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鐵血小千戶 > 0600 誘敵之計
  但是戴鸞翔卻不一樣,既然這位“海內第一名將”有了戰勝敵軍的信心,那蕭文明就不會有絲毫的懷疑。

  于是他便率領了本部蕭家軍的弟兄,運動到青嶺邊軍的身后,勒住胯下戰馬,先讓這群忠誠的坐騎和伙伴,可以有時間喝一喝水、吃一吃草,緩解一下連日奔波的勞頓。

  然后再讓自家的子弟兵們吃上幾口飽飯、喝上一碗熱湯,恢復一下體力和元氣。

  不過戴鸞翔那邊蕭文明也并沒有完全做撒手掌柜,專門派出手下的頭目劉辰,去前線打探一些消息回來。

  誰知劉辰這么一去,卻打探回來了一條重要的消息。

  原來尾隨追擊了蕭文明一整天的冤種,竟是戎羌一支最主要的力量,正是達利可汗還活著的弟弟達多王爺,親率的人馬。

  這是劉辰親眼所見的。

  達多現在的勢力,顯然還沒有他哥哥達利可汗活著的時候大,但毫無疑問是戎羌草原上權威性最高的部落和部落首領之一,甚至可以把“之一”兩個字去掉。

  而蕭文明同達多打過不少交道,并且握手言和的多、而劍拔弩張的少,算是很有些交情的。

  這一回決戰在即,極有可能一場大戰打下來,這兩個人之中至少有一個會死在戰場上,又或者雙雙殞命沙場,都是有可能的。

  或是打個招呼、或者是一場訣別,又或者只是想說兩句虛情假意的客套話,蕭文明都想去見一見達多,也順便幫戴鸞翔助一助聲勢。

  于是不由分說,蕭文明便拉起剛剛緩過一口氣的蕭家軍,重新回到前線去,去會一會那位曾經的達多王子,現在的達多王爺。

  然而蕭文明尚未行動,卻見戴鸞翔擺下的戰斗陣型已迅速產生了變化,只見全軍人馬,前隊改作后隊、后隊改作前隊,以極快的速度,向洛陽城的方向退去,宛若落潮的海水。

  大軍行動極其干凈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因此倉促之間,蕭文明并沒有找到在前線指揮的戴鸞翔,一時也搞不清發生了什么。

  事后才知道,戴鸞翔在達多面前演了一出戲,故意裝作中原軍隊膽怯避戰、組織混亂的假象,想要進一步引誘達多尾隨攻擊。

  原本這樣的演技,對于腦子一根筋且極其好戰的普通戎羌首領而言是足夠的了。

  然而這一回,達多卻并沒有受騙上當,約束了揮下數萬戎羌鐵騎,就是待在原地,絲毫沒有追趕戴鸞翔的意思。

  戴鸞翔原以為此處離開洛陽城僅有咫尺之遙,只要誘騙達多提前發動對洛陽的攻擊,那么實現自己的戰略意圖的時間,便會縮短了許多。

  然而達多算是個聰明人,并沒有上當,那么戴鸞翔的意圖自然也就無從實現。

  不過戴鸞翔這么一走,就讓計劃外的蕭文明陡然被頂在了全軍的最前線。

  這位蕭家軍的主將突然發現,眼下的狀況居然是由自己這支不過幾百人的隊伍,面對戎羌三萬余人的大軍……

  蕭文明趕緊想要撒丫子走人,不料這時前頭卻傳來達多王子清亮的嗓音:“爵爺請慢走,不同我說幾句話嗎?”

  這年頭人心叵測,蕭文明現在又同達多是敵非友,保不齊達多就是以說話為借口,想要一舉殲滅,或是包圍蕭文明將其俘虜。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更何況蕭文明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更怕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因此他原想不搭理達多直接走人的,卻不料這位草原霸主的有力爭奪者,不待蕭文明同意便只率領了二三十騎的衛隊便徑自上前,想要同蕭文明接觸。

  分明手下有成千上萬的人馬,卻只動用不到三十人,這就很能體現誠意了。

  蕭文明也是要面子的人,不光是要在戰場上要贏,在道義上也要做到無懈可擊,終于決定不走了,倒要聽聽達多這只北方草原上來的鳥,嘴里能唱出什么新奇的曲兒。

  并且蕭文明還要來個反客為主,并不同達多寒暄,而是先嘲諷起來了:“哎喲,久聞戎羌騎士作戰英勇,怎么我們戴元帥率軍返回洛陽,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從容行動,你們卻連進攻都不敢?被近來的幾場敗仗打的嚇破了膽嗎?”

  達多一張嘴巴剛要說話,這是卻聽有人迫不及待地插話道:“這不過是戴鸞翔使的誘敵深入、調虎離山之計罷了。又豈能逃得過我的法眼?蕭文明你回去告訴戴鸞翔,他的計策已經被我識破了!”

