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耀真是鬼迷心竅。
前二十幾年都在為玉膳樓效力，后幾年用盡手段想要和玉膳樓比肩，最后偷雞不成蝕把米，落得這樣的結局。
沈千顏唏噓過后，便是輕松，沈明耀算是她的一個心頭大患，如今在她結婚前夕倒臺，可能這就是老天爺送給她的新婚禮物吧。
想到結婚的事情，沈千顏心底又被甜蜜占據。
前幾天他們剛去拍了結婚照，昨天晚上攝影團隊把照片都發過來了，要沈千顏選相冊和擺臺，她翻了一遍之后發現，每一張都很喜歡，根本選不出來。
她正準備給靳仲廷打個電話讓他抽時間過來和她一起選，沒想到靳仲廷正好打過來了。
“明天晚上你有時間嗎？我想約爸和哥吃個飯。”靳仲廷說。
“明天是什么日子？”
“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啊？”沈千顏想了想，怎么都沒想起來明天這日子有什么特殊。
“談彩禮的好日子。”
“啊？”
沈千顏沒想過再要彩禮，畢竟第一次結婚的時候靳仲廷已經給過八千萬。后來，被沈明耀分走一半，玉膳樓資金周轉不過來的時候，她又厚著臉皮要了八千萬，后要的八千萬雖然算入股投資，但后來玉膳樓生意好轉，年底要給靳仲廷分紅的時候，他并沒有收錢。
這就意味著，第一次結婚的時候，沈千顏已經拿過一億六千萬的彩禮了，再要一次，她都不好意思了。
“不用了吧。”沈千顏說。
“怎么就不用了？別的女人有的，我老婆也得有。”
“可你之前給我了。”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我說過，這次結婚，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再‘偷工減料’。”靳仲廷是鐵了心的要給沈千顏一個完美婚禮，彌補之前的遺憾。
第二天晚上，沈千顏就帶著靳仲廷去見了宋長德和宋寧遠，四人約在一家雅舍見面，當靳仲廷開口詢問宋長德婚禮需要置辦什么準備什么，宋長德立刻說：“不用準備什么，你們小兩口恩愛最重要，嫁妝這塊我也一定會按照最高規格給的。”
這瞬間就把靳仲廷給整不會了。
宋寧遠看了宋長德一眼，提醒道：“爸，你好歹提點要求吧，你這樣顯得我們妹妹多嫁不出去似的。”
宋長德立刻反應過來。
也是。
女方家一點不來事，顯得女方好欺負似的。
“那就彩禮、五金不能少，其他……其他……”宋長德沒有嫁女兒的經驗，完全不知道該提些什么要求。
“伯父，我準備了一份彩禮清單，您和大哥過目一下，看看還缺什么，我再準備。”靳仲廷有備而來，拿出一份火紅的彩禮清單，遞給宋長德。
宋長德和宋寧遠接過來認真看了一眼，彩禮清單上，大到過億的禮金、金銀珠寶和首飾，小到糖果喜燭喜餅，樣樣俱全。
“原來結婚要準備的種類這么多啊。”宋長德感慨一聲，“仲廷真是有心了，我女兒交給你這樣靠譜的男人，我就放心了。”
“伯父您過獎了。”
彩禮的事情就這樣其樂融融地敲定，宋長德又問了些關于婚禮的其他事項，結果發現靳仲廷全都安排得妥妥當當，也就安了心。
這樣的女婿，老丈人也是越看越歡喜。
*
結束和宋家父子的會面后，靳仲廷又帶著沈千顏去逛了個街，說是查漏補缺，看沈千顏自己還差什么，這次可以一并買了去。
沈千顏真不知道自己還差什么，她覺得自從有了爸爸哥哥，又被靳仲廷求婚后，她就像是有了全世界，什么都不缺了。
兩人最后只買了點香薰準備放在新家，其他什么都沒有買。
走出商場時，忽然看到廣場那邊有一大群人在圍觀，間或還傳出女人的哭聲和罵聲。
沈千顏只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便忍不住湊過去看了一眼。
人群中間正坐在地上哭的人竟然是沈曉茹。
沈曉茹素著一張臉，披頭散發，完全不見往日的精致模樣。
她一邊哭一邊罵：“孟家的孟州是畜生，渣男，老婆懷著孩子他還在外面亂搞，他簡直不得好死！”
沈明耀出事后，沈曉茹在孟家的日子徹底難過了起來。
孟州之前還勉強對她有點溫情，得知沈明耀鬧出這么大的丑聞后，恨不能迅速撇清和沈曉茹的關系。
“你爸殺人，簡直害死人。你知道他連累我們孟家公司的股價都下跌了！”
“害人精!”
