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化作魙的吳勇豪、戴緣川兩人身上的驚變，讓眾人一時間有些無措。
處理這么多年的怪力亂神之事，他們也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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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森眼中神色莫名，一旁的何夢見狀，扶了扶眼鏡，反光的鏡片下，看不清何夢的神色。
溫庭筠和魚玄機兩人則依舊堅定不移的攔在了兩人面前。
戴緣川先出手了，他那一雙骨手所滴落的鮮血，迅速在腳下匯聚成一片粘稠，無數如同肉芽一般的出手開始伸出。
吳勇豪也是嘿嘿一笑，有些肥胖的肚皮竟逐漸張開，露出一張流著涎水的血盆大口。
“轟隆！”
劇烈的包扎之中，四人頓時戰做一團。
善司眾人雖然不知前因后果，但是本能的還是選擇相信戴緣川和吳勇豪兩人，就在他們要出手相助的時候，梁森怒斥道：
“住手！”
這一聲怒斥，卻是對著善司眾人。
“現在雙方敵我不明，你們打算在這個時候讓局面變得更加混亂嗎？”梁森的手中已經多出一枚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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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善司武職部長還是有威嚴在的，陳濤等人一時間有些猶豫。
“梁森部長。”何夢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威嚴之感，她徐徐看向梁森，幽幽說道：“如果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瞞著所有的事情，情況只會越發的失控。”
“相信我，不管其余人怎么樣，但是我們幾個，只要確定戴緣川、吳勇豪是空桑的伙伴，我們就會出手。”
“至于歷史名人……很抱歉，我們不熟。”
說著，何夢的手中已經多了一盞機關長明燈。
內中燈光似乎經過了改良，讓周遭之人竟是隱隱感覺到了一絲壓迫。
梁森先是愣神了一下，旋即眉心一跳：“你……你這是……”
“嗯，墨家失傳的小玩意。”何夢緩緩說道：“而且就這一點上來說我也很奇怪，為何……自從長生祭事件當中，已經斷根于墨家祖宅那一輩的機關術的原本，會存在于善惡司庫房當中呢？”
“梁森部長，我相信以你的為人，你應該不是為惡之輩。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不給我們一個交代，說不過去了。”
“因為這墨家的機關孤本足以證明，長生祭事件當中，善惡司介入的比空桑當初調查的還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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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為何在空桑逐漸成為打更人之后，原本一些善惡司當中還會定時來巡視的老前輩，也逐漸的銷聲匿跡了呢？”
張鵬一愣：“說到這個，的確……方丈將我帶回寺廟，正式讓我成為佛門弟子之后沒多久，就開始閉關！”
張鵬說的自然是西山大覺寺的苦心方丈了。
劉正業沉聲道：“這么說來，宣武門大教堂的段鱗主教也是如此。”
陳濤亦是點頭：“就連我的師父，還有幾位師叔師伯，也在茅山閉關不出！”
“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何夢手中的長明燈重重一敲，地面竟隱隱出現一道裂痕。
梁森臉色青白一陣，剛要張口，不遠處卻傳來一道輕笑之聲。
“還是讓我來說吧。”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青煙寥寥，征老板一步步走了過來。
“征老板，這件事情和你有關？”何夢凝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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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老板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作為承載了九州安寧的善惡司，一直以來人手不夠。被描述成戰無不勝的惡司，卻毫無建樹，甚至出現神隱的狀態。”
這番詢問，的確是戳中了所有人的內心。
就連當初，原本已經被惡司遞過橄欖枝的劉正業等人也沉默了。畢竟惡司展現出來的實力、成果、高手的數量，都和當初招攬他們的時候，訴說的情況嚴重不符。
“其實……你們一直沒有理解，什么是惡司。亦或者說，你們所看到的惡司，其實只是一部分，一部分……數年之內加入的新生代成員。”
征老板的眼神多了一抹復雜之色，抬起的掌心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尊毗濕奴的神像。
“這尊雕像，你們還有印象嗎？”
眾人一愣，陳濤瞳孔一縮：“這是……白蛇琴事件當中，從悲傷座偽裝的老太太的屋子當中，見到的……”
“沒錯，正是那座神像。”征老板點了點頭：“姜集村當中，你們不是也見到了同樣具備印度神性的鬼子母神嗎？”
作為眾人當中的“智囊”，何夢似乎想到了什么，頓時勃然色變：
“你不要告訴我，善惡司今天發生的問題，和印度神性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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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老板手一松，那神像竟是直接墜落到地面，摔成了碎片。剎那間，碎片之中，一股繚繞黑氣滾滾而出，竟直接融入到了裹著善惡司大樓的瘴氣之中！
這一幕，讓眾人不由愕然。
