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收獲沒看到，小收獲還真有。
不過，不是業務訂單，而是一只小狗。
二人一邊談笑，一邊沿海岸往北走。
這條路，她們走過上百遍了，這一段想買船的都買過了，不想買船的，她們也問過好多次了。
要想挖掘新客戶，還得繼續向北去。
其實她們也清楚，盡管她們未到北邊很遠的地方去過，其他業務員肯定是去過的。
到北邊去，她們只是盼望著，能遇到新客戶。
路過海上運動俱樂部，見數艘帆船乘風破浪游來游去，應該是一些運動員在訓練。
葉凌霜知道劉莎一直以為這海上運動俱樂部就是她專有的客戶，忍不住逗她。
“咱去問下王瀚，看他還要船不？帆船也行啊！你好賴還簽了條漁船，我還一無所獲呢！”
劉莎翻了葉凌霜個白眼，嘴巴撅起，“自從讓咱倆留守以來，我問過王經理好多次了。俱樂部要是買船，早打電話聯系我了。我每問一次，人家解釋一次。他手下都以我成神經病了。”
果然，劉莎不止一次地問過王瀚了。
葉凌霜笑過。
她忽然覺得劉莎好像很單純，蠢笨中透著些許可愛，很容易令人產生憐憫之心。
對她以前的種種懷疑，本就沒有具體確鑿的證據，現在想來，或許是真的冤枉她了。
像她這種做啥事情緒都表現在臉上的人，看不出有什么城府，跟葉凌霜又無冤無仇的，何況又多次幫助過她，幫她談業務，簽訂單，介紹她到燒烤店打工。
僅憑這些，劉莎也不應該做對不起自己的事呀！
再看劉莎，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剛剛還是撅著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現在又喜笑顏開了。
一只海鷗落在她們前面幾步遠的地面，隨著她們向前，海鷗撲愣著翅膀也向前走去，并不飛走，像是在前面給她們引路一般。
葉凌霜童心大起，和劉莎一同追逐著那只海鷗，越走越快，竟跟著海鷗小跑起來。
海鷗翅膀扇動的疾了，雙腳離地，已是飛起來了。有趣的是，它并不高飛，而是沿著海岸公路一直向前，不快也不慢，直引著葉凌霜二人向前跑。
二人一邊嘻笑，一邊追逐。
葉凌霜體力自沒得說，自從有那隱形人附體之后，這奔跑就沒覺累過。
劉莎當然比不了她，幾百米跑下來，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開始還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笑，后來就只剩下喘氣了。
海鷗嘶鳴幾聲，振翅而起，迅速飛向大海，不跟她們玩了。
劉莎驟然停止了奔跑，雙手按膝，大口喘氣，望著海鷗遠去，找它的同伴去了。
再也找不到剛才究竟是哪只海鷗帶她們跑了這么久。
葉凌霜好像意猶未盡。
“小時候，我曾在胡同里追過鴨子追過鵝，我以為家養的鴨子鵝不會飛，它們越不飛我越追的起勁，迫使鴨子鵝跑著跑著就飛起來了。就像海鷗在公路上方那樣低空飛行。那鴨子鵝都讓我追得飛房頂上去了。”
劉莎一聽，想笑，可劇烈的呼吸還沒平息，一下子像是嗆著了，又咳嗽起來。
“你……你……咳……咳！”
葉凌霜伸手拍拍她后背，劉莎這才止咳，很快呼吸也平穩了。
“劇烈運動之后，不能聽笑話，會受不了的。”
劉莎終于能正常說話了。
“笑話？我哪里說笑話了？我說的是我小時候頑皮的事。”
葉凌霜可沒覺得是笑話，但那時覺得挺好玩兒倒是真的。
劉莎卻覺得就是可笑，剛要跟她爭辯，忽然被海灘上一只小狗吸引了注意力。
一只白色泰迪，滿身泥沙，身上白一塊黃一塊的，嗚嗚叫著，不停甩頭，前爪不時地扒拉幾下下巴處。
“那狗好像遇到麻煩了！”
劉莎一指撲騰不止的泰迪犬。
葉凌霜眼尖，離著三四十米遠，她看到了，狗下巴上掛著一只螃蟹，甩也甩不掉。
小狗嗚嗚叫，應該是很痛苦。
“走，去看看。”
葉凌霜和劉莎向沙灘跑去。
小狗見有人來，嗚嗚叫的更響，眼望著二人，似是在求救。
葉凌霜試圖靠近，小狗卻嚎叫著向后退卻。
小狗眼神驚恐，好像更怕人，為躲避她倆，都顧不得夾在下巴上的螃蟹了。
狗脖子上有個棕色繩圈，應該是拴狗繩用的，但不見狗繩。
小泰迪絕對是家養的，肯定不是野狗，不小心跑海灘來了。
四下環顧，未見他人。
小狗與主人走失了。
劉莎見葉凌霜靠近不了小狗，說道：
“那狗像是怕你，你站著別動，看我的！”
葉凌霜停下腳步。
劉莎躡手躡腳的靠近。
小狗不后退了。
劉莎上前將其抱住。
有些得意的喊道：
“這小狗還認人呢！”
葉凌霜這才上前，仔細查看。
螃蟹夾著狗下巴，夾得死死的，螃蟹腿都掉了五六個，兩只鉗子卻深深的插入了狗下巴的肉里。
劉莎抱住狗頭，不讓它動。
葉凌霜小心翼翼的把螃蟹取下來。
瞬間，狗下巴流出鮮血。
葉凌霜手指尖若有似無的藍弧閃現，很快，狗下巴你止了血。
