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鐵血小千戶 > 0775 罪過!通天的罪過!
  剛才分明是桑淳元在說蕭文明不守法度,現在蕭文明卻反客為主,來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并且他的這個“治法”,要比桑淳元的虛張聲勢管用得多,蕭家軍的弟兄們聽到命令,沒有絲毫猶豫,便向桑淳元圍了過來。

  桑淳元豈肯束手就擒,可他自己不會武功,身邊也沒有力量,只能扯著嗓子破口大罵:“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吏部尚書!是六部尚書之首!你們敢動我?”

  桑淳元的話沒有說完,便已被兩個蕭家軍的兄弟一左一右架住了,剛想用麻繩將他捆住,倒是蕭文明說道:“這位桑大人也做過江南道的兩年父母官,就不用綁了,稍微給他留點面子。”

  蕭文明說完,又扭頭向蘇志玄望去:“怎么樣?蘇大人。你不如老老實實跟我們一起走,免得受皮肉之苦。”

  說著蕭文明便帶隊,將被控制住的桑淳元推下了常州知府大堂。

  自己的靠山都走了,蘇志玄當然無話可說,也只能跟屁蟲一樣跟著退了下去。

  蕭文明走不了幾步路,張大戶便急急忙忙地追了上來:“爵爺你走了,叫我怎么辦?”

  “你怎么辦?給我好好當這個常州知府,可別再叫人拉住了小辮子!懂了吧?”

  中國素來有殺雞給猴看的傳統。

  然而蕭文明這一次卻是二話不說,來了個殺猴給雞看,張大戶這只官場上的小雛雞,一看桑淳元這一只張牙舞爪的猴子都被蕭文明拿下了,終于不敢違抗蕭文明半點命令,趕緊喏喏連聲答應下來。

  處置小小的一個桑淳元算什么本事?

  換而言之,就桑淳元的這點權勢,也敢和蕭文明對抗?

  在和蕭文明打擂臺的,分明就是桑淳元背后的皇帝,是皇帝在耍這種并不高明的小花招,來試探蕭文明的底線。

  看樣子當今這位皇帝還沒有適應現在的新形勢,根本沒有意識到,在江南,誰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于是蕭文明馬不停蹄,押上桑淳元和蘇志玄兩個人,便直撲金陵城,要在皇帝面前給自己評評理。

  金陵可不是正經的朝廷的都城,而不過是一個所謂“行在”而已,對于來自洛陽的皇帝是客場,而對于蕭文明這個土生土長的江南人而言,才是真正的主場。

  更何況蕭文明現在的勢力,已經幾乎把金陵城全都包圍住了,出入這座皇帝所在的城市,對于蕭文明而言就好像上公共廁所一樣方便。

  根本無需理會守城的御林軍,蕭文明大搖大擺便進了金陵城,他手下一千蕭家軍的兄弟,也同樣走了進去,一直來到現在已經成為行宮的江南道府衙門的門前才停下了腳步。

  皇帝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直接闖進去影響到底不太好。

  于是蕭文明便跟守門的禁軍說一聲,讓他們立刻向皇帝傳報,說是蕭文明有軍情要事,必須向皇上稟報,請皇上立刻接見。

  想當年蕭文明第一次面圣的時候,在皇宮門前戰戰兢兢,等了有大半天的時間,方才見到了那一位派頭十足的當今皇帝。

  可不過短短五六年之后,蕭文明依舊是要見皇帝,卻可以理直氣壯的要求皇帝接見,這就是實力的上升造成的最直觀的變化。

  蕭文明突然來訪,又說有軍情要事,皇帝也不敢怠慢,急匆匆穿戴整齊,上了堂便請蕭文明入內。

  江南道府衙門雖然寬敞,但是塞進去了半個朝廷,又住進去了皇帝,顯然沒法再容納下蕭家軍一千子弟兵了。

  因此蕭文明只帶了二十個兄弟進府衙,又將桑淳元和蘇志玄二人推進了大堂,這二十個蕭家軍便站在堂外并不進來。

  皇帝一看見這兩人的面,便已猜出了大概。

  然而有些話他也不能直接明說,便裝起來傻:“愛卿匆匆而來,又帶了桑淳元和蘇志玄二人,不知所為何事?”

  蕭文明坦然回答:“這人犯了重罪,還請皇上予以懲處。”

  皇帝臉色一沉,但懾于蕭文明現在的勢力,也不敢直接質問蕭文明,而是詢問桑淳元和蘇志玄:“你們兩個犯了什么事?還不從實招來?”

  桑淳元當場就叫起了屈:“啟稟圣上,微臣等無罪!我二人奉旨意,接替張大戶領受常州知府之職務,可蕭文明無端將我二人鎖拿,乃是天大的冤屈!”

