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鐵血小千戶 > 0630 皇城司衙門
  “換個請求?老子要的就是個請求!你以為我去見戴元帥是為了做什么嗎?是給他送幾件過冬的衣物和晚上的被褥!現在天一天天轉涼了,元帥所用的還是秋天的東西,不注意保暖,要是被弄得生了病可怎么得了,你馮大人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蕭文明口口聲聲這么說,可真到見了戴鸞翔的時候,他當然不可能是只送幾件衣服就這么容易的,肯定會互通有無,交還重要的情報。

  “那么……”馮海峰答應道,“爵爺想見一見元帥……也未嘗不可,但是我也有幾個條件,爵爺要是不能答應,我寧可被扯碎了證據,挨圣上的責罵,也不敢應允爵爺。”

  “什么條件?你盡管說嘛!”

  “第一條,那就是面見戴元帥,不能同他說話,只能送點過冬的衣服被褥;第二條,見了他要快出快路,不能多逗留片刻;第三條全程都要由我本人在一旁陪同,不能任由你們單獨會面。”

  馮海峰提的要求雖然嚴格,但倒也在蕭文明的預料之內,算是合情合理,蕭文明一口答應下來:“好啦,我知道了,你可真煩!”

  反正答應歸答應,做起來怎么回事再說吧!

  朝廷已經不當人了,都把忠心耿耿的戴鸞翔抓起來治罪了,蕭文明也干脆不想當人了,還講什么信用和道德?

  倒不是說馮海峰已經參透了蕭文明不是個誠實守信的人,只不過他的職業病讓他無法相信任何人的承諾。

  即便聽蕭文明口口聲聲的答應了下來,但是馮海峰依舊無法信任,還是需要求助于高坐堂上的衛玉章的認可:“老相國,我們這邊商議下來,不知相國意下如何?”

  衛玉章可是只老狐貍,這種事情他怎么會輕易表態?

  “這是你們皇城司同蕭文明之間的事,問我做什么?你們有事快辦,誤了皇上的旨意可不行。”

  衛玉章這樣的態度,馮海峰就是想催促也不行,只能吃個啞巴虧,先對付過這一陣再說:“那好,那蕭爵爺就隨我一道走吧。至于這份物證,爵爺總可以還給我了吧?”

  “馮大人說什么話呢?這物證在這位姑娘手里,這位姑娘又和我不認識,你叫我還給你是什么意思?你應該跟這位姑娘說才對啊!”

  馮海峰咽了口唾沫,努力壓制了心中的怒氣,對宋星遙一拱手:“那么就請這位姑娘把東西還給我吧……”

  宋星遙一開始還不想給,可看到蕭文明在馮海峰的背后,一個勁地給自己使眼色,最終還是同意了,隨手把那張牛皮紙的袋子往地上一扔,便大步邁出了書房,施展輕功,飛檐走壁,昂揚而去。

  這時宋星遙想的是——東西給你就給你了,大不了什么時候我再取回來,就憑我的本事,再不濟再加上林丹楓,那時候強闖皇城司的衙門,看你們能把我怎么樣!

  宋星遙這邊信心十足,馮海峰卻還是滿心狐疑。

  他從地上撿起了牛皮紙袋,卻還不放心,將紙袋打開,看著頭朝里看了一眼,見那份要了命的書信,還是好端端地躺在袋子里,總算是一顆心落了地。

  可他那顆已經被官場打磨得已經極具彈性的心臟,落在地上還沒彈起來蹦達幾下,蕭文明的諷刺又來了:“我說馮大人,你剛才就是在冤枉好人吧?你看你叫那位姑娘把東西放下,她就放下了,頭也不回就走了,多聽你的話?”

  馮海峰不想再同蕭文明多掰扯,這個啞巴虧也就吃了,并沒有搭話,只是說道:“那咱們就快去過會兒吧!”

  “那好,那就快去快回。”

  蕭文明剛想邁步去皇城司,身后卻傳來了衛玉章的聲音:“伯明,你去做什么?這里還有幾份帖子,你幫我抄一抄。”

  衛玉章特意把溫伯明留下,當然是不會讓他做抄寫工作的,溫伯明是何等聰明靈透之人,他的這個師傅有什么心思,他即便無法全部猜中,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溫伯明同蕭文明對了個眼色,便一轉身,向衛玉章拱了拱手說了句“是”,便留在宰相府里了。

  說是要給戴鸞翔送些過冬用的衣服、被褥,但蕭文明卻沒有任何的準備,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從街上買,變向宰相府的老管家,借了幾件粗實耐用的,由蕭文明親自抱去。

  這倒也是一個不錯的試探,說明宰相府對于戴鸞翔的態度,遠還沒有到劃清界限、互不往來的程度——否則以給戴鸞翔送東西,這種事情,那可是要冒著殺頭的風險的!