“……”
孟州不僅罵她，實在氣不過的時候，還會打她，沈曉茹身上好幾次都被孟州踹出了淤青。
都說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和沈曉茹還天真地想著，等父親沈明耀的事情平息一些，等孟州氣消就好了。
可就在今天，她發現孟州原來早就已經出軌了。
她無意間看到孟州的手機上有陌生女人給他露骨的信息，孟州收到信息立刻出門了，沈曉茹悄悄跟出來，就看到孟州摟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逛街，他大方的給那小姑娘買了好多奢侈品。
沈曉茹一時氣不過沖上去和孟州對峙，結果就是被孟州推倒在地，他看都不看她就摟著新歡揚長而去。
果然，娶過那么多老婆的男人，還能指望他有什么深情？
……
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但沒有人過去拉沈曉茹。
水泥地板冰涼，沈曉茹坐了一會兒就開始肚子痛，她捂著自己的小腹，驚恐地叫道：“我的肚子怎么突然這么痛，我的寶寶……我的寶寶……”
看熱鬧的人還是沒有人上前，總覺得這女人瘋瘋癲癲的，萬一反訛上自己，那還了得？
沈曉茹越來越痛，開始蜷在地上呼救。
沈千顏立刻撥開人群跑進去，將沈曉茹扶了起來。
“快，叫救護車。”沈千顏對靳仲廷說。
靳仲廷點了下頭，“好，稍等。”
他說完就走到路口去打電話。
在救人這件事情，兩人都沒有絲毫猶豫，盡管這個人曾經是他們的死敵，但此時此刻，在他們眼里，她只是一個懷有身孕的媽媽。
沈曉茹看到是沈千顏過來扶她，還有點不樂意：“你干什么？你放開我，我不用你假惺惺的。”
“你以為我想管你嗎？我是看在寶寶的份上！你想自己作就自己作，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錯？要跟著你受這份罪？”
沈千顏說得沈曉茹啞口無言。
是的，孩子又有什么錯呢？還沒出生父親就變心了，還沒出生就注定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了享受不到父愛了！
沈曉茹想著，眼淚不停地往外冒出來。
沈千顏雖然和沈曉茹一直都不對付，但看到這樣狼狽可憐的沈曉茹，還是給她遞了一張紙巾。
救護車呼嘯而至，沈曉茹被抬上了救護車。
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沈曉茹看到沈千顏和靳仲廷兩個人牽著手離開的背影，靳仲廷主動去攬著沈千顏的肩膀，幫她提包，說話的時候甚至還忍不住去親吻沈千顏的額角……他們是如此相愛。
從小到大，沈曉茹一直被拿來和沈千顏比較，但她從來不肯承認自己不如沈千顏，直到這一刻，她才不得不低頭，她就是不如沈千顏，不如沈千顏優秀，也不如沈千顏命好。
沈曉茹想到自己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殘酷現實，忍不住淚流滿面，后悔不已。
是她不該如此偏執，如果不是她當初非要和沈千顏爭個高下，也許就不會有耀食府，不會有沈明耀買兇殺人，也不會和孟州這個渣男有那么多的牽扯。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可惜，等她醒悟，已經來不及了。
*
沈千顏一路上都在想著沈曉茹，不知道她回去后會怎么樣？還有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如果父母都不靠譜，ta的一生都將被影響。
“好了，不想了。”靳仲廷看著沈千顏那蹙著眉頭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的命了。”
人各有命，有些是天注定，有些是后天的選擇，而沈曉茹走到今天，很大程度上都是自己的選擇。
沈千顏點點頭。
靳仲廷的車剛在孤月山莊門口停下，沈千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靳老太太的電話。
