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之輕笑，“我以為你會迂回一些。”神情平和，沒有怒氣，更像是一個包容慈愛的長輩。
戰擎淵：“我以為顧總是個直率的人，會喜歡直接一點。”
“嗯，確實，其實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我年輕的時候跟小諾的母親薛曼女士是好友，只是中間出于一些原因，我跟她失去了聯系，等我再次得知她的消息時，她已經去世了。小諾是故人之女，又無依無靠，我作為長輩，對她的關注自然多一些。”
戰擎淵眼底滿是審視，“只是因為這樣？”
“不然呢？戰總以為是什么？”
他的神情太坦然，就算是戰擎淵也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破綻。
“那你跟小諾的母親又是什么關系？只是單純的好友？”
顧默之這次頓了頓，才說道：“嗯，就是單純的好友，戰總是在懷疑什么嗎？”
戰擎淵確實在懷疑顧默之，畢竟安小諾不是安建成的女兒，也就是說，當年薛曼有個神秘戀人，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分開了，薛曼為了生下安小諾，迅速嫁給了安建成。
他一直在查薛曼當年的事情，可一直毫無所獲，顧默之跳出來說是薛曼的朋友，加上他對安小諾的關注，他會懷疑他也是正常的。
其實做親子鑒定是最快的，但他也不可能隨便拉著一個人就讓他去跟安小諾做親子鑒定，顧默之也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有妻有子，有家庭，就算他真的是安小諾的親生父親，認回這個父親是好事還是壞事都不一定的。
戰擎淵定定地看著顧默之，顧默之坦然回視，兩個年齡差一倍，可氣場同樣強大的男人對視，周圍的氣壓都莫名降低了許多。
良久，戰擎淵嘴角微勾，“既然顧總說小諾只是故人之女，那么我自然是相信顧總，不過小諾現在生活得很好，顧總你——”
顧默之眼眸沉了沉，微微一笑：“我這次會來Z國，主要是為了發展公司的業務，等這邊的情況穩定之后，自然會回到Y國。”
“那就祝顧總一切順利。”
顧默之看著戰擎淵離開，神情復雜，似欣慰，似難過又似愧疚，或許全都有，也或許什么都沒有。
安小諾見到戰擎淵回來，問道：“人走了？”
戰擎淵：“……你看見了？”
“嗯，你們聊了什么？”
“沒聊什么，一些客套話，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安小諾搖頭，“我沒事兒，倒是你，喝了那么多酒，真的沒有不舒服？”
戰擎淵攬著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呢喃，“我醉沒醉，你要不要檢查一下？”語氣曖昧。
安小諾沒好氣：“這里這么多人呢。”
“那我們先走，找個沒人的地方？”
安小諾：……
“看來你是真的沒醉，不過沒醉也少——”
安小諾的話戛然而止，她定定地看著某個放心，瞳孔微縮。
戰擎淵注意到她的異樣，轉身，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西裝革履，長相略顯陰柔的男人，男人長著一副東方面孔，但眼睛卻立體，瞳孔的顏色也是淺藍色，應該是個混血。
就算是戰擎淵，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長得很漂亮，是那種雌雄莫辨的漂亮。
他本能地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么，他不喜歡這個男人，第一眼就不喜歡。
男人直直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而隨著他的靠近，戰擎淵能明顯感覺到安小諾的神經緊繃了，連帶著身體都緊繃了不少。
戰擎淵微揚的嘴角拉平，眸光變得凌厲。
男人在他們的面前站定，含笑看著他們，確切地說是看著安小諾：“伊拉，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不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