  衛玉章這么一個重要、扎眼的人物,怎么可能做出那種前后矛盾的事?

  衛玉章的宰相府位于京城正中心的位置,而皇城司的衙門則在洛陽城墻的一角,蕭文明跟在馮海峰的身后,在京城里走了好長一段路,這才來到皇城司衙門門口。

  這一路上,京城洛陽的景觀進入蕭文明之眼。

  洛陽城下的那一場大戰剛剛結束,不過由于戰事并沒有波及洛陽城本身,因此城內尚算秩序井然,并且由于城門剛剛打開,關中的難民還來不及到城里避難,再加上附近的百姓,早就被戴鸞翔和蕭文明從容安置到了堅固的城池之內,因此洛陽城里見不到幾個落難的百姓。

  至于那些原本就居住在京城里的富商高官,雖然在城外的損失慘重,但他們原本就家底厚,靠著放在洛陽城里的積蓄,依舊能過上遠超普通百姓的好日子。

  所以整個京城之內,雖然遠遠談不上什么欣欣向榮,但也沒到凋敝破敗的一步。

  那些彈劾戴鸞翔的奏章里,說的什么百姓饑寒交迫、易子而食的悲慘場面,純屬是胡說八道。

  就算是真的有,那也不可能出現在京城洛陽里!

  戰事開始以后,那么多御史言官就躲藏在洛陽城里茍延殘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個個化身成深閨大小姐的,他們怎么可能看到?又怎么可能以此來彈劾戴鸞翔這個大元帥呢?

  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

  這是古今通理。

  再反觀皇城司的衙門,左右倒是十分冷清。

  皇城司屬于是特務機構,干的就是拿人審問的活,栽贓陷害之類的臟事,他們干的也不少,朝廷官員自然是人人敬而遠之了。

  至于尋常百姓,看見這些個活閻羅,更是有多遠就走多遠……

  或許皇城司衙門,就是京城里這么許多實權部門里,最冷清的一個了。

  而這座衙門的占地也不大,蕭文明跟在馮海峰的身后,只越過了四進院子便已走到了城墻底下,已是整座建筑群的最底部了。

  只見此間是一座不大的院子,院子正中乃是一棵極大的槐樹,樹下有一眼古井,這眼古井一看就有成百上千年的歷史,或許比這座洛陽城要年輕一些,卻只怕要比這個大齊朝的國祚要悠久不少。

  古井之側有一座小屋。

  馮海峰點著那座小屋說道:“蕭爵爺,大元帥就暫時住在這座屋內,原本這邊各設了十幾個篷子,都是用來暫時關押人犯的。因唯恐吵到了元帥,便已將他們全都轟走了,讓元帥獨住著一座小院。怎么樣?我帶元帥還算不薄吧?”

  不薄?

  就看你怎樣定義“不薄”兩個字了。

  “還行吧!”蕭文明隨口答道,說著就跨步上前,想要推開那座小屋的門。

  卻不料,小屋的屋門被從外面重重地上了好幾道鎖,蕭文明沒有鑰匙,當然也就進不了屋子。

  “馮大人你還等什么呢?趕緊開門啊!你不都是已經答應了嗎?你這樣鎖著門,叫我怎么和戴元帥見面?”

  馮海峰還算守信用,趕緊從身邊掏出一串鑰匙,逐一將套在門上的鎖打開了。

  這幾把鎖層層相扣,就算鑰匙在手,也沒那么容易打開,而馮海峰這家伙居然能一個不差、前后不亂地從容打開,就好像是在玩一套熟透了的密室逃生游戲一樣。

  做事這樣細致有條理,也難怪皇帝會器重他,并且將皇城司的重任交托給他了。

  蕭文明還沒對他欽佩多久,隨著屋門的打開,一股發霉的味道便撲鼻而來,正是從這座屋子里傳來的。

  再看一眼看去,只見屋子密封得好像一個石盒子,四面圈都沒有開窗,無論是陽光還是空氣都無法穿透進來,讓整間屋子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要不是屋子中央還點著一盞小小的油燈,都不知道就這樣一座屋子里,居然還能有活人存在……

  借著油燈微弱的燈光,只見一個身形魁梧之人,正蹲坐在一張小板凳上閉目養神,腳邊放著一只缺了口的碗,碗里還剩半碗粗糧雜飯,此人便是幾天前的大元帥戴鸞翔了!

  蕭文明見到這一幕當時就火了,指著馮海峰的鼻子就罵:“姓馮的,你還敢說待戴元帥不薄?住的地方就不提了,每天就請他吃這個,你皇城司里要是沒有錢買東西吃,跟我說話,我出錢,每天請戴元帥吃香的喝辣的,行不行?你他媽的敢這樣作賤戴元帥,信不信我傳揚出去,城外那數萬青嶺兵,就能把你的皇城司的衙門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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