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替嫁后植物人老公寵上天 > 第136章 所有心血都拱手相讓
  單奚薇離世的當天晚上,洛家父子就出了訃告。

  葬禮定于三天后。

  洛家這些年都在國外,商業版圖也大多遷至國外,但是,錦城之中,還是有不少豪門權貴仍賣“洛家”或者“單家”一個面子。

  出席單奚薇葬禮的人很多,都是錦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沈千顏身著一襲小黑裙,戴著白花,站在洛家父子中間,單奚薇出葬時,她還和洛家父子一起扶靈相送。

  眾人紛紛好奇,那位紅著眼看起來很悲痛的女子是誰?眾所周知,洛桀塵和單奚薇只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那么,難道這個女子是洛家的兒媳?

  這話原本只是幾個人之間的猜測,但不知怎么的,就漸漸傳開了。

  靳仲廷在結束上午的會議之后,來到殯儀館吊唁。

  他一進門就聽到有人在議論,說單奚薇年輕時貌美又能干,這兒媳婦看起來是和她同一類型的女人。

  兒媳婦?

  洛司嶼什么時候結婚的?

  靳仲廷帶著這個疑惑進門,抬眸看到的卻是沈千顏,站在洛司嶼的身邊,微垂著眸,眼睛比之前在醫院碰到時更紅更腫。

  她沒化妝,雖然五官仍然精致,但眉宇間很是憔悴,明顯是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靳仲廷放下手里的白菊,執起三炷香對著單奚薇的遺像鞠躬,上完香,走到洛家父子面前,說了一句“節哀。”

  洛家父子朝靳仲廷點點頭。

  靳仲廷的目光轉向沈千顏,她安靜地站著,并不與他有任何眼神接觸,那模樣,還不如見了陌生人。

  門口不斷有吊唁的人進來。

  靳仲廷沒有停留,徑直出去了。

  外頭花圈排成了長隊,靳仲廷一眼就看到沈千顏的,排在第一個,上面的落款沒有標明她的身份,只有她的名字。

  他想到這幾天無法接通的電話和石沉大海的信息,還有剛才那些人說的那句“兒媳婦”,心頭涌上一股難耐的躁郁。

  *

  葬禮結束的時候,忽然下起了雨。

  沈千顏走出殯儀館,望著淅淅瀝瀝的雨幕,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再次起了波瀾,她至今不敢相信,薇姨已經離開了她。

  靳仲廷的車停在雨中,黑色的車身被雨水沖刷得格外干凈,看到她出來,他給她打了個電話。

  沈千顏沒接。

  她打著傘,走向自己的車子。

  靳仲廷直接推門下車,沖到她的傘下,傘沿很低,他只能弓著身。

  “沈千顏,你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我之前已經說清楚了。”

  “說什么?分手?”

  “對。”

  “你知道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嗎?”他緊握著她的肩膀,泰山崩于前都能鎮定自若的人,此時卻難掩憤怒。

  沈千顏不說話。

  “分手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我還沒同意。”

  “那你盡快同意一下吧。”

  “同意了,然后呢?沈千顏,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去參與別人的家事?”

  沈千顏蹙眉:“你什么意思?”

  “你今天以什么身份站在這里?”

  “什么什么身份?”

  “你不覺得你這樣像是單奚薇的兒媳?”

  “你又開始了,我和洛司嶼清清白白。而薇姨,對我來說是母親一樣的存在,我今天在這里只是想像個女兒一樣送她最后一程。”沈千顏眉間的疲態更深了幾分,“我累了,請你讓讓。”

  靳仲廷還想說什么,但看她滿臉的憔悴,又于心不忍。

  *

  沈千顏快步上了車,靳仲廷站在雨中,遙遙看著她,但沒有追上來。

  她沒管他,發動車子離去。

  這次的矛盾讓她意識到,他們之間的信任是如此薄弱,而沒有信任的感情,寸步難行。

  沈千顏一身疲憊地回到家,程玉梅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沈君成最近恢復得越來越好,已經可以自己去復健了,程玉梅沒事就在家里追追劇,等沈君成回家。