劉莎一心一意的抱著狗頭了，葉凌霜的這番操作，她并沒注意到。
“這狗也夠笨的，吃個螃蟹也被夾到。小狗通身白毛，應該很漂亮的。給它洗洗澡吧！”
劉莎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蹬在石頭上，將小狗放在海水里，三把兩把便把狗上身上的泥沙洗了干凈。
把小狗放回地上。那狗卻連頭帶身子一通抖動，水珠四濺，弄得劉莎滿身滿臉。
劉莎驚叫一聲跳開。
“它太調皮啦！”
看到白襯衣上的水漬，劉莎哭笑不得。
“霜霜，別光站著呀！幫我找個繩子拴住它。”
小狗站在劉莎身旁，并未逃跑，兩只瞪得溜圓的眼睛，卻是一直盯著葉凌霜。
葉凌霜看這狗的眼神兒，覺得有些怪。
似曾相識。
想一想，泰迪犬模樣都差不多，一時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見劉莎喊她，便四下尋找。
在一處亂石堆中，找到一段包裝繩，抻了抻，還算結實，便拴在狗脖子的繩圈上。
有了狗繩了。
劉莎牽著小泰迪，蹦蹦跳跳地回到公路上。
小狗時不時還會抖一抖身體，身上殘存的水珠再次飛濺，弄得劉莎又是一聲尖叫，躲避不及。
盡管是這個樣子，葉凌霜看得出來，劉莎很喜歡這只泰迪犬。
劉莎現在的注意力幾乎都在這只狗身上，和它一起跑，一起跳，不再跟葉凌霜聊天了。
人和狗落了葉凌霜至少十米遠。
葉凌霜在后面，看著人狗的歡樂表演，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劉莎和狗玩的很嗨，似乎忘了她們本身的正事兒。
葉凌霜默默的跟著，沒打擾她的興趣。
此時的劉莎，顯得活潑可愛，好像回到了少女時代。
童心未泯，葉凌霜倒有幾分羨慕。
劉莎像是玩累了，才想起看看時間。
“哎喲！霜霜，光顧玩兒了，這都快11點了，再不往回走，這午飯就得在海邊吃了。”
于是，她牽著狗往回返。
劉莎依舊是一邊走一邊逗著小狗玩兒。
葉凌霜偶爾配合一下。
不知不覺來到悅來飯店門口。
二人一對眼神兒，不約而同說道：
“在這吃！”
飯店里已經有不少客人，兩人找了一張空桌坐下。
劉莎抻著脖子望向收銀臺。
葉凌霜跟著看過去。
林偉明不在。
收銀員換了一位小姑娘。
“兩碗拉面！”
劉莎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好像很失望，沒有跟葉凌霜商量，便要了主食。
葉凌霜看她失落的樣子，抿嘴一笑。
“要不我給你把林老板叫出來？”
劉莎知道她是打趣她。
連忙擺手。
“不用不用！這會兒人家正忙，咱不能耽誤人家生意。”
葉凌霜笑容更甚。
“現在就知道體諒人家了！”
劉莎似乎有點難為情。
“不是體諒，這得看緣分。現在喊人家，那就是打擾。”
葉凌霜故意逗她，弄得劉莎更不好意思，臉都有些紅了。
“兩碗拉面來了，二位請慢用！”
端面來的不是服務員，而是林偉明。
林偉明戴著白帽子，系著白圍裙，顯然是從后廚過來，兩碗面是他特意親自送過來的。
葉凌霜和劉莎一起進屋，他注意到了。
想起之前葉凌霜跟他說過的話，他認當是葉凝霜故意帶劉莎過來吃飯的。
他當然要出現在她們面前。
林偉明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泰迪犬。小狗眼巴巴忘著他，尾巴搖啊搖，很是可愛。
狗繩拴在桌子腿上，拉得很直。小狗坐的地方，靠得劉莎比較近，離葉凌霜就遠了些。
“這狗真漂亮！沒想到劉小姐還是個喜歡寵物的愛心人士。”
夸贊小狗，同時又夸獎了劉莎。
林偉明一語雙贊，令劉莎心頭鹿狀。
“謝謝林老板。”
也許是對面坐著葉凌霜，此時的劉莎顯得很羞澀，低下頭去看小狗。
忽然發現這狗怪怪的。
狗下巴腫了老大，就像是在脖子上多了個茄子。
林偉明也看到了。
“這狗是不是病了？長這么大個癤子，得去醫院看看。”
葉凌霜同樣看到了狗下巴的異樣，她下意識地看看自己潔白修長的雙手。
不應該呀！
即便是狗下巴被螃蟹夾傷了，經過自己的這神奇的雙手，也應該能好。
來的時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腫起來了？
劉莎尖叫一聲。
“這狗可能中毒了！”
林偉明三把兩把摘下帽子，解下圍裙。
“趕緊送醫院！這狗開始打蔫兒了。坐我的車。”
小狗眼神黯淡無光，頭耷拉著，再也不像剛才那樣精神。
“霜霜，面你自己吃吧，我和林老板去寵物醫院了！”
劉莎解開狗繩，抱起小狗，跟著林偉明跑出了飯店。
留下葉凌霜一個人依舊疑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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