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鐵血小千戶 > 0553 皆大歡喜
  原本按照官軍原來的規矩,對于舉手投降的敵軍,解除了他們的武裝,再用繩索捆成一串,押送到指定的地方看管起來也就是了——當然,期間他們是不會有什么好待遇的,就是再仁慈的統帥,給予這些俘虜的待遇,也就不過是給他們一些稀粥一樣的飽飯,讓他們不至于餓死也就罷了。

  至于優待俘虜之類的,也就是做夢想想吧,拳打腳踢自然也省不了,身上的值錢的物品,自然也會被搜刮一空。

  這是失敗者應有的待遇,也沒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不過這一回蕭文明卻多留了個心眼,戴松捉住了俘虜之后,蕭文明讓他對每一個人全都進行仔細的搜身檢查,凡是發現身上有佩戴著玉佩的,不但要把他們同普通的俘虜分開,就連他們之間也要互相分開看管,絕對不能交頭接耳、互相交談,稍有不老實便少不了一頓拳打腳踢。

  這樣的區別待遇也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他們自己。

  誰叫他們都是白炎教的教徒呢?

  并且這些人在教中的地位都不低,甚至對董鴻儒還頗為忠心,否則在董鴻儒接二連三的大敗之后,他們也沒道理還跟著他出生入死。

  這一回,蕭文明細心甄別收獲果然極大,被他抓獲的配戴玉佩之人,總共有四五十人之多。

  這樣多的人數,幾乎是白炎教在全盛時期,搗毀他們一個據點,才能取得的戰果了。

  但是在這個白炎教式微的時期,能夠抓獲這么多死忠,含金量卻要遠遠高于平時。

  只可惜董鴻儒這個陰鷙的家伙,這一回依舊當了個縮頭烏龜,又一次并沒有隨著大軍一同行動,而是自己不知躲在哪一處陰暗的角落,撿回了一條小命。

  可即便如此,這一仗對于蕭文明而言依舊是一個極大的勝利。

  而對于董鴻儒,則是一個雖不致命也是同樣巨大的損失。

  他手里掌握的本錢已經不多了!

  剛剛拉起一伙人又遭受了這樣大的重創,等到下一次他要興風作浪的時候,不知要等多久了,又或許這一波戎羌可能南下的紅利,董鴻儒就要錯過了。

  因此見到成群結隊垂頭喪氣的白炎教教徒,蕭文明心中也是異常的興奮,笑著對戴松說道:“小戴將軍,這一次咱們又立了大功,你要是有功夫,可以把這些白炎教的教徒一一審問,肯定還有收獲!”

  然而聽了這話,戴松依舊是一副憂慮的神情,一問才知道,他還是對放跑了李全之事耿耿于懷。

  只聽戴松說道:“爵爺,咱們俘虜了那么多黑旗軍的人,又抓住了這么些白炎教的教徒,功勞是不小,但是這其中也的確做了不合常規、不合軍務的事,這會兒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有功還是有過。也不知如何向父親稟告,更不知如何向朝廷申奏……”

  這時卻聽宋星遙說道:“小戴將軍你想得也太多了,能抓這么多敵人,本來就不容易,你想想要是換了別人,能有這樣的戰果嗎?”

  “話雖這么說,可是……”

  蕭文明也笑道:“可是什么?不就是怕沒法向朝廷報告嗎?這有什么打緊,我的先生溫伯明那可是耍筆桿子的行家里手,我出面向他求求情,讓他妙筆生花,給你寫一份奏章,保證能寫得花團錦簇、天衣無縫。皇上看了高興,別人自然也無話可說。”

  溫伯明果然是文采卓著、妙筆生花,他的這一道奏章,為了將放跑李全和楊妙真的情節一筆帶過,根本就不在這種細節問題上多糾結,而是從大處著手,一開始就說,戴松在圍剿黑旗軍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同白炎教有所勾結。

  因此戴松便來了個欲擒故縱、又打又拉,雖然因為兵力所限,放跑了一些被圍住的黑旗軍,卻也將另外更大的一部分俘虜了,并且更重要的是擒獲了白炎教中的骨干人物。

  這樣的作為甚至不能說是功過相抵,而應當說是取舍有道、輕重適宜——可見小戴將軍年紀輕輕,那也是個有著極強大局觀的可造之材!