  “你去哪兒了?”程玉梅打量著沈千顏。

  她穿著一身黑,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沉重感。

  “薇姨去世了。”沈千顏說。

  程玉梅和單奚薇有過幾面之緣,但兩人沒有私交。

  單奚薇不喜歡程玉梅,覺得她把自己的女兒丟在鄉下枉為人母,程玉梅對單奚薇那樣的女強人也同樣沒什么好感。

  “她去世了和你有什么關系?”程玉梅突然拿起茶幾上的茶杯,憤而砸在地上。

  茶杯四裂,碎片像火星一樣濺在沈千顏的腳背上。

  “媽!你干什么?”沈千顏完全理解不了程玉梅這突如其來的火氣。

  “媽?你還知道我是你媽?”程玉梅起身,大步過來,指著沈千顏,“在你心里,怕是單奚薇那個女人比我更像是你媽吧!”

  “媽,薇姨已經去世了,你做這樣的比較有意義嗎?”

  “怎么沒有意義?如果你覺得她更像是你媽,那你就去洛家好了!不用留在我們沈家!”

  “媽,你在說什么?我是一件物品嗎?沈家不要,就送去洛家?”

  程玉梅沉默,可能也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媽,你是不是每天在家沒事就胡思亂想?”沈千顏已經累得快站不住了,但還是耐心地勸著程玉梅,“現在君成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一個人在家也無聊,要不我給你報幾個興趣班,你和人一起去插插花跳跳舞,培養一點興趣愛好,嗯?”

  “我的事不用你來安排。”程玉梅坐回沙發里,對沈千顏揮揮手,“趕緊去把你這一身黑換下來,我看得晦氣。”

  沈千顏覺得程玉梅簡直有點不可理喻了。

  她也沒力氣和她多說什么,轉身回了房間。

  程玉梅見沈千顏回房,沉了一口氣,關掉了電視機。

  她今天之所以這么生氣,是因為沈明耀的一個電話。

  下午的時候,她正看電視看得好好的,沈明耀忽然給她電話。

  “弟妹,在干什么呢?”

  “在家呢,大哥找我有事?”程玉梅對沈明耀還是有所防備的。

  “沒什么事,就是看到一幕有意思的畫面。”

  “什么?”

  “看到你女兒在給別人扶靈。”沈明耀冷笑,“弟妹你這心也太大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這媽去了呢。不過也是,終歸不是親生的,你也不能指望她能多為你著想。”

  程玉梅氣得渾身發抖。

  “弟妹,我知道你現在所有的精力都在君成身上,但你也別太松懈了,沈千顏畢竟不是沈家人,玉膳樓這么大的攤子在她手上,萬一她起點歪心思,到時候,你和君成不得去喝西北風?”

  程玉梅瞬間警覺:“大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君成要是好的差不多了,那就趕緊把玉膳樓接過來,沈家的產業,總要確定是姓沈才好。”

  “……”

  沈家的產業,終歸是要姓沈才好。

  這句話像是徹底烙在了程玉梅的腦海里,雖然她知道沈明耀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沈明耀說得沒錯,沈千顏終歸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要是哪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玉膳樓握住她的手上,肯定會出大事的。

  *

  沈千顏一夜都睡得很沉。

  單奚薇沒有再入夢,她以為薇姨還會來看她,后來想想,那句“我會守護你們”大概就是她留給他們最后的話。

  一覺起來,沈千顏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才將那悵然的情緒收拾干凈。

  她起來化了個妝,走出房間發現程玉梅不在家,往常這個時候,她早就已經坐在客廳里追劇了。

  不在也好,省得再起沖突。

  沈千顏下樓,匆匆往店里趕。

  這幾天因為薇姨去世,她沒去店里,積累了很多的工作要處理。

  她一到店里,羅江河就迎了上來。

  “千顏,你可來了。”羅江河說。

  “抱歉羅叔,這幾天我有事,辛苦你了……”

  “不是這幾天的事,你不在我能頂得住,可你媽在,我真的頂不住。”羅江河一副頭痛欲裂的模樣。

  “我媽在?”

  “嗯,你快去看看,在店里指手畫腳一早上了,大家都要崩潰了。”

  沈千顏目光尋了一圈,沒看到程玉梅。

  “她在哪兒呢?”