“喂，奶奶。”
老太太來找沈千顏，是要她下周空出時間一起去一趟北風林。
據說去北風林吃齋誦經祈福是靳家每年的傳統，那年靳仲廷的父親突然意外去世后，靳家接連發生了很多的怪事，老太太特意請了北風林那邊一個法術高超的法師來家里連做三天的法事，靳家才歸于平靜。
但法師說了，一切只是暫時的。
他要求老太太還是要每天定時定點的在家供香，出事后的奇數年也就是第一年、第三年、第五年、第七年、第九年，都要帶著家里的女眷去北風林找他做法，在那里吃齋誦經祈福，十年為期，十年后方可化險為夷。
現如今老太太已經帶著家里的女眷去過幾次了，今年是第七年。老太太說沈千顏剛進門那會兒正好是第六年，不需要去，但今年正好趕上，她和靳仲廷分分合合，這次雖然還沒有領證辦婚禮，但也算是靳家的女眷，既然有這個機會，那就跟著一起去一趟，也算是為靳仲廷集福了。
沈千顏答應了，除了祈福，還有一個原因，老太太的食療正在關鍵期，她不想半途而廢，既然老太太要出遠門，她當然得跟著。
“奶奶找你什么事？”靳仲廷見沈千顏掛了電話，問。
“奶奶讓我過幾天跟著她去一趟北風林。”沈千顏看著靳仲廷，“北風林的法師真的很靈嗎？奶奶好像很相信。”
向來很有話語權的老太太說起那位法師都是小心謹慎的語氣，好像生怕語氣重了會驚擾了那位法師的靈氣，聽得沈千顏都大氣不敢喘。
靳仲廷笑了一下，“靈不靈不清楚，不過說起來，你和我上一次結婚，有那位法師的功勞。”
那時候靳仲廷意外受傷，昏迷不醒后，老太太就是請的北風林的法師，求他算了一卦，是那位法師說的，靳仲廷沖喜能行。
然后，老太太就開始風風火火地在錦城名媛之中給靳仲廷挑選老婆，兜兜轉轉，選中了沈千顏。
“聽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他要真是靈，怎么可能沒有算到你是裝的？”沈千顏說。
靳仲廷在唇邊比了個“噓”的手勢：“這話可不興讓奶奶聽見。”
沈千顏點點頭，這個她當然心里有數，她就是在靳仲廷面前說說而已，絕對不可能去掃老太太的興，畢竟，年紀大的人都信這個，做后輩的，只能依著。
而玄學這種東西，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靳仲廷牽著沈千顏進門，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靳仲廷忽然說：“去了記得和法師說聲謝謝。”
“嗯？什么意思？”
“你和我再續前緣，有他一份功勞。”
沈千顏笑起來，嚴格算起來，好像還真是，要不是法師說沖喜能醒，沈千顏也不會嫁給靳仲廷，也就沒有了后來那么多故事，也就沒有如今他們的甜蜜。
“什么時候走？”
“下周一。”
“去幾天？”
“三天。”
“那我豈不是要三天見不到你？”靳仲廷抱著沈千顏，“那今天夜里得吃飽一點。”
“什么啊。”
沈千顏笑著去推他，卻被靳仲廷直接俯身吻住。
他還真是一副怕被餓到的樣子，從吻開始就顯得格外迫切，兩人一路吻到二樓，走進房門時，沈千顏的裙擺已經被他推到了腰上。
靳仲廷用腳勾了下抽屜，伸手去拿避孕套，結果摸了好幾次都沒有摸到。
“沒有了？”靳仲廷不由停下來，轉頭去抽屜里找。
還真沒有了。
最近這段時間兩人幾乎是一點就燃的狀態，昨天一夜就消耗了三個。
“真沒有了。”
靳仲廷有些浮躁，老天是和他開玩笑嗎？他身體里的那野獸都已經昂起了頭，就差張口吃了她，卻告訴他，沒有準備餐具？
“進吧。”沈千顏抱住靳仲廷的后腦勺，在他耳邊說，“是安全期。”
“安全期也會中。”
“沒事。”她喘息著，伸手去幫他進來，“是很安全的安全期。”
按照日期算來，明天就是月經來的日子。
而沈千顏，生理期一向很準。
“你說的！”靳仲廷已經被她快弄崩了，“那老公不客氣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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