  這一份奏章寫的真真假假、半真半假,每一件事情、每一條細節,全都可以查證。

  當然了,查證到最后還是得查到蕭文明這邊……

  就連戴松本人看了,臉上也頓時喜笑顏開,忍不住夸贊道:“多謝蕭爵爺!多謝溫先生!有這樣一份奏章,父親那邊我也就不怕他責怪了。”

  這還不算完。

  蕭文明還讓溫伯明動用自己的資源,直接越過兵部,把奏章送到了相國衛玉章的手里,先請這位幾乎是常務副皇帝的老相國過目。

  這樣的軍務大事,衛玉章自然不含糊,看奏章里描述了這么大的一場勝利,卻又在字里行間看出一些破綻,可因為是自己得意門生溫伯明的手筆,便又幫著涂抹修改了幾句,讓一篇原本才華橫溢的奏章,變得又極其的老辣嚴謹。

  就這樣一分奏章送到了皇帝那里,讓被近來復雜的朝局搞得焦頭爛額的當今皇帝,見了喜笑顏開,甚至一時半會兒竟忘了應當怎樣褒獎戴松,而是將這份奏章留在自己的書案上,反復讀了好幾遍,這才拍案大喜道:“好文章!好武功!這樣一番文韜武略,戴松果然是文武全才,朕必有重賞!”

  于是戴松的軍職暫且不動,仍舊留在原地負責剿滅黑旗軍的余部、白炎教的殘黨,卻給他加封了爵位——正是蕭文明之前曾經受封過的郎爵——如今,戴松也可被稱為一聲“爵爺”了!

  而在奏章中提到的其他官員,也大多根據描述的功勞,皆有封賞。

  這一番下來,可謂是人人皆有好處,搞的是皆大歡喜個個開心。

  有賞,自然有罰。

  罰的就是那些黑旗軍和白炎教徒。

  對于這幫人,皇帝和相國肯定沒有什么好臉色,一道旨意頒發下來——不分良賤一律誅殺勿論。

  或許在蕭文明這種具有后世人道主義情懷的人眼里,這些個黑旗軍、白炎教的人,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可在封建統治者眼里,這些都是亂臣賊子,別說是人了,就是一條狗——一條忠犬——都要比他們強多了。

  這些人,殺了也就殺了,不必有任何惋惜。

  這就不合蕭文明的心意了,白炎教的人殺掉就殺掉幾個好了,可是那些被俘的黑旗軍,絕大多數都是受了董鴻儒的蠱惑,又或者不過是人云亦云,看著自己曾經的同伴跟著董鴻儒跑了,他也就跟上去了……

  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丟了性命……

  總之,有些人活得糊涂,死了也糊涂,糊糊涂涂過完一生走完了大結局,倒也不是個壞事兒。

  但是這些人死得未免有些冤枉,蕭文明被有些看不下去,開刀問斬之前,便借口去馬關莊掃蕩董鴻儒的余部,遠遠地跑開了,免得見到這么些手無寸鐵之人被殺得血流成河的慘相。

  在馬關莊,蕭文明原本也不抱什么能夠抓住董鴻儒的希望,董鴻儒渾身通體溜滑,比水晶猴子還精,前面有替死鬼替他吃了敗仗,他又怎么可能還窩在馬關莊里等待被殺呢?

  果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過董鴻儒這回跑得顯然十分倉促,許多瓶瓶罐罐還沒帶走,特別是在一座小屋之內,蕭文明發現了董鴻儒新打磨制作的玉牌,零零總總得有二三百塊!

  說起來白炎教的勢力真是大不如前了,這些個玉牌子制作得十分粗糙簡陋,玉牌本身的質地都還算湊合,可上面雕刻的火焰紋路卻是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粗粗細細,完全不成樣子,一看就是趕工出來的。

  就是趕工的時候,大概也來不及請來大城市里的好玉匠,而是叫村子里的隨便那個石匠,隨隨便便雕刻出來也就罷了。

  那么些好玉就這樣被董紅玉給浪費了,蕭文明都看得可惜,這大概就叫暴殄天物吧。

  只可惜了這些玉牌,被做出了樣子這么特別的玩意兒,就是想改也改不回來了,但是要讓蕭文明隨地就扔了,也有點污染環境,反正這牌子又不重,便找了一口木箱子,裝起來準備帶回臨海屯,將來也好腌咸菜用……

  眼看著同白炎教和黑旗軍的這場糾紛,大約是落下了帷幕了,然而蕭文明還有善后工作要做,他要去找楊妙真,把前因后果講個清楚,還要問明白楊妙真之后的打算。

  楊妙真帶著李全離開之后便銷聲匿跡、杳無音訊,通過官府的門路,自然是打聽不到她的消息的——要是能打聽得到,官府早就集結大軍去將這支黑旗軍的核心力量消滅了。

  那就只有求同是江湖中人的林丹楓幫忙了。

  林丹楓出馬自然與眾不同,蕭文明派他出去之后一天一夜他就打了個來回,并且帶來了楊妙真的回話:可以見面聊一聊,但只許一對一見面,并且選在雙方都不熟悉的一個小樹林里,算是一片中立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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