  “后廚。”

  沈千顏立刻繞到后廚,她還沒掀開簾子,就聽到程玉梅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我說,你們怎么放碗的?大盤子和小盤子摞在一起,拿的時候多不方便啊,為什么不分一下類?”

  “沈夫人,我們的盤子不是按大小放的,是按菜系放的。”

  “那這個菜呢?為什么掐頭去尾地浪費這么多?”

  “去掉的部分都是不新鮮的。”

  “不新鮮就不能吃了嗎?你們這些人別不把小錢當錢,別覺得自己是打工的,就不需要顧忌老板的成本,時刻為老板著想,站在老板的角度考慮問題,才是好員工呢。”

  里頭的工作人員被程玉梅懟得說不出話來。

  沈千顏掀開簾子走進去。

  “媽,我們是百年老字號的大餐廳,不是自己家里,不新鮮的炒一炒還能將就,客人花了錢的,不新鮮他們會投訴,會砸招牌。”

  “我只是提個意見而已。”

  “行,你有什么意見你都和我說,我們現在去外面說,你給他們一點空間讓他們好好工作可以嗎?”沈千顏一臉嚴肅。

  程玉梅看了沈千顏一眼,看了眼周圍不待見她的員工,冷哼了一聲,不情不愿地跟著沈千顏走到店外面。

  “媽,你來店里干什么?”

  沈千顏見四下無人,開始和程玉梅溝通。

  “我不能來嗎?這個店我不能還是怎么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從來沒有管過店里的事情,今天怎么突然心血來潮來店里了?”

  “不是你說我一個人每天在家什么事都不干胡思亂想嗎?那我出來找點事情做做,怎么了?”

  “喝茶插花跳舞不好嗎?為什么你要來店里找事情做?”而且,她這明顯也不是找事情做,她這就是來找茬的。

  “你問我為什么?我倒是要問問你為什么不讓我來店里呢?怎么,你想架空我們母子啊?別忘了,這是你爸的店,這是沈家的店,不是你的店!你少給我擺老板的譜。”

  “媽?什么叫架空?你說的到底是什么話?為什么你最近總說奇奇怪怪的話?我不是爸爸的女兒嗎?我不是沈家人嗎?”

  程玉梅一慌,她真怕沈千顏覺察出什么。

  “你以后終歸是要嫁人的,你生的孩子終歸不會姓沈。”她給自己找補,試圖打消沈千顏的疑慮。

  “所以呢?”

  “所以,等君成好了之后,你慢慢把業務都交給他,玉膳樓的大梁,最終還得要你弟弟挑起來,這段時間我都會來店里,替他先熟悉熟悉環境,把把著關。”

  沈千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冷笑一聲:“那我算什么?算傀儡?當初爸爸車禍去世,我為了玉膳樓,不惜嫁給當時還是植物人的靳仲廷,那個時候,你怎么不說玉膳樓的大梁要君成挑起來?如今玉膳樓好不容易渡過難關,在我的苦心經營下終于上了正軌,你卻突然跑來告訴我,這是君成的產業?”

  “我知道你有功勞也有苦勞,等你弟弟接手了生意,該給的錢都會給你。”

  “我差的是錢嗎?”沈千顏瞪著程玉梅,“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為什么你總可以對我說出這么殘忍的話?做出這么殘忍的事?”

  幼時把她丟到鄉下不聞不問也就罷了,如今又想踩著她為沈君成鋪路,難道她的感受就不重要,就可以輕易踐踏嗎?

  為什么她可以重男輕女到這種地步,這天底下真的有這么冷血無情的母親嗎?

  程玉梅待她,根本不及單奚薇的千分之一。為什么有血緣關系的母親卻比不上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外人?

  沈千顏一想到此,失去單奚薇的痛感再一次襲來。

  “你和靳仲廷在一起,以后吃穿不愁,你為什么一定要和你弟弟爭,他就算康復得再好,他都回不到以前了,你為什么不愿意讓著他一點?”程玉梅想到兒子沈君成出車禍受的傷,就心痛難忍,“他已經吃了這么多苦了,你這個當姐姐的幫襯他一下怎么了?”

  “你是想讓我幫襯他嗎?你是想讓我將自己的所有心血都拱手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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