  這其中的前因后果,皇帝是知道的,也預判過蕭文明會來找自己講道理,甚至連應對之詞皇帝都已經打好了腹稿了。

  可沒想到蕭文明的做法竟然是這樣的果斷和直接,居然一下子就把桑淳元和蘇志玄這兩人拿下了,并且還一直送到了皇帝的面前,分明就是在當面打臉、騎臉輸出了。

  皇帝原先的打算是想用溫水煮青蛙一般的策略,慢慢削奪蕭文明的兵權,可是蕭文明這只青蛙,根本就不往鍋里跳,直接就蹬鼻子上臉了。

  這一下子讓皇帝變得不知所措,也只能出面打個圓場:“說什么錯不錯的?就是一點小事而已,不過是幾位愛卿之間有些誤會罷了,既不傷筋動骨,也沒鬧出人命官司,當著朕的面你們就和好了吧!”

  說著皇帝便尷尬地笑了幾聲,原本當今皇帝就有精明刻薄之稱,是一個不好伺候的主,很多情況下都會小題大做,讓底下的臣子不好過,如今竟然會主動選擇息事寧人,原來這世道真的是變了。

  然而蕭文明卻不愿意只因為皇帝的一句話,就放過桑淳元和蘇志玄,實際上就是不愿意放過皇帝本人。

  “皇上,桑淳元說話其實就是在避重就輕,為了一個小小的常州知府,微臣何至于來打攪皇上?實則是他犯了通天的罪過,臣正要來向皇上揭發。”

  “罪過?什么罪過?還通天?”

  蕭文明并沒有直接回答皇帝,而是讓等候在門外的蕭家軍的兄弟,捧上來了一個包裹,又從包裹里取出來了一本小冊子,將小冊子在皇帝面前抖落開來,這才說道:“桑淳元在京城里的時候,勾結奸邪小人,徇私舞弊,收買官司,犯了滔天大罪,還請圣上明察!”

  要是在以前,大臣犯了這樣的罪過,皇帝肯定是會發雷霆之怒——不說是立即斬首,至少也得讓他脫層皮,反正要過關是沒那么容易的,這就是當今皇帝的行事作風。

  然而桑淳元畢竟是皇帝撒出去對付蕭文明的一顆棋子,能保還是要保一下的。

  于是皇帝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沒想到桑淳元也有做事如此不謹慎的時候!朕心里有數了,就暫時記下他這一條罪過。蕭愛卿,如今國難當頭,正是用人之際,就讓桑淳元戴罪立功,若是不知悔改,日后便罪加一等,慢慢同他理會!”

  這就是罰酒三杯的意思了,把風頭拖過去,然后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這樣的搞法在蕭文明這邊可過不了關,并且皇帝越是這么說,一劑辛辣的猛藥就要向桑淳元傾瀉而來了!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你可知道桑淳元勾連的是誰?”

  “是誰?你倒說說看?”

  “這桑淳元勾連的,就是康逆趙希!就是他平時道貌岸然,卻替康親王府里的下人開脫,原先分明是問死的官司,卻被他輕判流放而已。說是流放,其實不過兩年就回來了,而此人現在正在幫著康親王造亂,不知該當何罪!”

  皇帝一聽到“康逆”“趙希”這幾個關鍵字,臉色頓時就變了,他也不問蕭文明,而是直接向桑淳元發問:“到底怎么回事?你給朕說明白!”

  桑淳元原以為自己渾身上下都是道理,根本就沒想到自己幾年前埋下的爛谷子,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被蕭文明翻出來,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已是不能說話。

  這時蕭文明又在一旁煽風點火:“皇上,桑大人既不肯說,那么就由微臣來說!”

  說著蕭文明便抖落開那一堆材料,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說個明白。

  其實事件并不復雜,也就是康親王府的家丁下人仗勢欺人,奸殺了一個歌女,這原本是一樁死罪,沒有什么好商量的,卻愣是被桑淳元斷成了互相毆斗傷害致死,死罪就成了活罪。

  不過這件事情桑淳元也并非全無良心,至少也是判了罪了,否則像歌女這樣的弱勢群體,殺了也就殺了、死了也就死了,除非到閻王爺那里去告狀,否則根本就不會有人來理睬你。

  桑淳元原本以為這件事情不聲不響也就過去了,一直以來都沒有拿他當回事兒——畢竟王府的下人七品官,關照這些人的又不只是他桑淳元一個人而已。

  誰知他都認為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偏就被兩個有心人記下來了,一個就是已經死了的大太監六麻子——他不但記下來了,并且還收進了《百官行記》;而另一個就是蕭文明了。

  就在這緊要時刻,把他的罪行拿了出來,渾似在茅廁里生了一顆炸彈,恐怕從今之后,官場之人都要避桑淳元不及了。

  這也多虧蕭文明的謀士溫伯明,及時回到了江南,憑著他博聞強記的才能,只將《百官行記》略略瀏覽過一遍之后,并已將其中要害人物的罪行記了個大概,才能在那么短的時間之內,就把桑淳元的罪過摘錄下來,成了扳倒他最有力的武器。

  而蕭文明素來是喜歡痛打落水狗的:“皇上,桑淳元勾結康逆,證據確鑿,不容狡辯!如今正在圍剿康逆、靖難反正的緊要時刻,若是仍由他擔任高官,恐怕于軍心士氣不利。微臣這就請皇上下旨,立刻誅殺此獠!”

  皇帝陷入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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