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正在書房,手指點在地形圖上的一個位置。
那里原來是一座普通寺廟,香火不怎么樣,幾次都要撐不住,后來建了首輔生祠,才有所好轉。
如今改成文曲星廟,香火盛極。
這次的計劃,就從這里開始。
門外敲門聲打斷他的思路。
“進。”
“先生,葵娘求見。”
墨先生淡淡點頭:“讓她進來。”
葵娘一進屋,墨先生的眉頭微不可察一皺。
“先生……”
“先去把你自己打掃干凈。”
墨先生聲音清冷,重新低下頭。
葵娘咬唇,本以為這副慘樣見他,能讓他有些憐憫之心,讓他知道此番做事不易。
孰料,這個男人的心,當真是捂不熱。
“還不去?”
“是。”
葵娘不敢再停留,趕緊下去。
墨先生問小廝:“顏松進城了嗎?”
“回先生,剛送來消息,進城了,已經在那里安置下。”
剛說到這里,有人快步來報:“先生,杏林先生進府了。”
墨先生平靜的臉上總算有點喜色:“人在何處?”
“杏林先生他……他有點不適,這會兒剛回院子。”
“不適?”墨先生奇怪,“有沒有什么不適?”
那老頭子也是個怪人,脾氣又臭,一般人不敢多嘴。
“杏林先生是走著回來的,薄底靴子也磨破了,大概是累壞了。”
墨先生更疑惑不解,這老頭子一向精致愛打扮,靴子更是講究,什么緞面,什么薄底,只為輕便舒適。
他那雙腳,金貴得很,轎子馬車四人抬,走到哪哪都得備下。
“去看看。”
到杏林先生的院門口,遇見小藥童。
一見小藥童渾身的狼狽,墨先生才算是信了。
“您還是別去了,我家先生這次惱得很,這會兒是誰也不想見,得好好休息一個晚上再說。”
“究竟怎么回事?”
小藥童把事情經過一說,但有的他也不知道,比如杏林先生在馬車里和顏如玉說了什么,他就不知。
一聽說和顏如玉有關,墨先生的眸色微深。
又是那個女子?真是有趣。
他偏頭吩咐:“告訴廚房,給先生做些平時愛吃的,其它人也要小心伺候。”
“是。”
墨先生慢慢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琢磨著,要不要修改一下計劃——顏如玉如此有趣,若是能收到身邊的話,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回到書房院子,葵娘也收拾好,抱著一大束花站在門口,眉眼帶笑。
“先生。”
墨先生淺含了笑:“人都到了?”
“正是,”葵娘微抿唇,“我已經說了,要帶大夫人來,她現在還在準備。”
墨先生接過她懷里的花:“準備什么?”
“說是要親自做一碗面,給鎮南王吃。”
墨先生輕笑:“可憐天下父母心,由她去,反正機會也不多了。”
“木娃娃呢?”
“在偏室。”
“你還帶他去,別讓人瞧出破綻來,等事發之后,你再回來,把他送回偏室。”
“……是。”
葵娘并不想再回到顏如玉她們身邊。
墨先生察覺到她的遲疑,似笑非笑:“怎么?不想聽話了?”
葵娘心頭一凜,巧笑如花:“當然不是,葵娘永遠都聽先生的話,只是……葵娘想先生了,想早點回到先生身邊。”
墨先生笑容溫柔,抽出一枝花,在她腮邊輕劃:“我知道你乖,再過兩日。”
“是。”
墨先生笑出聲,拿出個紙包給她:“你的獎賞。”
葵娘歡喜地雙手接過:“謝先生!”
墨先生略一思索:“既然你出來了,就把人帶過去,別讓大夫人過來了,以免節外生枝。”
“是。”
……
大夫人做的面味道很不錯,大家吃完晚膳,也不見葵娘回來。
大夫人小聲問:“如玉,還等她嗎?”
“不必,晾晾她。”
“行。”
收拾妥當,各自進屋休息。
顏如玉進屋之前,掃一眼顏松的房間。
她注意到,進到這里沒多久,那個家丁就出去了,一直沒回來。
目的地到了,也就沒有再留在顏松身邊的必要,說不定顏松本人今天晚上也會偷偷離開。
顏如玉想了想,從空間拿出一樣東西,去找顏松。
顏松的確高興,讓手下去街上買了不少吃的,大吃一頓。
只可惜,晚上還得去見墨先生,不能喝酒。
顏如玉敲門時,他正準備換衣裳,聽到聲晌,不耐煩道:“誰?”
顏如玉沒回答,依舊敲門。
顏松上前猛地開門,擰眉道:“是你?有什么事?”
“進去說。”
顏松耐著性子,心里暗暗得意,雙手環胸道:“什么事,說吧。”
顏如玉道:“大人這是要出門?”
顏松哼笑:“我的事你就別管了,有什么話趕緊說。”
顏如玉打量他幾眼:“大人精神不錯,容光煥發,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來大人是有好事?”
顏如玉轉身在椅子上坐下,看著滿桌子菜:“有什么好事,不妨說出來,大家同樂。”
顏松冷笑:“顏如玉,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如此刁鉆?你究竟有多少面孔?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說實話,你那個娘,但凡有你一點能耐,也不至于死了。”
顏如玉輕聲笑:“大人只管放心,我肯定得好好活,才能辜負我娘。”
顏松短促笑出聲,心說你也沒多少活頭了。
顏如玉目光一轉,看到一旁放著的衣裳,看樣子,是顏松正準備換的。
她起身:“好了,就不打擾大人了,告辭。”
路過那套衣裳時,手略一抬,手指微壓,一點粉末無聲落下。
顏松一頭霧水,琢磨不透她突然來是為了什么,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
“你到底有事沒事?”
“沒事,大人隨意。”
顏如玉爽快地走了,顏松莫名其妙,琢磨一會兒,看時間不早,趕緊換衣裳出門。
他和葵娘之間,葵娘和家丁之間,都沒有任何交集,甚至互不相識。
墨先生一向如此,不會讓手下人過多認識接觸,他們之間各管各的事,互不干涉。
顏松出門不久,葵娘帶著瑞哥兒又回來。
她身后還跟著一個穿黑衣戴斗笠,捂得極嚴實的男人。
一進院子,先四下里查看,無人注意不說,連大夫人他們也早收拾了鍋灶進屋了。
葵娘暗暗生氣,上前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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