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霜依舊去海邊。
她要給王瀚把合同送回去。
這次她沒有叫劉莎。
叫了兩次，被拒絕兩次，再叫她，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霜霜，等等我！”
劉莎半路追上來了。
“我要去海上運動俱樂部送合同。”
一路跑來，劉莎喘著粗氣說道。
“我也去俱樂部的。”
“怎么？你又是跟王瀚簽的？”
劉莎還不知道葉凌霜跟王瀚簽了帆船合同。
“啊，是呀！他們又要帆船了。”
劉莎一臉不可思議，馬上撅起了嘴。
“霜霜，你可真行。誰跟你好，你就挖誰的墻角。你簽了皮劃艇的訂單也就算了，我原諒你了。哪曾想你又簽了帆船。我昨天跟你說過的，海上運動俱樂部是我唯一的客戶，你老是搶單，讓我以后怎么做？對得起我們的友誼嗎？”
劉莎很生氣，也很委屈，在責備葉凌霜的同時，眼淚流了下來。
劉莎一哭，葉凌霜心軟了。
本來劉莎就是強詞奪理，她聽著心里極不舒服，可忽然覺得她又很可憐，比自己還可憐，有點同情她。
“莎莎不要哭，你聽我解釋。如果昨天下午你給俱樂部把合同送去了，這單帆船訂單同樣會是你的，就不是我的了。我不過是湊巧簽了。”
是劉莎自己錯過了簽單的機會。
“怪我嘍！”
劉莎并沒有正視自身的問題。
“你搶了我的業務，還振振有詞。真是不可理喻！”
“到底誰不可理喻？”
葉凌霜生氣了。
這小姑娘怎么顛倒黑白呢？給了她合同都不支人情。
想到劉莎是她在公司唯一能說上話的，便忍了，她沒有當場發作。
“本來呢，這份帆船合同我也想給你的。”
“那你可就給我呀！正好，我一塊送過去。”
劉莎臉皮還真厚，她真要。
葉凌霜從包里取出合同，給了她。
劉莎馬上變成了笑臉。
“霜霜你真好！”
打開合同一看，葉凌霜已經簽過字了。
當然得簽字，不簽字，林薇婭是不會蓋章的。
“霜霜，你這不耍我嗎？”
劉莎拍了一下腦袋。
“我真糊涂。這合同公司已經備案了，誰送回去都是一樣的，還給你吧。”
葉凌霜一笑。
“你拿著吧。兩份合同都給王瀚，你好跟他交談交談，說不定他又要買其他的。”
“說的也是。”
劉莎把合同收了起來。
她沉默了，和葉凌霜并肩而行。
……
海邊依舊雜亂而忙碌。
“唉！姑娘！可算見著你了。”
一位漁夫打招呼。
正是上次葉凌霜幫忙修船的那位漁夫。
“老伯好！你這是出海呢，還是回來了？”
“剛回來。”
“今天收獲怎么樣？”
“多虧了姑娘幫忙啊！船修好了，能下海打魚了。別人的船還沒修好，出海的船只少，所以今天我打的魚比平時多不少呢！”
看他高興的樣子，應該是收獲還行。
“來！姑娘，這兩條魚你拿著，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老漁夫從船艙里拎出兩條大魚來，硬要塞給葉凌霜。
葉凌霜連連擺手。
“這可不能要。”
“哎呀，姑娘不要嫌少啊！”
“舉手之勞，老伯不要客氣。”
幫個忙，就要人家的魚，葉凌霜覺得不好意思。
老漁夫很固執，竟然有些生氣了。
“姑娘，這魚你要是不拿著，就是瞧不起我呀。你只有拿著，我才心安。”
“這是老伯的心意，你就拿著吧。”
劉莎看不過眼兒了，勸葉凌霜不要負了老人的好意。
老漁夫見劉莎搭話，見是跟葉凌霜一起的。
“唉，姑娘你替她拿著。”
“唉！”
劉莎倒是不客氣，接了魚。
“呵呵呵呵！”
老漁夫終于算是把這份人情還了。
辭別漁夫，兩人繼續前行。
……
劉莎看看手中的魚，好奇地問道：
“你幫了漁夫什么忙，他非要給你魚來感謝？”
葉凌霜不想告訴她實情。
“就是……就是個小忙，漁船側翻，搭了把手，幫他把漁船推正了。”
“哦！”
劉莎像是明白了。
“老伯挺善良的，知恩圖報。你看，這魚多好啊，又肥又大。可以紅燒，清蒸，清燉，還可以炸魚塊兒，肯定味道不錯！這是人家的心意，即便是你不想吃，也不該拒絕。”
葉凌霜看她那喜歡的樣子，比剛才高興多了，知道她的小心思。
“那就給你吧。”
“啊？！”
劉莎一愣神兒，隨即反應過來。
“那……那多不好意思，人家是給你的，我不過是幫你拎著罷了。”
“我不會做魚。”
葉凌霜撒了謊。
“哎喲！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做魚，堪稱一絕！中午去我那吃魚，你不會做，我做。”
劉莎喜笑顏開，好像這兩條魚馬上就會變成美味佳肴。
葉凌霜“嗯”了一聲，沒有表示到底去不去她家。
很快兩人來到海上運動俱樂部。
海上正在進行皮劃艇比賽。
岸邊站滿了人。
葉冰霜一眼認出了站在高處的王瀚，便和劉莎徑直走了過去。
