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罵罵咧咧的啐了口,扯著盛秋月轉身離開。
她們母女倆翻遍了整個山野,卻連一根野雞毛都沒見到,反倒是一個不小心,差點栽進深坑中。
“娘……”
盛秋月跪倒在地,雙手雙腿搶地,整個人摔進泥里。
衣裳跌爛不說,身上也多了幾道血淋淋的口子,灼熱的刺痛感傳來,她再也忍不住,眼里滾著熱淚,哭喪起臉來。
云氏的境況也并沒好到哪里去,整個人灰頭土臉,發髻也散了,狼狽不堪。
兩人好不容易扶持著走回去,卻聽見二房、三房傳來歡聲笑語,尤其是空氣里彌漫的那股肉香味,讓她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
“怎么什么都沒有?”
盛夏博看著她們倆兩手空空的回來,失望寫滿了整張臉,絲毫不關心她們遇到了什么危險。
“丟人現眼!”
盛勇強則是不悅的掃了她們一眼,默默埋頭啃起剛換來的饅頭。
云氏和盛秋月滿臉漲紅,也沒了之前的氣勢,孤零零的縮在角落里,不敢再出聲。
這一幕被江弦月盡收眼底,心中除了對云氏母女的厭惡外,更加惡心起盛勇強父子來。
他們兩個仗著是男人,受盡了好處,但凡有什么齷齪骯臟的心思,就推給女人。
這一路上所有想要占小便宜的地方,他們都是默許的,可偏偏自己不出頭,派云氏和盛秋月出來。
獲了好處有他們的份,得到唾棄卻躲的遠遠的。
如此作為,簡直讓人不恥!
江弦月在心里想著,望向大房父子的眼神冷冰冰,充滿了深惡痛絕,隨后快速的挪開眼,生怕再看下去會控制不住當場吐出來。
盛煜安挑了挑眼皮,盯著她細微的小舉動,輕輕勾動唇角,那雙涇渭分明的黑眸中,布滿了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江弦月察覺有人盯著他,抬眸正巧對上男人幽暗的眼神。
“我來給你換藥。”
她快速的移開目光,輕車熟路的扒下男人的褲子,先是對他的傷處檢查了一番。
“恢復的很不錯,之前潰爛的地方已經結痂了,在敷幾天的藥,就差不多能痊愈了。”
她纖細微涼的手指揭下之前的藥,無意間掠過男人的肌膚,惹得他腰間一緊,瞳孔驟然收縮。
盛煜安的喉結上下滾動,一股灼熱之氣涌上頭,腦子登時亂作一團。
“這幾天感覺怎么樣?”
隱約中聽見女人清越的嗓音響起。
他心口一緊,迷迷糊糊的如實回答道:“熱……”
“熱?”
江弦月聞言皺眉,快速的捏起他的右手手腕,直到確定他的脈搏一切正常后,才堪堪松了口氣。
不過還是納悶的撓撓頭,嘴里呢喃道:“不應該啊!按照道理來說,吃了我給你開的藥,雙腿應該會有清涼、舒緩的感覺,怎么會熱呢?”
江弦月百思不得其解,只當自己的本事還不到家。
盛煜安回過神來,聽到她的嘟囔,眼底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情。
“咳咳,我,我或許是感覺錯了,現在的確像你說的一樣,不過除了這些感覺之外,偶爾雙腿的傷處還會發癢,這是怎么回事?”
他眸光中帶著一抹困惑的神情,望向女人。
江弦月聞言點點頭,眼角眉梢涌動著一抹暗喜,“這就是起作用了,我今天晚上在好好的調整調整藥方,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腿就能徹底好了。”
聽到她肯定的話語,盛煜安的心里也忍不住激動起來,眼圈泛紅,不想被女人看到,只能低頭掩飾著。
……
最近兩天陰雨連連,在那陰暗潮濕的環境中,莫說是犯人們,就連解差們也要撐不住。
夜天腦筋轉了轉,直奔最近的驛站內。
“娘的,總算是能好好歇歇了。”
看著驛站的床鋪,雖然簡陋,但不知道比荒山野嶺的草堆要好上多少。
解差們一邊感嘆著,只恨不得一頭扎進去,這輩子都再也不起來。
夜天見狀,一向沉著的臉也終于放松不少,多了些笑模樣,不過心里的警惕和戒備依舊沒有減少。
“我知道兄弟們的想法,出來辛苦了這么些日子,都想美美的睡上一覺,只不過咱們這次的差事非同小可,上面下了命令,若是不想丟了腦袋,就還要勞煩兄弟們都辛苦些,輪流守夜。”
他們一共出來了十個解差,五人一班,上下夜輪流看守,一來是防止犯人逃跑,二來也是預防會出現其他情況。
“這里雖然不是荒郊野嶺,可是縣城里的治安差得很,隔三差五就有女人和孩子丟失。”
夜天來的時候,已經將周遭情況打聽的清清楚楚。
眾人聽到他的話,原本放松的心情猛地被提起來。
“他們這里的差役沒人管嗎?還是說……”
瘦長臉的男人眼神滴溜溜的轉著,突然壓低聲音,用極其陰森瘆人的語氣說道。
……
驛站的房間不多,犯人們十幾個人擠在一張床上,也不管男男女女。
盛家三房人全都被擠進了一間房子里。
盛秋月看到里面的大通鋪,嫌惡的表情馬上就要溢出來了,她捂著鼻子,滿滿的不情愿,“這是什么東西,怎么睡人呀?”
“這種時候,就少擺你的大小姐架子吧!”
江弦月冷嗤一聲,率先上前,用包袱占了三個位置,靠近窗戶,通風極好。
被她懟了一句,盛秋月的臉色漲紅,憤恨的盯著她,可一想到之前吃的虧,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能默默忍下這口氣。
云氏則比自家女兒機靈多了,立刻就搶下了另一邊的地方。
三房慢了一步,只能被擠在中間。
安頓好包袱,江弦月并沒有急著休息,而是出去找到了夜天,從袖口中露出銀子的一角,心照不宣的塞給他。
“差大哥,我相公身上有傷,來的時候我瞧見有一處后山,想著那上面或許有能派得上用場的草藥,您就行行好,讓我去看看。”
夜天聞言,深鎖眉頭,思忖著沒有著急開口。
江弦月眸子轉了轉,壓低聲音道:“我知道您的顧慮,不過我一個弱女子,沒有庇護,跑出去也是死路一條,您放心,我不會自尋死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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