  此人說話態度如此囂張,讓蕭文明心中禁不住產生巨大的反感。

  要知道,戴鸞翔乃是威震南北的一員名將,不光是達多本人,就連當年的達利可汗都要尊稱他一聲“元帥”。

  而此人敢知乎其名,可見也是一介狂生。

  蕭文明根本不用看、不用猜,便能拆了他的身份,就是那位投靠了戎羌的中原文人——馮天羽……

  馮天羽此人蕭文明早有接觸,知道他有真才實學,并且按照他現在的說法,蕭文明和戴鸞翔設下的誘敵之際,就是被他所識破的,那看來此人倒也頗有些見識,著實了不起——雖然人品確實不怎么樣。

  這對于蕭文明、對于戴鸞翔而言卻不是個好消息。

  計謀被識破了,那也就說明誘敵之計未能成功,這么一大坨敵人游離在戴鸞翔的攻擊范圍之外,那么就算能將其余部分的戎羌消滅了,達多率領的這一支人馬也就會變成最后摘桃子撿漏的幸運兒。

  而他們所爭取的這個桃子,便是那座經歷了連番血戰的洛陽城,可以說是天下最誘人的一個果實了……

  這時蕭文明倒有些慶幸自己還留在這里,爭取來一個可以同達多正面說話的機會,或許可以把已經被截斷了的誘敵之計,重新連接上去。

  馮天羽是個精明的人,可他的主子達多卻未必如此了,又或者說達多并不是不聰明,而是他人性中,本身就帶有一些稱不上是瑕疵的特征,而這些特征正好被蕭文明所利用。

  于是蕭文明冷笑道:“好一個誘敵之計,就算這樣的計謀被你們識破了,可又如何呢?難道你們就要待在此處不思進取嗎?達多王爺你想想,如果你的兄長達利可還在的時候,難道見到眼前中原大軍大搖大擺地在你們面前行動,而會選擇避戰而走嗎?”

  這句話一下子讓達多進入了沉思。

  誠然如蕭文明所言,雖然達利可汗并不是個只知道猛沖猛打的戰爭狂人,但是每逢遇到強大的對手,他都會異常興奮,讓對手尤其是中原軍隊很多花里胡哨的策略,在他的猛烈進攻之下,都變成了自作聰明的小花招。

  草原民族素來敬佩勇武之人,對于勇冠三軍的統帥更是發自內心的欽服。

  達利可汗能用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將各自為政的戎羌部落統一起來,其英武也發揮了重要作用。

  達拉多當然也想仿效自己的哥哥,然而他自己心里有數,統帥千軍萬馬,沖鋒陷陣的本事,他不及達利可汗的一半,并且威望也不足,能夠直接聽命于他的草原部落,還不到總數的三分之一。

  就現在自己身后、蕭文明面前這三四萬戎羌鐵騎,幾乎已經是達多能夠調集起來的全部精銳了。

  達多這邊還在深思。

  蕭文明激將的話卻滔滔不絕:“達多王爺,之前你也曾問過我蕭文明,肯不肯投奔于你。當時我是拒絕了的。現在你要問,我同樣也會拒絕。什么原因?很簡單,你在戰場上,首先就未必贏得了我,憑什么讓我投奔你?這不光是我一個中原人的說法,也是你們草原上的規矩。我一個中原人尚且有這樣的心氣,難道你草原各部落的首領就沒有這樣的想法嗎?”

  蕭文明的這句話就好似一柄犀利的寶劍,直刺達多的心眼,就連他身邊的得力助手——另一個部落的王子金密狄也低聲在他耳邊低語道:“王爺,這個蕭文明說的……的確有些道理,你可要三思啊……”

  這時,另外一邊的謀士馮天羽卻著了急。

  他投到戎羌旗下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戎羌人是個什么性格脾氣他十分了解。

  尤其是這些草原部落的首領,你去打他、殺他,甚至當著眾人的面抽他一個耳光,只要你做的有理,也不會有人說什么,唯獨說他怯懦膽小,不敢同敵人作戰,那就相當于踩到他們的狗尾巴,非得急得跳起來不可。

  因此馮天羽趕緊說道:“王爺可別中了蕭文明的道,他分明就是在花言巧語,要誘騙王爺出動,搞不好前頭就布置了他們的陷阱。”

  “那你的意思,需要我停止前進,還是掉頭就走?”

  達多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把馮天羽給問住了,這兩個選擇當中的任何一個,全都正中達多的弱點,馮天羽做出任何一個選擇,那都是相當于在揭他的短……

  不過達多本人對于馮天羽還是有些尊重的,不愿意把這位謀士頂在臺上下不來,便主動替他打了個圓場:“大齊朝的人馬有什么了不起?都是我們的手下敗將!就算他們兵多將廣,可現在我手上也有三萬之眾,其他部落的人馬也不少,到時打起仗來,大齊朝就是有二十萬、三十萬人,那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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