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刀這一跪,把貝貝嚇得不會說話了。

  顏如玉面色如常:“你要做什么?”

  “王妃,求您幫我找找我妹妹!我爹娘死得早,就這么一個妹妹,我把她從小帶到大,她要是出事,我沒辦法去見死去的爹娘。”

  “王妃,我知道我一無所有,我……沒資格求您幫忙,只要您愿意幫我,我愿意當牛做馬,一輩子為您做事,絕不反悔,我可以簽賣身契,死契!”

  他“砰砰”磕頭,幾下就額頭見血。

  顏如玉看一眼霍長鶴,霍長鶴示意貝貝扶起他。

  “你先說,今天見到她,是個什么情形。”

  泉刀胡亂抹一把淚,回憶當時情景:“當時街上剛掌燈,光線有的地方亮有的地方暗,我無意中一抬頭,就看到一頂轎子過來,轎子很漂亮,簾簾拂動,我就看到里面那個人的側臉。”

  “只是一張側臉?”

  泉刀急聲道:“我知道,您可能覺得我看錯,光線不好,眼花,但真的不是。她絕對是我妹妹,別說是側臉,就算一個背影,我也能認得出。”

  顏如玉沒表態:“繼續說。”

  泉刀袖子擦擦額頭上流下來的血:“轎子走得挺快,我追出去就已經拐了彎,我緊追,但還是跟丟了。”

  “我……”

  他有點想哭,眼中漸漸蓄了淚。

  這么久的堅持努力,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忽然看到人在眼前,又眼睜睜看著不見。

  這種感受,無異于鈍刀子割肉。

  “慢慢說,”顏如玉開口,“人是在哪里跟丟的。”

  泉刀搖頭。

  他們都是初來徐城,又是天黑匆忙之下跟著,哪里知道是什么地方。

  貝貝在一旁小心翼翼開口:“我,我知道。”

  顏如玉看向他,他又瑟縮一下:“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買了一盒粉,就是易容用到的那種,后來跟著轎子的時候東繞西繞,我就怕跟丟,就……就把粉一路灑上。”

  顏如玉眼中閃過贊賞:“做得好,泉刀,去收拾一下傷口,我和王爺帶貝貝去看看。”

  泉刀:“我也……”

  “你不行,你現在情緒不穩,容易壞事,我給你妹妹畫過像,能認出來。”

  顏如玉說得斬釘截鐵,泉刀也不好再強求。

  出去之前,對貝貝又行個大禮:“兄弟,多謝你,我……”

  貝貝趕緊扶住:“都是苦命人,不說這個。”

  把泉刀交給銀錠,顏如玉問貝貝:“你看見他妹妹了嗎?”

  “看見了。”貝貝點頭。

  “感覺怎么樣?我是指她整個人的神態,精神之類。”

  貝貝眨巴著眼睛思索一下:“王妃,我剛才沒說,是怕泉刀生氣,我覺得吧……我不是說模樣,就是那個勁兒,不像泉刀的妹妹。”

  “怎么講?”

  “您看泉刀,多純樸啊,為了家人什么都能做,憨憨的,可那個女子……”貝貝搔搔后腦勺,“我不太好說。”

  “說。”

  “就……穿的衣裳也不像是沒錢的,頭上還戴著花兒,手里拿著一把羽毛扇,那個勁兒,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

  騷得很。

  但貝貝沒敢說——他怕霍長鶴把他踢出去。

  顏如玉微蹙眉,聽貝貝的描述,她就能明白一二。

  霍長鶴說:“如果是走丟落魄,為了生計,又或者是落到一些人販子手中,被賣到勾欄舍之類,強迫賣藝,也不無可能。”

  “不是勾欄舍,”貝貝小聲說。

  “為何?”霍長鶴問。

  “她……她身上有股香氣,那香氣比勾欄舍女子用的香可名貴多了。”

  顏如玉看看霍長鶴,霍長鶴趕緊解釋:“我就是猜測,那些地方用的什么香,我也不懂。”

  “你準備一下,”顏如玉吩咐貝貝,“稍后換裝,一起出去。”

  “是。”

  貝貝一走,顏如玉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正要喝,被霍長鶴攔下。

  “涼茶傷身,我去倒熱的給你。”

  “不用了,我也不渴,就是想冷靜一下,”顏如玉看向窗外,“當務之急,是找到霍仲卯,我擔心他是……”

  正說著,秋伯謙來了。

  一進屋,就神神秘秘道:“那家香鋪,一貫會用些陰招爛招,沒少搶我姑父的生意,連大國寺的生意,也是被他們搶走的。”

  “說重點。”

  “我馬上說到,我姑父對他們很了解,也在里面安插幾個眼線,一聽說王妃想打聽,立即給眼線送了消息。”

  “結果,其中一個眼線還真看著了,說是傍晚時分,他們鋪子里的一個掌柜就帶人抬回一個布袋去,那布袋長條形,還會動。”

  顏如玉到桌前,拿筆飛快勾勒出一個人的容貌:“是不是這個人?”

  秋伯謙仔細一看:“沒錯,就是他,他是個負責采買的掌柜,說是掌柜,其實就是流氓,手下養著幾個打手,經常胡作非為。”

  沒錯了,顏如玉微松一口氣,她畫的人就是今天帶人來客棧鬧事的那個。

  不是墨先生的人,對方若只為求財,霍仲卯一時不會有危險。

  “走。”顏如玉就要往外走。

  秋伯謙趕緊道:“你們要去哪?”

  “當然是救人,”霍長鶴回答。

  “不是,等一下,那家香料鋪子,是有來頭的!”

  “什么來頭?”

  “聽說和京里人有關,否則我姑父也不會容忍他們,而且,他們和刺史府也有關系。王爺,王妃,我知道你們不怕,但現在不是情況特殊嗎?要是被人抓到把柄,對你們也不利。”

  顏如玉冷靜下來一想,他說得也有理。

  雖然不是墨先生的人,但墨先生在暗處,若是和那些人正面沖突,難免不會讓人漁翁得利。

  霍長鶴輕笑:“如果是這樣,我倒是有個更合適的人選。”

  秋伯謙忙問:“誰?我嗎?”

  霍長鶴看顏如玉,顏如玉心領神會。

  “銀錠,”霍長鶴在門口喊,“把宋平叫來!”

  宋平很快來了,心里有點忐忑,不知道這個時候霍長鶴找他是做什么。

  顏如玉問道:“宋平,有一個立功的機會,你要不要?”

  宋平心緩緩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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