背后的人。
正如在戰場上。
蘇落殺伐果斷,只看眼前。
他躊躇謹慎,卻縱關全局。
若肯配合定是天衣無縫,只可惜命運弄人,昔日戰友仰望同一片天空,卻各有心事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