王瀚的注意力全在比賽現場，直到葉凌霜喊他，才回過頭來。
“王經理，我們是來送合同的。”
“辛苦你了。”
“王經理還記得我嗎？我是小劉呀！”
劉莎將兩份合同遞了過去，忙不迭地介紹自己。
“小劉？劉莎！記得，記得。昨天還打過電話呢！”
王瀚翻看了一下合同，轉手交給了旁邊的另一個人。
“匯了款我會通知你們的。真不好意思，今天有比賽，比較忙。我就不陪你們了。請兩位到屋里喝茶。”
隨后，他叫人帶葉凌霜二人去平房那里。
而就在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跑來匯報。
“王經理，摩托艇壞了。今天早上我還檢查過，沒發現問題。怪了，現在20臺全打不著火了，還查不出來毛病，咋辦？”
海上運動俱樂部，除了提供游客玩耍摩托艇之外，平時他們利用摩托艇進行海上救援。
現在正值比賽期間，摩托艇不能用了，一旦出現緊急情況，難以應對。
王瀚趕忙攔下葉凌霜二人。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船只維修業務，你們公司不是也搞嗎？能不能盡快派維修人員過來，幫我們修一修摩托艇，比賽現場用得著。我擔心出意外，沒有摩托艇反應速度就差遠了。”
劉莎此時表現地非常積極。
“我來聯系！”
馬上掏出手機，打了出去。
葉凌霜見王瀚一臉急色，知道他著急。
見劉莎如此迫不及待，欲言又止。
“聯系上了！王經理，真不好意思，公司維修技術員全派出去了。倒是有兩臺摩托艇現貨。王經理，你看……”
維修工沒空。
劉莎提供了另一個方案。
在這，她像是多了個心眼兒，沒有說那么明確，讓王瀚選擇。
“要！馬上派人送過來。我這就安排打款，連同那兩份合同錢，一塊兒匯！”
“太好了！”
劉莎高興地蹦了起來。
“霜霜，咱來對了！老天爺安排我今天送合同，我又有訂單啦！”
葉凌霜笑了。
“肯定不會白來。”
“葉小姐走吧，這會兒我有點空，趕緊把合同簽了，你們催貨，我催款。”
王瀚叫葉凌霜簽合同。
“王經理，是我簽，我簽！”
劉莎趕緊說明。
“是她簽。”
葉凌霜不跟她爭。
王瀚和劉莎進屋簽合同去了。
葉凌霜趁這機會來到海邊。
皮劃艇比賽進行地很激烈。
岸上許多人拿著望遠鏡觀看。
葉凌霜對比賽興趣不大。
一扭頭看到了停在岸邊的摩托艇。
十來個人在那里鼓搗，像是在檢查。
“幫他們修好！”
另一個意識在葉凌霜頭腦中閃現。
她來至近前。
從來沒有摸過摩托艇的葉凌霜，摸摸這里，摸摸那里，一道道藍弧若隱若現，從她指尖發出。
一臺！
兩臺！
三臺！
……
整整20臺！
她不過是圍著摩托艇走了一遍。
“修好了。”
她告知周圍的人。
“開什么玩笑！我們鼓搗了半天了，毛病都沒查出來。”
有人根本不相信。
“也許真修好了，我們先試試。”
其中一個穿著救生衣的青年，昨天見過葉凌霜修復皮劃艇。
今天她又出現在這修復摩托艇。
他相信。
“嗡！”
一聲轟鳴。
摩托艇啟動了。
“唰！”
像一支離弦的箭，駛離海岸，奔向海里。
“我也試試！”
其他人驚訝之余，也紛紛試車。
葉凌霜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王瀚回來了。
“劉莎走了。”
她帶著合同回公司蓋章去了。
她既沒有跟葉凌霜當面辭行，也沒有打電話，還是王瀚告訴的。
葉凌霜僅是一笑，算是知道了。
“怎么？全修好了？”
王瀚看到一輛輛摩托艇駛進海里，甚感驚訝。
再看葉凌霜，他全明白了，
“又是葉小姐的神作。那……維修費怎么算？早知道葉小姐能修，何必麻煩別人。新摩托艇就沒必要買了。”
簽了合同，王瀚有點后悔了。
“舉手之勞，維修費就算了。新摩托艇既然簽了協議，就按協議辦吧。別讓人家小姑娘白跑腿。”
葉凌霜倒是沒有居功，現在她還替劉莎著想。
王瀚連連點頭。
“這樣也行。購買新摩托艇，算是頂了維修費了。不能讓葉小姐白忙活。”
葉凌霜清楚，頂不頂維修費無所謂，這錢一分也到不了她手。
公司給的提成，那幾十塊錢只會獎給劉莎。
天空中傳來飛機的轟鳴。
抬眼望去。
一架直升機正飛掠海面，向東南飛去。
“跟上去！”
葉凌霜頭腦中的另一個意識非常強烈，迫使她采取行動。
她不由自主奔向摩托艇。
“王經理，我試試這個修好沒有！”
喊了一聲，摩托艇已經竄了出去，奔向大海，順著直升機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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