“其實，這種匯聚了邪念的印度神性神像，在九州有很多。這包裹的毒瘴，就是由這些邪念匯聚而成！”
說著，征老板緩緩看向另外一邊：“看了這么久，你也該現身了，邪心教，丁偉。”
旋即，一聲苦笑，不遠處，他化五座之一的多疑座緩緩現身。
“這件事情，還和邪心教有關系？”何夢驚疑。
“簡單來說，這件事情，本就是邪心教的羅天和張弛一手策劃的。”丁偉看向了征老板：“我去了羅天的住處，他的家中，的確供奉著印度神性。”
征老板吐出一口青煙：“那么，讓我們從頭開始解釋吧。”
“首先，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上古神性白澤，也是古董店的老板，同時……也是善惡司的兩位創始人之一！”
“同時，我也是第一代善惡司的惡司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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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鱗也好、苦心也罷，還有陳濤你的師父，亦或者顏薇你們陰陽家的七星長老，甚至是這位邪心教的疑心座丁偉……”征老板目光深邃的看向眾人：“他們才是真正的惡司成員。”
“你們所看到的惡司成員，不過只是一群放在臺面上的傀儡罷了。”
“注意，這里的傀儡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真正的傀儡！”
何夢勃然色變：“怎么可能！那張弛呢！張弛又是什么身份！”
“他嘛……自然也是惡司的司長，也是我的繼任者。”征老板笑了笑：“至于我剛才說的傀儡……這就是張弛的手段了。”
何夢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福建一帶，布袋戲操偶師一門！”
“不錯。”征老板點了點頭：“你們所見到的惡司的所有成員，其實全都是張弛利用死人的魂魄締造而出的布袋木偶！”
“至于現在這種情況是發生了什么？”征老板笑了笑：“不過是我們兩代惡司司長的理念不合。”
“張弛，想要……造神！”
就在眾人一時間處于震驚和毫無頭緒的混亂當中時，不遠處的高樓之上，騎著神羊的年獸嘟著嘴吃著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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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不是說這個計劃，原本還要再過十數年才會開啟嗎？”
魯遙卻嘆了口氣：“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誰能知道，天女翡會前往島國，并故意將楊玉環、徐福等人刺激出來。”
“六道珍皇寺的局，空桑本來不應該這么巧合一般的介入。”
“如果不是天女翡暗中做了手腳，算到空桑會以長生方士的六爻卜算之法進行測算，也不會這么快因為三株情老樹的問題被牽扯其中。”
年獸沉聲道：“因為察覺到魔波旬背后有徐福和楊玉環的身影，白澤才故意讓空桑他們乘坐一艘早就破滅的幽靈船。”
“通過解救鮫人王來拖延空桑的時間，希望可以等到到極樂凈土爆發，結果沒想到卻正好撞個正好。”
“不過好歹也不算全無收獲。”魯遙說道：“最起碼通過空桑，聯系上了鮫人王。”
“若非如此，天女也不會如此急迫的親自前往島國，找尋聯盟。”
年獸將包子吃完，又說道：“天女翡的確能忍，當初恭親王的事情，她竟然可以忍著不出手。”
“如今一爆發，直接斬了島國的建御雷神。這份實力，不亞于白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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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一個問題。”魯遙凝聲道：“當初恭親王的事情，天女翡要隱忍不發偽裝自己，就必須洞悉全局。那必然應該有一個足夠熟悉當時情況的人作為內應。”
“那個內應……究竟是誰呢？”
年獸搖了搖頭：“我覺得，現在先別操心這個了。”
“以空桑已經提前開始了解自己上一世作為陰山道者橫跨了兩百多年的因果。”
“甚至于，因為提早發現了戴緣川和吳勇豪的身份，因而刺激兩人的記憶和身份也提前蘇醒。”
“變數已成，白澤如果再不動手，這局可就真的要破了。”
剛說完，年獸卻轉而嗤笑一聲：“不過，這局棋其實早就破了吧！”
“從張弛選擇自立門戶開始。天女翡自始至終也和白澤不是一路，是你們太過信任而已。”
“但是……這和我沒什么關系就是了。”年獸吃著羊肉包子。
魯遙卻看向年獸，道：“青白雙蛇那邊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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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姐妹倆很聰明，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年獸說道：“放心，那邊還穩得住。”
魯遙點了點頭：“如此就好，這件事情的爆發還不是時候。天女翡此回是鐵了心了！”
另一邊，居住在姑蘇的風水師忽然感覺一陣心神不寧。
“怎么回事……為何突然會……”
胡文俊皺著眉，此時的她本來正在整理密室當中的走陰十部歷代成員的名冊，也是心血來潮，她忽然想要整理一番。
此時心中一個激靈，手中的名冊突然掉落在地上。
胡文俊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隨手便要將書冊合攏并放回到架子上。
放回之前，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名冊上的內容：
“走陰十部，第三十五代仵作龍共金……最后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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