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交會怎么樣?”
“如果不交,要么放火燒山,要么封了山往水源里下毒,我們這些人想茍活下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王虎一臉頹廢。
宋北卿冷呵一聲,面具后的眸子泛起幽幽冷光:“小小一個縣令,膽子倒是比天還大。”
王虎從她這話里聽出點苗頭,期待抬頭:“妹子,俺一看你就不是平常人,你如果能和宸王搭上話,將俺們的苦難傳達去,俺感激你一輩子。”
他二話不說跪下開始砰砰磕頭,連帶著那女童也一起。
孩子沒磕幾下額頭就泛起淤青,宋北卿連忙制止,望著女童清澈無辜的雙眼,心頭微動:“我和宸王也不是太熟,大當家容我考慮一番。”
王虎面露喜色連連答應,不管怎么說也算看到了一絲希望。
宋北卿嘆了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屋里肉香四溢,桌上擺滿了鮮美可口的烤鹿肉,卻不見那個二傻子的身影。
她走到桌邊,看見盤子底下壓著一封信,上頭龍飛鳳舞寫著幾行字:“姑奶奶,我有事兒下山一趟,很快就回來,你千萬不要扔下我一個人走了!”
宋北卿無奈搖頭,將信紙隨意揉成團撇到一邊,鼻翼間全是鹿肉的香氣,猶豫片刻坐下開始品嘗。
別說,那二貨的手藝還不錯。
正吃著,窗戶外面忽然多了幾雙眼睛,她抬目望去,發現是幾個七八歲的孩子在偷偷看她,和她的視線對上,又都怯生生的跑開。
宋北卿放下碗筷追出去,院子里早已沒了他們的影子,只有一捧晶瑩剔透的樹莓靜靜的放在窗臺上。
色澤鮮紅,帶著瑩瑩水珠,她沒忍住拿起一個放進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味蕾綻開,她心里也默默做了決定。
即便是多管閑事,她也做不到看著這么多條無鮮活的生命去送死,卻無動于衷。
她將樹莓捧在懷里準備下山,路過關著宋家姐弟的馬廄時,聽里面傳出宋云生的怒罵和宋云婉的哭泣,隱隱還有男人的喘息。
宋北卿踹開門進去,看見一個身材瘦小,賊眉鼠眼的男人正趴在宋云婉身上,褲子剛脫下一半。
宋云婉臉上掛著屈辱淚水,宋云生則在一旁無力怒罵。
宋北卿走過去,一把將男人拽起來,對準他雙腿間狠狠踹了一腳,眉眼冷冽:“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干脆別要了。”
男人慘叫一聲,夾著雙腿跪倒在地:“你……知道我……大哥是誰嗎?”
“我還真不知道,你說來聽聽。”宋北卿幫宋云婉穿好衣服,一腳踩在男人肩頭。
宋云婉愣愣看著她,宋北卿應該恨透了她才是,為什么還會幫她?
男人想要說什么,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只惡狠狠的瞪著宋北卿:“你敢壞我的好事,不會有好下場的!”
宋北卿目光搜尋一圈,拿起砍掉宋云生一只手的斧頭,對準男人襠下高高揚起:“我只知道你沒有什么好下場了。”
“住手!”
王虎大吼一聲從外頭沖進來,奪下她手里的斧頭:“妹子,手下留情,有啥話好好說!”
宋北卿看向他,眸子里浮起冷意:“大當家,我看你這寨子里也不全都是好人,這樣我如何向宸王傳話?”
王虎恨鐵不成鋼踹了地上的男人好幾腳,焦急解釋:“他不是俺們村的人,是逃荒到這山里的,父母兄弟全部餓死了,俺見他可憐才認了他做弟弟,俺用命發誓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回,一會兒就打斷他一條腿,這傳宗接代的東西就給他留著成不成?”
王虎苦苦哀求,將男人當成親弟弟護著,卻沒看到男人在聽到“宸王”二字時,眼里閃過一抹陰色。
宋北卿面色冷淡點頭,心里已經起了疑心,決定還是先將此事跟陸君珩說了,讓他查查這群的底細再做打算。
準備離開時,她瞥了眼宋云婉,見她一臉迷茫的看著自己,勾唇笑了下:“是不是在想我為何要幫你?因為我有良知,你做的事縱然可恨,可我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報復你。”
上一次在宮宴是她自找的,這次她是倒霉被牽扯進來,性質不一樣。
雖然戴著面具,可她那一笑格外勾人魂魄,讓人覺得萬物在她面前都失了色彩,宋云婉心底升起濃濃的自卑與不甘。
她走后,王虎憤怒教訓地上的男人:“人家女子雖然是被綁來的,可也不是讓你糟蹋的,你怎么有臉做出這種事來!萬一惹惱了妹子,咱們全寨人最后的希望都沒了!”
男人跪在地上低聲下氣的認錯,又將自己喪父喪母的悲慘經歷說了一遍,惹的王虎心軟放他一馬,憤憤離去。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向著宋北卿離開的方向,惡狠狠追去:“死娘們兒敢壞我好事兒,看我怎么教訓你!”
“大哥,你要是想教訓她,我有個好法子。”宋云婉突然開口叫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