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然地對上大夫懷疑的目光，道：“是。”
“好！”老大夫眼底滿是欣賞，“聽說宸王的病，被你治好了，真的假的？”
“真的。”她沒有謙虛，笑著說道：“這樣，您覺得我有沒有資格留下了？”
“可以！”
老大夫知道宸王的病怎么治，但問題是沒有人施針速度能達到那個境界，能挑破紅包，在擦去里面黑水的同時挑破下一個。
可裴鳶然辦到了。
老大夫欣賞地看著裴鳶然，道：“果然是年少有為，姑娘的福氣，在后頭呢！”
裴鳶然清淺一笑，道：“福不福氣還不知道，眼下先把大家治好吧。”
說罷，她就從懷里摸出一個藥瓶，里面裝著的是她剛才用的藥液，遞給了老大夫，道：“麻煩您把這個混進水里，把大家的面紗浸泡其中，擰干后再用，可以有效防止瘟疫傳染。”
這話一出，老大夫眼睛一亮，接過藥瓶打開一聞，“好東西，好啊！”
他說完，立刻讓人照辦，大家的面紗很快就換了一遍。
她又將藥液的配方寫下來，交給老大夫，道：“用完了，再配就是。”
老大夫接過藥方時還愣了一下，“姑娘就這么給我了？”
這種藥方，不應該藏起來，成為她的獨家秘方嗎？
裴鳶然笑了笑，“藥方的存在是為了治好病癥，理應教給更多的人。”
“好！”老大夫激動得手都抖了，打開她給的藥方一看，用藥極其精妙，他以前怎么沒想到呢！
老大夫立馬把藥方交給身邊的小大夫，道：“配制更多的藥來，分發給病人，讓他們也蒙上口鼻。”
見老大夫開始從源頭下手，裴鳶然眸底劃過淺淡笑意。
隨即兩人又跟其他大夫商議了一番，配制出一副藥材，熬煮成水，灑在街道上。
“這副藥可以有效驅除病氣，待大家都好了，瘟疫就消失了。”裴鳶然手上端著一大盆藥水，邊灑邊跟老大夫說道。
老大夫臉上滿是笑意，自瘟疫爆發，他就在這里為百姓治病了，沒有一天不是抓耳撓曬，想要找到更有效的法子。
他們十幾個人都沒想到更好的辦法，沒想到裴鳶然一來，提了個醒，大家如醍醐灌頂。
壓制這次的瘟疫，指日可待！
“姑娘，給口吃的吧！”
一個女人突然撲了過來，用力抓住裴鳶然的腿，幾個大夫過來想把她拉開都無可奈何。
裴鳶然被她掐得有點疼，往她后面一看，一個小臉蠟黃，瘦骨嶙峋的小姑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對那婦人說道：“你要救女兒，不止是吃飯這么簡單。”
婦人微微一怔，癱坐在地上，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我還能怎么做？一家老小就剩下我們孤兒寡母了，孩子再沒了，我真的沒法活了啊！”
夫人哭訴著，轉身把孩子抱在懷里。
周圍患病百姓見狀，也忍不住掉眼淚。
朝廷一向談瘟色變，避之不及，他們這些普通百姓染了瘟疫，就被扔到這個偏僻的街道不許出去，就算安排了大夫給他們治療，他們也只能在這等死了。
周圍一陣悲愴的哭聲，聽得眾人心情壓抑。
裴鳶然聽得心頭發緊，緩緩道：“諸位放心，只要大家配合我們的安排，大家一定會活著走出這里。”
眾人聞言，眼底生出星星點點的希望。
這是他們第一次聽說，他們還能活著回去。
她不再多說，跟身邊的年輕大夫使了個眼神，對方立刻明白過來，將準備好的面紗分發給眾人。
她在一旁解釋：“大家病情深淺不一，最好蒙上面紗，我們也蒙上面紗，減少互相感染，每天會更換一次面紗，你們每天早上都在那邊的藥篷領取。”
說完，她蹲在那個小姑娘身邊，細細診脈，發現小姑娘是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導致了低血糖，還有點營養不良，加上他們染上瘟疫，身子比較虛弱。
她立刻倒了一碗溫開水，悄無聲息地從空間里取出葡萄糖加入水中，喂給小姑娘喝了。
“甜！”小姑娘眼睛一亮，隨即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周圍人不明所以，都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小姑娘。
真可憐啊！又餓又病，連白水都喝出甜味了。
唯獨小姑娘知道，自己喝的水里加了糖。
“慢點喝，都喝光，就有力氣了。”裴鳶然一邊說著，一邊給小姑娘喂水。
等葡萄糖水被喝得一滴不剩，她便給小姑娘扎了幾針。
眾人眼看著小姑娘本來都快沒氣了，卻被她喂了一碗水，扎了幾針，呼吸都有力了，一時間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裴鳶然鎮定道：“這樣也只能幫她緩解病情，接下來大家還要按時喝藥，打起精神，千萬不要自暴自棄。”
眼看小姑娘都在她手底下鮮活起來了，眾人是真切地看到了希望。
“神醫啊，這才是真的神醫！”
眾人議論紛紛，看上去精神頭都好些了。
裴鳶然面不改色，跟其他人一起，分別為一些病人診治，將病人分成輕重病癥，把雙方分開，用不同的法子治療。
晚上，她就跟老大夫等人商議好第一貼藥，老大夫直呼妙哉，讓人把藥熬好。
可裴鳶然卻發現了一個致命問題。
這里有藥卻沒有吃的。
他們這些大夫吃的東西也是稀粥，根本不抗餓。
這些病人身體本來就虛弱，要是沒有吃的，身體更撐不住。
她擰緊了眉頭，看向老大夫，道：“齊大叔，官府不給送吃的嗎？”
齊老大夫一聽，磨藥的動作一頓，沉沉嘆息，道：“在他們眼里，不止是那些病人，就連我們這些大夫，也不可能活著走出這里了。”
反正都活不下去了，為什么還要浪費糧食？
裴鳶然心里一陣悲涼，放下手上藥材，“宸王現在好了，都說他心系百姓，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家餓死吧。”
齊老大夫一聽，眼底生出希望，“是啊，宸王最是心善，說不定會給大家送吃的來。”
“可是咱們根本出不去，怎么可能見到宸王。”旁邊的年輕大夫悶悶開口。
齊老大夫聞言，臉上笑容消失了幾分。
官府說了，在瘟疫徹底解除前，只進不出。
“沒事。”裴鳶然倒不擔心這一點，笑吟吟地看向齊老大夫，“宸王會主動派人來，到時候我們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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